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星空下,皇家行宫的另一个院子里,俞采薇在知道宴席散了,才带着银杏来到主屋为潘威霖把脉。
这次狩猎要待上五天,药浴不方便泡,因此她特别准备药丸,效果是没有药浴好,但还是有六成疗效。
两人在出发前也事先协调过,出行从简,她只要准备宵夜时的药膳即可,因而把完脉后,潘威霖就开始品尝她为他准备的一盅药膳。
俞采薇原本想离开了,却听他道:「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她点点头,无聊的她开始打量这间寝卧,当然比她住的要大气奢华,但她特别注意到,与清风院的主屋一样,这间屋里没有郭欣的衣物首饰等物。
虽然知道他们夫妻是分开睡,可她没想到离府后也是如此。
她承认她有些开心,而且也看出来了,潘威霖对郭欣不似夫妻倒像兄妹。
「在想什么?」他低沉嗓音陡地响起。
她愣了一下,忙摇头。
「明天要不要挑匹马?这山林景致颇好,不一定要狩猎。」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可以跟我一起,也不必担心有暗箭伤人,我有做好安排了。」他不知道她在他身边会不会有危险,所以也将天地玄黄叫来了。
她眼睛闪闪发亮,能与他策马走在阳光下,她高兴地笑道:「好」肤如凝脂的脸上泛红,添了股动人娇色。
他嘴角一勾,「好,明天见。」
「嗯。」
俞采薇脸更红,银杏则努力让自己的嘴巴不要笑得太开。
翌日,号角一响,雍华帝等人就策马入林,潘威霖知道郭欣的骑射都不错,自以前起就没有拘着她要跟在他身边,所以郭欣也跟着大队走了。
潘威霖则带着俞采薇要去马廐选马匹。
他一身黑色绣金劲装,俞采薇则是一身银白的紧身骑马装,两人一黑一银,相当登对。一行人到了马廐,俞采薇自认骑术一般,因此管马廐的小厮替她选了一匹温驯母马。
不过,当矜贵俊美的潘威霖从另一边策马过来时,他胯下的黑驹更漂亮,毛发黑得发亮,马头正中还有一缙闪电形状的白毛,四肢结实高大,这一人一马简直夺人目光。
潘威霖一行多人,再加上几名侍卫,策马进入蓊郁森林。
正悠闲的策马漫步,潘威霖看着他身前也慢慢踱马而行的俞采薇突然勒住马,她转过头来道:「王爷可以先行,不用陪着民女。」
她骑术尔尔,箭术更是普通,潘威霖看出她的不自在,还让后方保护的侍从退得远远的。
「本王又不能太受刺激,这样慢条斯理的策马而行,别有另一种闲适。看!有免子,你快射!」
闻言,她马上转回去,真的看到一只小白兔从草丛里跳出来,她眼睛一亮,立即拉弓,「咻」地一箭射去,但歪了,没射中,她再射一箭,打到树干,就见小兔子跳两下,又回头看她,动动耳朵,接着在她眼前蹦蹦跳跳的,消失在森林里。
「哈哈哈。」潘威霖放声大笑,「没想到俞姑娘的箭术这么的『好』,佩服!」
「开心就好,不一定要见血,而且活蹦乱跳的兔子比较可爱……」她尴尬的解释。
「原来是不忍杀生,的确医者仁心。」他一脸称赞,让她小脸变得更红。
俞采薇策马上前,她决定不拉弓了,这样随意策马行走,呼吸青草香就很舒服了。
潘威霖平时看她总是沉静从容,难得见她如此轻松,眼睛含笑,嘴角微扬,在斑驳阳光的照射下,她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他保持半个马身的距离,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心情平静,好像可以就这样看着她很久很久,也不会厌倦。
可忽然间,俞采薇座下的母马发出一声嘶鸣,接着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吓得她惊呼出声。
潘威霖脸色不变,立即策马追去。
俞采薇慌了,迎面而来的风及树枝飞快刮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刺痛,她的心扑通狂跳,她下意识回头,就见潘威霖策马狂奔尾随着,可她胯下这匹马像疯了似,愈跑愈快,她再回头,潘威霖已看不见了。
她要冷静!除了身后的潘威霖外,雍华帝来狩猎,谢总督派了人马负责围场守卫,还一日三回的巡视,也许等一下就遇见他们了。
潘威霖见俞采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差点急疯。
他恨极自己不会武功,更恨他喊了天地玄黄,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下他想起皇兄每一次夏猎总会安排暗卫保护他,但他刚刚吹响笛子召唤他们,同样无人现身!
