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庆安伯府这里已到用餐时间,近十桌酒席,男女宾客分左右两厅入席,由侍女们近身侍候,于此同时,今天的主人家刘韦轩与妻子姜映薇牵着个一二岁的稚儿,身旁一个奶嬷嬷抱着刚出生百日的男婴,笑容满面的向来客们见礼。
客人们自是有准备,平安锁还是玉如意等贵重礼物全是送给襁褓的侄儿,奶嬷嬷一边道谢一边将礼物放到后面一个小厮手上的托盘里。
朱汉威的礼亦不轻,是缀着珠宝的精致金项圈,当姜映薇脸微红的向他行礼道谢时,他特意看她一眼,未出阁前她脾气刁蛮是出了名的,是个杏眼桃腮的美人,只是生产不过百日,身材尚未恢复,体态仍有些丰盈,但与赵莎华一比依然输的不只那么一点点,看来,刘韦轩的眼睛也不好。
杀婴案虽在这两个月消声匿迹,但庆安伯府还是严阵以待,待小少爷见过贵客,又到女客那边讨了些礼,就由奶嬷嬷抱回主院,屋子四周都有小厮戒备。
接下来,奴仆们送上一道道热腾腾的珍馔好菜,但没一样入得了朱汉威的眼,他心里想的都是赵莎华煮的私房菜。
蓦地吕勇快步走进来,欺近他耳畔说了些话,朱汉威脸色一变,“本王失陪一下。”他起身步出。
由于秦王在外多是一张淡漠俊颜,鲜少露出如此神情,同坐主桌的刘韦轩也连忙向他客人拱手告罪,跟上前去。
从来看戏的人就不会少,一桌人也跟着出去,因为他们都注意到秦王不是往门口走,而是跟着随侍往后院去,原本无聊在另一处侧厅与其他贵客随行的小厮丫鬟聊天的卢公公也眼尖的立即跟过去。
男客这边的骚动女客那边也看到了,不少人也好奇的跟着离席,去看热闹。
此时的厨房前已经有种很奇怪的氛围,秋老虎的阳光很烈,照在姜映薇跟婆母柳氏身上,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
厨房里的人还在忙碌,但好奇的眼神不时往外看。
“还不说吗?混进来想做什么!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若是哪个贵客身体有问题,伯府怎么负责?你是来害我们的吧?不甘愿被和离吗?”柳氏看着休弃的儿媳妇,心情很不好,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这克父母的倒楣星出现就很堵心。
赵莎华沉着脸,“我说过了,我的弟弟被卷入杀婴案,我不信他是凶手,我四处找证据找不到,想到厨房人多,日日要采买,也许能听到什么有用消息——”
姜映薇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刑部跟各处衙门都找不到线索,你在厨房就能听到,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啊!”她给丫鬟虹玉使个眼色。
虹玉趁赵莎华没注意时,从她身后狠狠推她一把,砰一声,赵莎华狠狠跪跌在地上,她痛得脸色发白,待要起身,身后的虹玉却用力压着她的肩,不让她起身,维持着跪姿。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赵莎华抬头怒视站在她前方的柳氏跟姜映薇。
姜映薇向前一步,冷笑一声,“你在我府的厨房做事,就算我府里的下人,欲图谋不轨,我不能惩处?打一百个板子,再不说真话,就打两百,婆母,您说好不好?”
“当然好,这坏心的女人,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我儿,就是回来报复你的夺夫之恨,不能留!不会下蛋的母鸡,可不能让她伤到我这最疼的乖媳妇啊。”柳氏也上前一步,亲密的挽着为她生下两个男孙的好媳妇儿。
赵莎华觉得恶心,柳氏到底哪来的自信她生的儿子值得她恼记!
“这是怎么了?”
一个极耳熟的声音突然传来,赵莎华抬头就看着朱汉威带着一大群人走过来,包括她的前夫。
姜映薇及柳氏急急退到一旁向他行礼,两人惊慌的眼神也对上刘韦轩不悦的眼睛。
有围过来的宾客眼尖的认出赵莎华,惊讶过后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上演宅斗嘛,前后任正妻对上了,现任占了上风啊!”
随行而来的卢公公一听,白眉毛立即皱了。
朱汉威半眯着黑眸,冷冷瞪着还压着赵莎华不让起身的丫鬟,目光再往下,对上赵莎华,这女人就这么任人欺侮?她不知道她是他的人,只要抬出他的名号,这些该死的女人敢这样待她?
