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好不容易答应了,你为什么不嫁?!”将人掳来西湖白柳下后,颜敏申磨牙问。
在掳她来的路上他越想越气,差点没气到暴毙,几度甚至想停下来掐死这该死的女人,真是活活气死他了!
衣玉露妍秀的脸庞满是严肃。“你不用在意我爹的胡闹,我不会逼你的,你若喜欢那位小姐,尽管娶她,追求你的幸福。”
完了完了,他还是死好了。
“我不会娶别人的。”颜敏申气结的吼。
“我说过不用在意我爹的。”忍着心伤,他有权利追求他的幸福,不该被她绑死。
切齿,切齿!
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我在意的不是你爹,我在意的是你!”他忍不住恶声恶气起来。
“在意我?可是你说受不了我的后知后觉,从今以后,咱们各过各的,各自保护自己的爱人。”她用着干干涩涩的声调提醒。
“那是权宜的气话!”这女人的坚持就不能久一点吗?!不能让他快活、再爽一会吗?非要这么快就缩回她的乌龟壳,让他再将她挖出来一次?
“权宜的气话?”这话让衣玉露眯起美眸。
什么意思?
“我这就招了可不可以?我压根没要娶别人。”他抚额一叹,决定不再呕气耗下去,一次说清楚,这事该了结了。
“你说什么?”
“我说,娶亲是假的,就跟你嫁人一样,都是假的。”
“我不懂。”那王小姐亲口说她要嫁给颜敏申,这还有假?
“说了你就懂了。那王家千金自己有心上人,可她爹中意我,于是她就来拜托我去向他爹提亲,好拖延时间,让她筹备与心上人私奔的事宜。”
“私奔,你帮助人家私奔?”她大为吃惊。
“是啊,当初要你跟我私奔你不肯,这会有人求我成全,我感同身受,当然全力帮助。”他竟还说得理所当然。
衣玉露杏目圆睁。“所以你骗我?!”带着满腔的怒火怒视他,在看见他的笑容时却不禁愕然。
“我也是不得已的。”颜敏申竟不知死活的还敢朝她咧嘴笑。
“此话怎讲?”她的杏眼桃腮、如画眉眼在此时全扭在一起了。
在伤透了她的心后,他竟说这一切是不得已的骗局?!
颜敏申这才后知后觉的收起笑,偷睐了她一眼。眼前的风暴似乎不好平息,这下他心知肚明,暴雨中他这条小船得小心驶了。“我可是为了咱们的美好将来才忍痛这么做的。”先诉之以情。
“喔?”她眉眼缓缓挑起。
不妙!“我是说真的!我自己不知忍了多大的苦楚才能下定决心让你伤心,见你伤怀,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那心碎是一种无法言喻的——”
“够了,我爹说的没错,你是个不学无术的浑小子,而我竟然会看上你,还上你的当,真是愚蠢至极!欺骗我觉得很好玩是吗?看我难受,听我乞求你回头,你很痛快是吗?这就是你要的吗?”她怒问。
“不是的,当然不是——”她误会了!颜敏申心急如焚的想解释,可话又被愤怒异常的女人打断。
“你敢说自己不是有意让我难受,以报先前我忽视你的仇?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将我玩弄于股掌间,将感情当成儿戏,我对你失望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怒火攻心气极了,转身要走。
“别走,你听我说!”他火速拦住愤而离开的人儿。这下误会大了,若不解释清楚,他可真要玩火自焚了。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愤愤的瞪视他。
“好,我承认,当初下这个决定时,多少有那么一点气你不够将我放在心上,对我可有可无的态度惹恼了我,我也想气气你,才会——”
“别再说了,就算想气我,也做得太过份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想起这几日的伤心欲绝,衣玉露怒不可遏。
“我不做得过份,能激出你对我的感情吗?!”他忍不住吼回去。
“你说什么?”她一愕。
“我说,我若不这么做,你会认清自己少不了我吗?你只会依然清冷的认为,除了那几把该死的古筝之外,没有人或事可以引起你的关注,永远不会察觉其实你有多眷恋我,多愿意与我朝夕相处!”
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衣玉露的心逐渐清明起来。“你是故意要激起我承认对你的感情才这么做的?”