他黑眯半眯,拼命抽鞭打马,最后干脆拿箭矢直接往马屁股一插,马儿吃痛,奔驰如风,终于让他看到前方的银白色身影,但前方就是断崖!
「俞采薇,快,跳下来!」他朝她咆哮。
俞采薇被马儿颠得头昏眼花,她只能紧紧抱着马脖子,想着它总会累,到时候自然会停下,但她听到潘威霖的声音了……
「快啊,前面危险,俞采薇!跳啊!」
她视线已模糊,但她相信他,她闭着眼睛,松开手,被颠下了马背,可她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反而跌入一个温厚的怀抱中。
耳边传来一个闷哼声,紧接着在草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翻转,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她这才睁开眼睛,喘着气,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潘威霖,他也跳下马了!
突然间,她感到一阵阴凉的风拂过身体,她转头一看,瞬间头皮发麻,他们竟然就躺在悬崖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跌入万丈深渊了!
瞬间,巨大的恐惧包围着她,她不禁颤抖起来。
「别怕,我在。」他紧紧抱着她,缓缓挪动到安全的地方后,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正要起身,他却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也是这时她才发现他也在颤抖、也在害怕。
「没事了,还好你没事。」他慢慢松开箝制她的双手,看着她的双眸,神情痛苦却又带着笑容,「本王的女神医可不能有任何意外,本王这条命还要靠你……噗——」
蓦地,他喷出一道长长血箭。
俞采薇脸色倏地刷白,急忙起身替他把脉,糟了,他情绪起伏太大,毒发了!
好在她腰间的针灸包及急救药丸都没掉,她先喂他吞下药丸,再用针灸来压制他身上的毒,只是难题来了,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有没有超出猎场范围。
她抬头看着他们滚下来的缓降坡,一片绿草如茵,看来他们还是受老天爷眷顾的,她此时才有空检视他身上有无其他不妥,还好坡地上又浓又密的绿草犹如毛毯,只受了一些小擦伤,被他保护着的她更是没事。
但潘威霖看来很不好,吐血让他体内的毒变得没那么容易压制,最好还是能回行宫,那里有更多的药材可以使用。
她试着大喊几声,但寂静的森林里,除了沙沙的松涛声,不知名的鸟叫虫鸣,就是没有人声。
她下了决定,「我们先不移动吧,也不知在哪里,但总有人找过来的,对吧?」
潘威霖仅点头,没说话,奇毒发作,那钻进四肢百骸的痛楚又开始折磨他的身心,他怕一开口就呻吟出声。
然而好几个时辰过去了,竟然都没人寻来,这段时间,她给他喂水,也摘了野果要喂他,他却摇头,她只能继续守着他。
在听到偶尔传来的几声夜虫唧唧声,这才发现竟然已是黄昏时分,山上吹来的风已有点凉意了。
眼看再不久天色就要完全暗下来,俞采薇坐不住了。
「不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待,夜里有一些动物出没,我们在此很容易遇险,王爷先在这里,民女很快就回来。」
潘威霖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想着她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勇敢,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他不由得想到起单纯又不谙世事的郭欣……不,她不单纯,只是他也从没真正用心去了解过她,不过若是她,此时应该是哭得梨花带雨,求着他想法子快快脱险吧。
俞采薇很快就去而复返,她携扶着脸色惨白的潘威霖来到一处山洞中,并捡了不少干柴升火。
半躺靠在石壁上的潘威霖看着洞外,幽暗的山峰、高耸入天的森林,银白月光透过树林洒在洞口,升起的火堆光影随着夜风摇曳,映亮了俞采薇绝美的容颜。
潘威霖微微合眼,他身子极不舒服,但他极力忍着,不想最后竟发起烧来。
俞采薇让意识已混沌的他平躺下来,把脉后,确定他体内毒素又在躁动流窜,她只能再施针压抑毒素,山洞里恰巧有清澈水流沿洞壁汇流成一滩,她撕了块里布,替他擦拭身体好降温。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威霖张开眼睛,极力忍着身体痛楚,云淡风轻地看着她,笑说:「在本王无识意的状态下,看了又摸了本王的身体,俞姑娘可要负责的。」
「只是权宜之计,王爷想多了。」她脸有些涨红。
「你可知道京城多少美人儿都想做你现在做的事,也不知你上辈子烧了多少好香,才有此时的权宜之计。」他其实不那么痛了,只觉得身体烫,但总算有精神跟她说说话,也在调侃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俞采薇索性不说,拧了布,轻轻擦拭他的脸,也挪到他的眼睛,遮住那让她愈看愈慌乱的瞳孔。
她身上一直有着股淡淡的药香,这味道让人会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见他没再继续说话,她便不疾不徐地擦拭他微烫的身体,蓦地,他出声道——
「本王这身体,你还满意吗?」
