突然,她身上的手机响了,看看显示是父亲打来的。天……该不会小伟又……
“爸,什么事?”她走到一边急切地问。
“没什么事,别紧张。”光听声音,朴义就听出朴萄肯定被他这通电话吓到了:“只是想告诉你,院里下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有着落了,你就不必再伤脑筋了。”
“有着落?为什么?”
“有人匿名寄来一笔钱,真的太感恩了!”朴义笑说:“不但下个月,可能三个月都不成问题。”
“这是以前从没发生的事呢!”朴萄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说得没错,事实证明这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那爸不吵你了,你要多多照顾自己。还有,你妈要我告诉你饭要多吃点儿,需要什么她可以寄给你。”
“不必了,告诉妈我什么都不缺。”她眼眶泛红地说。
“好吧!不过上次在医院看见你时好像瘦了不少,千万别亏待自己。”每次要挂电话时,朴义总是依依不舍的。
“我知道的,爸,您不用替我担心。”她抿唇笑笑。
“什么时候回来要先打个电话通知,好让你妈准备一些你爱吃的菜。”
“一定的,我好怀念妈的手艺喔!爸,您自己也要多保重。”想到爸要烦心的事那么多,朴萄心疼得鼻酸了。
“嗯,那么下次见面再聊了。”不想让朴萄又伤感,朴义挂了电话。
“有人匿名寄钱来?”朴萄喃喃念着,疑惑的目光不禁转向沈昊的办公室。
会是他吗?不会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的离开了。
或许是养成了习惯,近几天只要屋里有光线,学员们就会自动惊醒,身体机能与抗压力也增强了,不再随便来个长跑就气喘吁吁的不成人样。
“奇怪,今天怎么没听见哨子声?”
大伙不约而同看看时间,“天,六点了居然还没动静!”
“我知道了。”徐珍笑着对大家说:“八成是我们的魔王训练官昨天扭伤了腰,或是发烧,爬不起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不怕被听到,那你就有得瞧了,晚上睡觉时不要哀哀叫呀!”床位在她对面的张文琪说着也笑了出来。
“我这是说出大家的心声耶!难道错了吗?”徐珍忽然对着朴萄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最乐了,你这颗葡萄就不用被压榨得变成葡萄汁了。”她这话一出口,全寝室的人都哄堂大笑,搞得朴萄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在干嘛?这么想喝果汁?”不知何时,沈昊竟然已经站在寝室外。
糟了,搞不好她们说的话全被他给听见了!
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徐珍了。
“刚才是谁说我扭伤腰还发烧?”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教鞭,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徐珍紧闭双眼,紧张得直发抖,还不时往朴萄身后移去,想避开沈昊那道如雷达般的视线。
“是我……是我说的。”发现徐珍贴在她背后,身上的骨头抖得像快要散了,朴萄于心不忍,主动代她认错。
“怎么又是你?!”沈昊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千万别说我特别喜欢找你麻烦,这次不是自找的吗?”
“虽然是我说的,但那只是猜测。”她抬头挺胸立正站好,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因为训练官今天来得特别晚,所以……”
“所以诅咒我,希望我真的病了?”他的嗓音不带感情,甚至挟带一丝冰冷,“太久没活动筋骨了是吗?”
朴萄紧握着拳、闭上眼,没再吭半个字,她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去操场跑五千公尺再回来。”他命令。
朴萄心一沉,只能认了,“是。”
在徐珍错愕又内疚的眼神下,她抬腿往外跑,才到门口,沈昊突然喊住她,“等等。”
止住脚步,朴萄开始紧张了,该不会五千公尺变一万,或者外加五百发子弹的练习?!
“回来。”他又命令道,“怎么?没听懂吗?”瞧她还杵在那儿动也不动,沈昊忍不住摇摇头。
“是。”她迟疑地回到他面前。
“既然可以把自己比成葡萄汁,那就算扯平了,再计较就是我太小气。”
耳闻这句话,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徐珍突然喷笑出来。
朴萄则是抬起眼,错愕的望着他嘴角所挂的浅笑,以及属于他的俊逸风采,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今天的他是怎么了?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
“大家准备好了没?今天测验射击,如果我们单位全都过关,训练官请大家到外头吃晚餐。”沈昊转向众人说道。
“什么?”每个学员都瞪大眼,兴奋地问:“训练官,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愿意吗?”