“没错,但不仅只为了这个理由,我还想顺道解决跟你爹的问题,倘若我不够伤你的心,让你憔悴,这能让你爹心软抛弃恩怨将你嫁给我吗?我这是用心良苦,虽然暂时让你的心受伤,但唯有这样才能解决我与你爹的心结,以及让你认清自己确实深爱上一个人,那人就是我,颜敏申!”
“你……”她说不出话,怔怔的望着他。他说的没错,若没经过这回的伤心,她又怎能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这男人,又怎能让爹心疼女儿,不再计较的答应允婚?
“玉露,别再斗气,咱们该办喜事了,这回我要大大方方、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回颜家,我要昭告天下,杭州第一美人衣玉露是我颜敏申的大房娘子!”他上前将人儿圈住,喜孜孜的道。
“大房娘子?”这话有问题,难道他还想纳妾?!登时明媚的眼珠子泛出怨怒,又要发作了。
自知说错话,颜敏申赶忙灭火,“口误口误,唯一的娘子!唯一的唯一的!呵呵!”重新将人儿圈得更牢。这次该要圆满,不会再有磨难了吧!
可为何他的心却又隐隐不安了起来……怪了?
“小姐,小姐,老爷要我来找您,交代说要是您不嫁,就别跟颜少爷啰唆了,他要我来带您回娘家……不过,这会老爷好像不用担心了,您似乎答应要嫁了,嘻嘻!”晴雨喘嘘嘘的跑来,瞧见两人已抱在一起,颜少爷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知事情铁定圆满解决了。
“晴雨!”衣玉露娇睨了小丫头一眼,但脸上女儿家的娇羞藏也藏不住,惹得小丫头更想挖苦了。
“小姐可是越嫁越好了,由偏房晋升为大房了呢!”
“你这臭丫头!”她作势要修理人。
“小姐饶了我吧,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见小姐要追着她跑,晴雨马上焦急的说。
衣玉露一怔。“胎气?”
“是啊,您有孕了,颜少爷也知道,您可要小心顾好身子,上回您让人推落水时可吓坏了我,幸亏孩子没事,不然要我怎么跟颜少爷交代——”
“等等,这事你也知道?”她转身问向笑得像白痴的男人。
“是啊,也是晴雨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当初他知道时,差点没回头去掐死好友,是晴雨说这事她连连祈也没说,怕的就是在他和玉露原就在冷战的关系会因这事而更添猜忌,而这女人也真糊涂,有了孩子居然还不知不觉。
伸手要将女人重新抱进怀里,可手才伸出,却蓦然发现她变了脸。
“孩子,才是你娶我的真正理由吗?”来不及高兴自己当了娘,衣玉露痛心的质问。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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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灾多难,多灾多难啊!
怨念,一定有什么怨念在缠着他,才会让他诸事不顺,与心爱女人间梗着一件又一件的事,烦哪!
单手撑着下巴,颜敏申抓着凌乱的头发长吁短叹。
明明美人已在怀,怎又会冒出个娃儿来坏事?那女人说什么他是因为娃儿才会放弃了王小姐,又说他欺骗她、解决她爹的事全是借口,说完脸儿一转,拉着小丫头,什么话也不听,人就走了,留他傻在当场,还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那一走,到现在都已经三天了,三天来这位大小姐对他不理不睬,外加永不相见,事情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他又不是为了娃儿才想娶她的,而是老早就想娶啦,这念头由武夷山下来后就一直持续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会拿这闹什么脾气?还说情愿被宋连祈休离后躲到深山去不嫁人,这、这简直莫名其妙嘛,难怪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
“少爷,有客外找。”府里小厮咚咚跑来通报。
“谁啊?送客,不见!”正烦着,没听出小厮声音正巍巍颤抖着,他连头也没回,直接回绝。
“可是……”真能不见吗?找少爷的这人他认得,上回还拿着杀猪刀追杀过少爷,这回换成鸡毛掸子,虽然杀伤力没那么强,但被一支鸡毛掸子追着跑,也够难看的。
“啰唆什么,还不叫那人滚!”
“你叫谁滚啊?!”一道洪亮如钟的老声迸了出来。
颜敏申先是全身一冻,接着迅速起身,朝着身后的人露出无比谄媚的笑容。
“玉露的爹,您来了。”顺道恭敬的哈了个腰,看见老头手上的鸡毛掸子,暗叫:又要惨了!