这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赵莎华简直无言,她只能说自己运气太差了,她如此低调的在
厨房帮忙,却被来厨房交代事情的虹玉看见,她是姜映薇的陪嫁大丫鬟,一看虹玉露出一副见猎心喜的表情,她就知道不妙了,也因此有了眼前这一出烂戏。
柳氏跟姜映薇互看一眼,为媳的姜映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欠身一福,出言表示这里处
理的是小事,请秦王还是回席上用餐。
但朱汉威却只看着刘韦轩,对她的不屑与无视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让姜映薇一张脸涨红,只能恨恨瞪了丈夫一眼。
刘韦轩只好简短介绍赵莎华是他前妻,至于休离原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不知她今天混进府里有什么意图?
朱汉威直接无视他后半的话,只是直勾勾的瞪着那还胆敢压着赵莎华的丫鬟,那丫鬟是害怕,但主子没松口她也没敢放人。
朱汉威黑眸中慑人戾气乍现,她吓得松手踉跄后退。
赵莎华忍着膝盖的痛楚站起身来,但她眉宇间一拧,让朱汉威阵中的怒火更盛,他看向刘韦轩,“夫妻不是该同甘共苦?是你求娶她的,就该有责任去承担无子的后果,若没这等责任,娶什么妻?”
“不只是这样,她与母亲不和,对母亲不孝,母亲不喜,时而被她气病,为了母亲身体,所以……”他有些脸红的将责任推到“孝道”上。
朱汉威冷笑,“也是,母亲只有一个,妻子不喜就可以换人。”
这话说得极为诛心也极为无情,偏偏是秦王说的,没人敢骏斥。
朱汉威又接着说:“不过,明明是自己无能没担当、不负责任,算计倒是不少。”他半点也没掩饰眼里的鄙夷。
秋末天气已是微冷,刘韦轩却额头冒汗,“也是赵莎华想和离,不愿侍奉婆母。”
呵!行,恶人还先告状!赵莎华鄙夷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真如秦王说的不太好,当年父亲的门生中不只他,可她却选上他。
朱汉威只是笑,“可是我怎么听说有人暗渡陈仓,珠胎暗结,被逮着了没有羞惭之心,还逼着正室为妾或和离,不然就将一尸两命的罪算到正室头上?”
此话一出,刘韦轩、柳氏跟姜映薇脸色刷地一白,这事儿他们与敬国公一家对外都瞒得紧,对知情的奴才更是下了死令,孩子足月出生,对外也是以早产带过,怎么秦王却知道?
这事周围宾客听了更是议论纷纷,这与过去听到的版本不同啊!
刘韦轩后背都是冷汗,他吞咽一口口水,“秦王可能是听信哪个对我不喜的小人胡言,实在是赵莎华不敬婆母又无所出,对我这丈夫亦出言不逊,我百般忍容,但家母因她病痛不断,我身为人子——”
赵莎华嗤声低笑,为了把自己的恶行隐瞒,他倒是频往她身上泼脏水。
卢公公这人护短,早把赵莎华视为小殿下的女人,他气得撩起宽袖要上前,还是被吕勇跟罗英给强拉住,才没冲上前把那臭渣男狠揍一顿。
朱汉威也听不下去了,“你敢说,本王还真不敢听,伪善之人本王不是没见过,但如此伪善到骨血里,就你一个,本王佩服,可见谣言多不可信,都说庆安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就不知圣贤书读到哪?”
“王爷怎么说韦轩伪善?韦轩不服!”刘韦轩也被当众斥责到生出火气来,更别说旁边的宾客看他的目光都转为鄙夷了。
“其心不正,上粱不正下梁歪,刘家的家风要正起来也难。”他煞有其事的感叹一声,目光掠过脸色苍白的柳氏婆媳,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对着姜映薇又说:“其实刘夫人长得也不差,只可惜……”
主人家没说话,倒是在旁看戏的一名贵妇主动接话,“可惜什么?”
他摇摇头,黑眸微闪,“脸皮比常人厚,一颗心又黑了点,不,眼下连脸都黑了,不,红了、白了。”
周遭人一听,有人反应过来,捂住嘴憋笑,肚子憋得好痛,这不就是说姜映薇厚颜黑心,现在还将人形容成调色盘,怎么不知道秦王嘴巴这么毒?