闻言,她心跳忽地漏跳一拍,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眉如墨染,双眸盛着细碎的光芒,透着无赖邪气,彷佛出尘脱俗的仙子染上烟火,变得有血有肉。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不敢直视,立即低下了头。
「高伟伦配不上你。」他又突然说道。
山林宁静,偶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觉得两人的心跳声好像愈来愈大。
「报恩有很多种方式,老夫人想要的,本王也可以给,你别把自己给糟蹋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点诱哄。
俞采薇缓缓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睛,她承认她动摇了,与他相处愈久,她愈管不了这颗悸动的心,「若是如此,就换我欠你。」
「我愿意让你欠,这一世你若还不了,下一世再还也行。」他轻笑道。
这句话就像一片羽毛,从她的心湖轻轻的划过,泛起一阵阵涟漪,她眼眶微红,「我不想欠到来世。」
他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那很好,今生事今生了。」他微微闭着眼睛,掩饰心里的强烈渴求,「本王在京郊有一座美丽的山庄,湖里的鱼儿正肥,你可以先陪本王去住上几日,我钓鱼,你画画,咱们再对弈,接着享用鲜嫩的肥鱼料理,月下散步,再弹奏一曲,琴瑟和鸣,日子赛神仙……」
时间慢慢流淌,夜更深了,俞采薇拾来的枯枝已经烧完,火堆的火渐渐小了,夜风却变得更凉,察觉到她微微颤抖,他想也没想就道:「我们躺在一起,比较温暖。」说罢,在她还没回过神时,他就动手将她拥在怀里。
她僵硬着不敢动,却清楚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撞出胸腔。
「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你应该听过,外传我那方面是不行的。」他声音沙哑地道。
她咬着下唇,思考一下,还是开口,「我是大夫,帮你把过脉,房事无碍。」
他低低笑了出来,他很久没有产生欲望过了,对那事也兴致缺缺,可那一次她中春药时,两人的亲密接触却让他连作三日春梦,之后也有发生过几次,不想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与他相贴……
「唔!」
俞采薇诧异地瞪大眼睛,那印在她唇上的温软令她脑袋一片空白,但随即感觉到他的舌头试探着探入她的口中,她被动地承受着,只觉得脸烫得就快要冒烟了。
潘威霖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他探舌触碰她的丁香,但浅尝即退没有再冒进,他凝望着她,见她唇上水润润的,那是他品尝过她的证据,想到她甜美的味道,他喉结不禁上下滚动,想再来一次,又见她羞惭低头。
「是我情难自禁,逾越了,但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所以屈服了心底最深处的渴望,放纵自己一回,抱歉……」
她眼眶微红,「你今后肯定还是好好的,有我在,一定会让你没事的。」
听到这话,潘威霖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得更紧,他的心悸动着,贪恋地汲取她的温暖。
他爱她的坚韧执着,她的理性聪慧,还有对他付出的一颗心,他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他想要拥有她。
她没有挣扎,安静地留在他怀里,她喜欢这个怀抱,真的很喜欢。
两人先后睡着了,但入夜后,潘威霖又起了两次烧,她忙着为他擦拭身体,几近天明才疲累地窝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长了些,仍是俞采薇先醒过来。
不知何时,金色阳光洒落在他俊俏脸上,给他脸上镀上一层金光,而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仍拥着她,两人的发丝交缠,一如画舫上发丝飞扬的那一日。
皇家行宫中,灯亮了一整夜。
昨日雍帝华一行人自上午进森林狩猎到傍晚夕落时,多数人都带着猎物回来了,但凌阳王跟俞女医却迟迟不见人影,望穿秋水的小顺子跟银杏慌得不知道怎么办,而郭欣这个天真无邪的王妃更是哭肿了眼睛。
雍华帝派人进入山林寻找,但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甚至都过了一夜了,都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算没消息,找到八个人。
大厅里,雍华帝怒视着跪在下方的天地玄黄,还有他安排在他身边保护的四名暗卫,「饭桶,全都是饭桶!你们是先帝,还有朕挑出来最好的影卫,保护皇弟一人,竟全都遭人暗算昏迷,你们可真是……」
八人头垂低,不敢吭声,也无话可说,他们就在一定距离内,远远看着潘威霖跟俞采薇在安全区域策马漫步,却突然间觉得头晕胸闷,再来就没了意识,等醒过来时,八人同在一废弃山屋里,四下无人,根本不知道着了谁的道。
郭欣坐在另一边,看着这八人仍不忘啜泣,但眼底闪过一丝快意,似有若无的看了雍华帝一眼,他安排的这出戏真的好看,先在这八人的吃食做手脚,又安排马夫在前采薇选的马身上动手脚,潘威霖见俞采薇出事,肯定会救她的,就不知道他毒发了没?是否正在生死关头里挣扎?