“哼!你不见我?”衣荣雄鸡毛掸子一抖,张牙舞爪的质问。
“误会误会!天皇老子我敢不见,就是没敢有熊心豹胆不见您。”他涎着苟廷残喘的媚笑。
“嗯,算你识相!”脸色总算稍稍缓了些。
不过这鸡毛掸子还是在手上晃上晃下,挺让人提心吊胆,就怕“一不小心”招呼到他身上来。
颜敏申冒着汗,经过这么多事,忽而想起上武夷山之前,师父曾对他说的话。
……要嘛别吃,吃了就要认命。
当时他哪里知道师父这艰深到不行的话,竟真会关系到他的命运,而且是坎坷的命运,早知道就别吃了……唉,怎可能!与那女人在洞穴中相遇时,只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已经心猿意马了,怎可能不碰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师父才又说了——这一切是你的命,你、你就随命而行吧。
命啊,都说了是命啊!
唉!认命了!
“这个……敢问玉露的爹,您这次造访小人的茅屋是——”
“还耍什么嘴皮子,我当然有事才会来找你这浑小子,没事来找你,自寻晦气吗?!”衣荣雄没好气的吼。
“是是是,是小的白目,问了不该问的话。”他立刻卑下的认错。
前车之鉴让他不敢对未来的老丈人再有一丝不敬,省得又有祸事发生。
“嗯,咳咳!”衣荣雄突然不自在的清起了喉咙来。“我说……这个……小子啊,我女儿说不嫁你耶。”他睨了他一眼。
“我知道。”闻言,颜敏申马上跟着垂头丧气起来。
“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所以他才烦!
“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有本事搞大我女儿的肚子,就要有本事将她给娶回去!”衣荣雄气得用鸡毛掸子往他身上招呼去。
他吃痛得急闪。“你也知道不是我不娶,是她不嫁!”
“不嫁就想办法叫她嫁啊!”原本正庆幸女儿有骨气的拒婚,从今他不用委屈自己看这小子在他面前与女儿亲亲热热,正畅笑不已,可这份快活才不到须臾,就又由女儿口中得知她有身孕了,还是这小子的种,这、这简直青天霹雳嘛!
连娃儿都有了,还怎能任性不嫁!她可以不要男人,但孩子不可以没有爹,不成,不成,为了孙子,他只得涎着老脸,来找这小子解决。
“她连面都不跟我见,我怎么想办法啊?”颜敏申一面苦着脸,一面躲鸡毛掸子。
“要见面还不容易,看我的!”衣荣雄倏地将鸡毛掸子丢了。
“看你的,你愿意帮我?”颜敏申愣住。敢情现在他有援军了,还是倒戈的对方将领?
“废话,我可不能让我孙子出世后来个父不详,背负私生子的身份,这我可不依!”衣荣雄忍痛点头。
“说的是,说的是,我儿子怎能是私生子呢?万万不行,万万不行!”
“就是啊,我也是书香门第,哪容得下这丑闻,就算玉露将来改嫁,带个拖油瓶叫陌生人爹,总也是个怪字。”
“开玩笑,孩子是我的,怎能叫别人爹呢?!谁敢让我孩子叫他爹,我就砍死那人!”
“有志气,瞧不出来你挺负责任的嘛,是男人!”
颜敏申被夸得屁股都要翘上天了,不禁豪气的宣告,“好说,女人跟孩子都是我的,谁也休想觊觎!”完全没想到他已经被女人和孩子放弃了。
“好孩子,我先前还真看走眼了,好样的,是男人就将妻儿带回身边照顾!”
“我会的,可是,要怎么做?”
“有我在,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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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有人一路畅行无阻,顺利溜进了衣府的女儿房。
衣玉露正式被“休离”,改得了个宋连祈义妹的名号,回衣家已有三天,原本被她亲自派守在门外,专挡“宵小”的家丁们,今日忽然到了半夜全不见了,颜敏申抿嘴一笑。这老头说话算话,真的不计前嫌的帮了他一把。
他熟门熟路的进房,那女人已经熟睡了,藉着床头微弱的烛光,他双臂环胸凝视着她,睡梦当中的她绮丽诱人,标准的秀色可餐。
但,这会可不是冲动的时候,会坏事的。
他挑了个靠近她床榻边的位子悄悄坐下。这女人有孕了,多么神奇呀,他即将要为人父了!想着两人从认识到怀子,全都超出控制,先滚过再相爱,先有娃儿再谈婚事,一切都与世俗倒着走,与这独特的女人相爱也许就注定得有些颠覆的。
颜敏申满足的凝望着床上小人儿的睡颜,嘴角不住上扬。
“玉露,玉露……”他轻唤着。
长睫轻轻掀起,直至看清了床榻边的是何许人后,衣玉露倏然清醒了。“颜敏申?!”