但想到刚刚秦王说的,她还真是无耻。
“一无所知是福,女子无才便是德,刘夫人无知无才,福德双全,说真的,与伯爷确是绝配。”朱汉威的调侃甚为明显。
刘韦轩、姜映薇这对绝配的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朱汉威又看向摇摇欲坠的柳氏,“赵莎华有你这婆母也很倒楣,冷血又短视,会生孙子的才是好媳妇,生不出来的就是恶媳。本王记得,府中的老伯爷及太夫人好似就是被你气得早死,老伯爷要休你这悍妻没休成,没两年也去了,伯府没落,说来你也是功不可没。”
柳氏觉得自己就要昏死过去了,这些事为什么秦王也知道!
突然,赵莎华笑了,她笑出声来,众人只觉得面前如百花绽放,她虽一身简单布衣,但清丽绝伦,雪白的脸颊泛着红霞,美得令人动心。
她用含笑的目光看着为她仗义执言的朱汉威,他当众为她教训令人德心的刘家人,她心里再有什么抑郁不平的陈年闷火也全散去了。
这一场高潮迭起的盛宴,在刘韦轩一家被秦王以犀利言词打脸打得啪啪作响作收,赵莎华自然也跟着秦王离去。
刘韦轩等人丢了脸,愤恨莫名,百思不得其解秦王为何要为一个和离女出头?更麻烦的是那些被隐藏见不得光的旧事都被挖出来了,京城除了官多,长舌的人更多,他们该不会成为如过街老鼠的赵家人第二吧?
秦府的书房里。朱汉威脸色严肃,喝了两口茶还是消不了心中的熊熊怒火,赵莎华那释怀的一笑,他还想好好羞辱那一家子。
他吐了一口长气,说来刘韦轩及柳氏会选姜映薇弃赵沙华,图的就是美映薇身后的敬园公府,甚至还有闵太犯的表亲关系,只要闵太妃略施小惠,刘韦轩的仕途也能再往上,事实上,刘韦轩和离再要的后续发展也真如他们所想要的。
“刘韦轩原本只是正八品典簿,娶了姜映薇不久就升正七品编修,现在正打算让他在上
开到翰林院侍读……”他冷笑一声,“去翰林院走一趟,让他上不去,找个错处,让他再回八品,十年内都不能上去。”
十年?这不会太狠了吗?但明白主子要替赵莎华出气,吕勇连忙拱手,“是。”
朱汉威再看向罗英交代,“本王要让全京城的人看那一家人的笑话,懦弱又无能只想靠着女人飞黄腾达,简直是笑话!”
罗英也作揖,与好兄弟吕勇对视,看来赵莎华那被羞辱的一跪,彻底激怒了主子。
卢公公也眼巴巴的等着差事啊,但朱汉威说了,“你帮着罗英。”
好吧,没鱼虾也好!卢公公等三人步出书房,这才发现当事人竟然还一身布衣的杵在门外,卢公公直觉看向赵莎华那沾了点血迹的白裙,她那一跪显然碍伤膝盖了,主子也看到,才让梅心、桃雨先陪她回房侍候着梳洗上药,怎么人却在此?
他不悦的抬头看着神情忐忑的两个丫头,“爷不是交代——”
“公公别怪她们,是我有要事要找王爷谈的。”赵莎华连忙打断他的话。
同时,书房里也传出朱汉威的声音,“华儿进来。”
赵莎华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后面的门不知被谁关上了,她的心蓦地狂跳起来。
朱汉威已大步走过来,在她还没说话时竟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脸色一变,急着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既然你不懂得珍惜自己,那就由我来做。”他将她抱到后方的软榻上,在她还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撩高她的裙子,露出那渗着血丝瘀青的双膝,也露出那截雪白的小腿。
她急着要拉下裙子,却被他用一手压着,瞪着她,“要我点穴?”
这是威胁!她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就书房里的一盆净水为她擦拭伤口,上了药。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她的心狂乱悸动,但不应该也不可以,只是,再想今日发生的事,
她是感激、感动,甚至更动了心,但她紧紧拉住最后一丝的理性,两人是云泥之别啊!
他将她的裙子放下来,再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她,以为她是疼的,“下回别这么忍气吞声,不是有拳头吗?”