“不,我们当然愿意了。”他们第三单位其它训练的成绩并不特别出色,对射击倒是有一定的水平。
“那还不走?”他的手指轻轻一勾,率先朝靶场走去。
大伙都抱着必定成功的决心与雀跃的心情,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行。
PUB果真是时下年轻人最热中的玩乐场所。
一曲E1Nin—Yo!、一杯琴汤尼,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训练官,你怎么会带我们来这种地方?”男学员陈祥凯地好奇问道。
“警察可不能只做乖宝宝,好好观摩一下,以后出任务时跑这种地方就宛如逛自家厨房一样频繁。”沈昊端起一杯酒浅尝一口,“况且你们这么卖力射击,得到不错的成绩,我是该好好犒赏你们一下。”
“谢谢你,训练官。”大伙都已经微醺,无论他说什么都点头同意。
沈昊撇撇嘴,深黝的目光转向朴萄,看着她正与坐在她身畔的严安邦开心地聊着天。
他又叫了杯义式调酒径自喝着,期间不时观察朴萄与严安邦谈笑风生的愉快样,虽然心底为她担心,却不能不告诉自己——你凭什么多事?
将杯中的酒全灌进喉咙,他看看表也过了十点,于是起身离开。临走前,他对他们交代了句,“十二点以前要回到训练中心,不许有人落单。”
“是的,训练官。”大伙立刻应允。
眼看沈昊离开,朴萄向严安邦说了声也跟着出去,“训练官……我也想回去了,跟你一起走好吗?”
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勉强待下只会让她心头烦躁加胃部翻搅,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想离开,她想借机一块儿走人。+
“你还是跟严安邦一起回去吧!”他双手抱胸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她紧蹙着双眉。
“既然这么信任他,就跟紧他吧!”他睨了她一眼,又继续走。
“可我想回去了,你不让我跟吗?”
“不是怕我嫉妒他、喜欢你?干嘛还缠着我,走开。”他现在也有点醉了,实在没有好心情地对一个笨丫头说话。
她难过地望着他,“我不过是想和你一块儿回去,路上有个伴而已,你真以为我想借机纠缠你?”
沈昊脸色冷冽地望着她,“那你还不走?”
“我会走,但我要告诉你,心爱的人死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可以再去寻觅另一段感情,不要看不惯别人在一起。”她将上回不小心偷听到的话自行解读成这个原因。
“你的胆子愈养愈大了?”她所说的话简直让他啼笑皆非!
“对,拜你所赐,参加这次训练,别的没练成,就是胆子练大了。”她咬紧唇,睇着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放心,从今以后,除了公事我不会再找你说一句话。”
发泄过后,朴萄便奔回PUB。
看她就这么跑了,他不禁眯起眸说:“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男人了?”
想追去看看,他却硬拉住自己的脚步,告诉自己没事的,她不过是回去PUB,不会有事的。
回到训练中心,他等在办公室里,直到十二点,他才前往第三单位点名,可奇怪的是却独缺朴萄一人!
“严安邦,朴萄呢?她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沈昊急切地问道。
“可是……训练官离开后,她说嫌吵,想跟你一块儿回去,难道没有?”严安邦也正想问他呢!
“你说什么?”沈昊心口一抽,“怎么可以让她就这么跑出去,你不是和她在交往吗?”
“这……交往是交往,但又不能绑住她的手脚。”严安邦无辜地说。
“老天!”看看表,沈昊再也忍不住地奔出训练中心。
他先到PUB里面找了圈,都不见她的人影,旋又出了PUB四处找人,却不知哪个方向才能觅得芳踪?
突地,夜空画过一道闪电,下一秒雷声大作,他的眉峰锁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