“看见我不至于这么惊讶吧?”他有点不是滋味。这女人从前有多少次是在他怀中醒来的,这会竟这般吃惊,太不给面子了吧?!
抬起那美得惊人的脸庞,她眸光满是怒气。“你怎么进来的?!我不见你!”
他苦笑。“玉露,咱们谈谈。”他好声好气道。在来以前,老头特地嘱咐,对付在气头上的女人要哄,要放低身段,要厚脸皮,要不知羞耻,最重要的,手要不规矩。
所以……他正准备将不规矩的手摸上眼前臭脸的女人……
“做什么?!”她毫不客气的将咸猪手拍离。
他吃痛的缩回手。这女人还真凶!“谈谈嘛……”摸不着,耍赖总行。
“没什么好谈的!”她撇过脸去,不理。
这女人铁了心不成?!“玉露,你明知我绝不是因为娃儿才退那王小姐的婚改娶你的,那王小姐昨晚已经与情郎私奔了,我没骗你。”他把握机会,据实以告。
“我不听,你的话不值得听!”她对他的话干脆来个充耳不闻。
咦?她何时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玉露,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后管你去娶谁,都跟我没关系!”
“我——”
“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肚里的孩子也跟你没有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这娃儿是我的——”
“外头的人都以为是宋连祈的,跟你扯不上!”
“你这女人!”他终于发火了。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受不了就滚!”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
这次之后,他又在老头的帮助下,顺利潜进香闺三次,得到的结果如下——
“滚!”
“滚滚滚!”
“滚滚滚滚滚滚!”
“没用的东西,居然都登堂入室了还占不了便宜,我真看错你了,没用!”颜家厅上,衣荣雄敲着不争气的未来半子的头怒骂。
颜敏申抱头,不敢吭气喊疼。“是玉露她太不讲理了,一见面就赶人,我连多说句话都被绣花鞋伺候,能怎么办?”
“孕妇都是情绪不稳的,你没听人家说过吗?”衣荣雄数落。
“那该怎么办?”
“又问我怎么办?我是你爹啊?!”
“你是我未来的丈人啊!”
闻言,他嘿嘿笑开,黑洞洞的牙门缺口还是很吓人。“……嗯,你还挺知礼数的,没从前那么浑球了!”
“呵呵……”
“瞧来她是不愿意跟你沟通,恨上你了。”
“恨?”颜敏申冒出慌张的冷汗。
“女人可是很小心眼的,我那死去的娘子年轻时,脾气也倔得很,这点玉露很像她。”
“那你都怎么对付你死去的女人……娘子,我未来岳母的?”
“还能怎样,就是——欸?我干嘛教你对付我自己的女儿?”衣荣雄眉一挑。
他急忙改口,“不是对付,是安抚。别忘了,不能让你孙子父不详,嗯?”
“嗯,唉,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未出世的宝贝孙,好吧,瞧在你挺有诚意想娶玉露的份上,我就教教你。”
“多谢老丈人了。”
“叫得太快了吧?”
“怎会!爹,这是今年的冬茶,刚采收的西湖龙井,正新鲜,您尝尝。”颜敏申双手奉上珍品,表情之狗腿,也可称上一绝。
“西湖龙井是吧,好好好!”衣荣雄眉开眼笑的收下,转身却差点让经过的小厮撞倒。
颜敏申一个箭步,身手矫健的将人给扶住,免了老丈人可能的狗吃屎。
免于丢脸,衣荣雄喘了一口气。“你练过武艺?”讶异他的身手竟如此俐落。
“小婿跟高人师父学过几年功夫。”
“是吗?身强体壮,不错!”老眼往他胸膛瞄了一眼。结实!堪依靠!
“多谢爹夸奖,可是你还没传授我驭妻之术?”颜敏申一脸的期待。
“真心急!知道了,你听好,要攻其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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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晴雨捂着受尽摧残的耳瞧着窗外。
衣玉露清冷的脸上也是写满烦躁。“吵死了!”
“是啊,该怎么办?”