雍华帝大发脾气,扫掉一桌早膳,乒乒乓乓,汤汤水水的,落得一地残藉。两旁,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的宫女及太监,四下却是静寂无声。
而苏妍谨袖内的手也是紧握着,她担心俞丫头,也是一夜未曾合眼,眼下青影明显。
「找到了,找到了!」
蓦地,外面传来欢喜的大叫声。
经一夜惊魂,雍华帝狩猎的兴致全无了,考量到潘威霖毒发,幸亏俞采薇处置得当,除了身体较虚并无大碍后便返回京城。
他一路陪着弟弟回到凌阳王府,还再三叮嘱郭欣跟俞采薇,仔细照顾潘威霖后才回宫。
马车里,雍华帝的嘴角是上扬的,若不是要维持好形象,他很想大笑。
一箭三鵰,一是让他亲爱的皇弟再重温殊心病发的痛苦,二是趁机教训天地玄黄,他登基后曾私下找过他们,要他们为他所用,但四人拒绝了,还拿先帝来压他,这次护主不力,仗刑五十大板,虽然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第三,就是谢皓南,他让他坐上京卫总督的位置可不是信任他,而是要让他能自由进出皇宫,看得到却永远得不到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而这一次,围场安全出现问题,又抓不到是谁在作怪,他也理所当然地吃下五十大板。
清风院里,郭欣正靠在潘威霖怀里,愧疚地握着他的手,难过地说着她应该陪在他身边,而不是自己去玩云云。
潘威霖从没有一次这么希望郭欣离开,他不想看到俞采薇避看他的样子,他能想像得到她的难受。
「欣儿也累了吧,赶快回去休息,我这里有俞姑娘还有小顺子。」他的口气还是温柔的。
郭欣道:「好,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她好失望,他怎么就没有死在森林里呢?
俞采薇低着头,明知潘威霖对郭欣温柔是应该的,但一想到森林里两人的亲密相拥,再看到他将郭欣留在怀里,她心里就闷闷的。
郭欣已起身,走到俞采薇面前,「那就再麻烦俞姑娘了。」
潘威霖已将他跟俞采薇如何遇险,又被找到的经过略述,雍华帝及大多数人都知道俞采薇又帮他逃过一次死劫。
但俞采薇知道他隐瞒两人相拥而眠等较亲密的事,对此她是感激的,她没名没分却与他相拥而睡,这事若传了出去,她不敢想像会有什么蜚短流长传出。
郭欣出去后,潘威霖跟俞采薇四目相对,他说:「过来。」
小顺子跟银杏都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过来。」他又说。
她摇摇头,「王爷这一次吐血,解药制作迫在眉睫,民女必须回去药材室。」
俞采薇,若我纳你为侧妃……潘威霖很想问她这句话,但他还是咽下了,这次出事,实在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他得仔细调查清楚。
「好,你先回去。」
俞采薇出去了,小顺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神情凝重的梁森。
潘威霖揉揉眉心,问:「天地玄黄如何了?」
梁森拱手,「好在他们平时身体极好,躺上半个月就没事了。」
闻言,潘威霖点点头,停了片刻,才吐了口长气,「是因为我,俞姑娘才身陷危险。」
小顺子跟梁森互看一眼,这话听来没头没尾,但他们都知道缘由。
谢皓南受了杖刑后,即派人过府报告调查结果。
俞采薇骑乘的母马落入悬崖,无法査出马匹身上被做了什么手脚,但马夫吞毒死了,问及与他较交好的家人朋友也问不出什么。
天地玄黄与四名暗卫,雍华帝已经查问过,也是没有任何进展。
谢皓南虽然向雍华帝禀明会继续查下去,但事实是,他根本没任何线索可以追踪。他还透露了另一件怪事,他安排二十名侍卫在潘威霖走动的安全区域巡视,但这二十人跟天地玄黄等八人一样,被找到时也是中了迷药,据他们说,出事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只记得闻到一阵淡淡异香,接着就纷纷昏厥倒地。
那块区域每一年都是划给潘威霖一人独享,俞采薇一个只会钻研医术的小姑娘,京里认识她的也没几人,她也没跟人结仇,她会出事,绝对是被潘威霖波及,但更可怕的是,幕后主使很清楚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梁森跟小顺子互看一眼,再看着主子,异口同声的说:「那个人是王府的人。」
「不是王府的人,也一定跟本王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