“把那将筝当扫把弹的家伙撵出衣府大门!”
“可是他说他是应老爷之邀来的,是老爷的客人。”
“那又如何?照赶!”
“是……”小丫头去了又回。“小姐,他不走耶,他说他在练筝,以后想跟您‘妻唱夫随’。”
“哼!赶不走用轰的!”
“可是老爷站在他身旁护着,没人敢动他!”
“敢情他连爹都收买了?”她一愕。
“好像是。”
“是吗……”
“啊,老爷好像又翻脸,指着他骂了。”
“骂什么?”
“好像是骂他害他缺牙,唱诗漏风难听!”
“嗯。”
过了一会——
吱~
吱吱~~
“要命啊!小姐,这哪是弹筝,这是杀猪!”晴雨哇哇大叫。
衣玉露也火了。“混帐东西!去,去砸了他的筝!”
“是……”小丫头再去又回。“小姐,对不起,我抢不过那把筝,他说要用他的爪子练到会为止,而且要我告诉您一声,他用的那把筝名唤‘冬梅’——”
“什么?!他用‘冬梅’练习?该死,那可是当代名筝师的作品,大师去年刚逝世,这把冬梅已是遗作,他竟敢用他的虎爪残害?!”她神色丕变。
晴雨看向外头。“啊,原来那把筝这么有来头——我的天啊,小姐,他似乎嫌十三根弦太多,拿剪子要剪去一根。”
“什么?!”她愀然变色。
“小姐,您要亲自出去阻止吗?”
“我……这……”
“小姐?”
“唉!”几经挣扎后,“随他了!我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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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招好像没有用耶?”
“怎会没用?她最宝贝的就是这些古筝了,你这样恶整她的宝贝,她怎可能忍得住?”
颜敏申苦着脸说:“可是她没出现啊!”
衣荣雄蹙起眉,下了结论,“这个嘛……只能说她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想跟你彻底了断了。”
“这可不行,她想断可我断不了啊!”他急得大嚷。
“这也没办法,这是女儿的心意,我这做爹的——”
“孙子,别忘了孙子!孩子没爹总是不好的,您不能这么残忍要拆散咱们一家吧。”这老头又退缩了,他赶紧再提醒。
对厚!人老了,记性就差了。“也是啦,孩子出生后要有爹教才行。”
“对啊对啊,而且我身家丰厚,以后孩子得到的遗产铁定不少,够他吃香喝辣的三辈子。”
“是这样的吗?”
“颜家不只在杭州称霸茶庄龙头,在全国各地也都有铺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
“查是不用了,你颜府家大业大,这我早就知晓,只是你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一个,懂得经营吗?等你爹死,也许不出三个月就将家产败光了。”衣荣雄鄙夷的看着眼前人。不是他要嫌弃,而是这小子除了身强力壮外,其他地方实在靠不住吧?
排除个人恩怨,女儿嫁这小子真的好吗?他对颜敏申打量再打量。
颜敏申的脸登时黑了一半。居然质疑他无能?“这……爹也许有所不知,现下整个茶庄真正的主事者是我,我爹早不管事的去享清福了。”这样老头总该知道你女婿我的经商能力了吧?
“你管事?!”
“是的,打从我十九岁起,就接下爹的经营担子了。”
“十九岁?!”他讶异的眨了眼。
若这小子没吹牛,那还挺了得的,少年英才!
“还有,你该有听说连祈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少主中兴事件吧?他的绸庄要不是我出面帮他斡旋,私下处理产业,他也无法顺利中兴,夺回宋家的一切。”
“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听闻你私下帮了宋连祈不少忙,人人都说你的能力、财力都堪称一流。”衣荣雄点点头。
“爹,玉露跟着我不会吃苦的,你相信我。”
他评估的瞧着人。这段时间相处,瞧着这小子为女儿忙录,为女儿郁卒,用尽心机,焦头烂额的想要将人娶回家的模样……唉,还真有点不忍心。
说实在的,这小子样样都好,堪称人中之龙,几乎是万中选一、完美无瑕的半子人选,若硬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先前与他的恩怨。
可这恩怨严格讲起来,好像也不全是这小子的错,自己也有错,得理不饶人,动手动脚,这才自己摔断了门牙,其实……这小子也挺无辜的……
坦白说,一开始要帮这小子,他还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这会——“好了,小子,我再传你最后一招,这招铁定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