她噗哧笑出声来,他也笑了,伸手轻轻摸她的脸,“你就适合这个表情,最美。”
她脸红心跳,轻轻拉下他的手,“今天,很谢谢你,真的。”
“就这样?好像诚意不足?”他深深的看着她。
“我们……并不适合,我真的不想……我心很乱,你能不能先……”她的心有多纠结,她无法形容。
但他怎么舍得逼她?她要承受的远比他要多更多,但他不会放弃的,他宽厚的大手握着
她的,深邃黑眸也紧紧锁住她的眼,“别放弃我,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但她无法不在乎!只是这句煞风景的话还是别说了,她深吸口气,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我有一件正事要说。”
她低声将她今天在庆安伯府厨房见到的差役查水渠道的事道来,她从进京后到几家厨房去帮忙,都有听到人在抱怨这件旷日费时的水道工程,她原先没放心上,但她看到两名差役进入水道,她陡然想起先前有些人家戒备森严,孩子还是被无声无息的偷走。
他黑眸微眯,起身从书桌旁的半人高宽瓷瓶里抽出一个卷轴,将它摊开,那是京城的水道分布图。
不久,赵莎华先行离开,罗英、吕勇、卢公公及几名暗卫都被唤进书房,里面陆续传出一些话,但被呼啸的夜风打成片段——
“通下水道的活儿,工部通水渠的工役……”
“查看工程进展,有水渠口为藏身地……”
“厨房的水道是最多的,宴客人多……”
镇国公府的元凤郡主李雪一直密切关注着庆安伯府,因此在宴会一散,她也得到消息了。
她目光微沉,手中捏着的茶杯更紧了些,心里的妒嫉却波涛汹涌。
秦王一向对女色冷淡,竟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为赵莎华挺身而出,他是打算公开他跟赵莎华的关系?
毕竟他的言行与过往截然不同,一定有人会去关切,届时就有人知道赵莎华不仅住在秦王府,还是秦王的专属厨娘,两人间的暧昧情事也会浮上台面。
秦王如今已二十五岁,身边连妻妾、通房都没有,难得有一知心人,谁知道想讨好他的人,尤其是对他忌惮的皇室会不会做个顺水人情,提高赵莎华的身分赐为侧妃?
李雪越想越气愤,看着茉莉,厉声道:“再派几个人盯着她,只要一有机会就杀了她!”赵莎华是留不得了!
“这样好吗?”茉莉忍不住忧心的提醒,“她身边,王爷都有派人暗中护着,万一被王爷知道郡主对赵姑娘下毒手……”
她怒不可遏的将茶杯往地上砸,“难道要我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是,郡主何不找外援?在等外援时,仍去秦王府为王爷备膳,赢得痴情之名,这么多年郡主的青春与专情,想来那一位返京时不会不帮姑娘的。”
茉莉跟在主子身边也是很有心机的,只有郡主能美梦成真,她那不能被外人得知的更小梦想——
就算只能当秦王通房的梦想才有机会实现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王的母妃!李雪眼睛一亮。
太皇太妃阎明珠怨秦王这儿子不识慈母心,不愿成亲,愤而离京,这么多年就李雪对秦
王的了解,秦王府里也许已有人通知在江南的她秦王返京一事,但其他事,像是身边多了一双破鞋,一定会被秦王下封口令,太皇太妃若是知道未来的媳妇是这样的人,还能安心的待在江南?
“快,备文房四宝。”
李雪立即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至江南。
而这一天,庆安伯府发生的事在与会听到的宾客及卢公公、罗英的推波助澜下,传遍大街小巷,迅速蔓延。
不过几日,客栈、茶店及饭馆里的说书人都将这事儿加油添醋拿来高谈阔论,因杀婴案陷入胶着,这个新鲜事儿瞬间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嚼舌根的最夯话题。
如今庆安伯府大门深锁,经过的老百姓莫不对其指指点点,一名一身破烂衣物的乞儿经过,抬头看着那道门,露出乱发下精锐的双眸,他朝大门吐了口口水,再缓缓转入另一条小巷,却不想竟有两名黑衣人在前方等着他。
他心一惊,头一低,用沙哑的声音道:“大爷们行行好,我好几天没好好吃……”
“我们是秦王的人。”
“我们手里有赵姑娘,也就是你姊的亲笔信一等等,赵晋元!”
乞儿飞身而起,迅速掠上屋檐,两名黑衣人连忙飞跃紧追而去。
而一墙之隔的伯府厅堂,刘韦轩正瞪了大眼,“要我去求她回来?母亲您不是不喜欢赵莎华?”
“不然呢?这日子怎么过?现在出门,不管哪个人见到我们都是鄙夷轻视的态度,连宴会也不邀我们了,你娘我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还有你的官位啊!”
柳氏真的是心肝儿痛,伯府没落,本来儿子这七品官还想着能再往上升,现下她已经不敢想了,连宫里的闵太妃都派人过来表示,得罪秦王,原本安排好的官位没了不说,还得降回原职,搞得闵太妃在宫里也没脸。
“这一辈子,娘就没这么憋屈过,但人要识时务,秦王要是真有心要对付你,只要一句话,皇上都可能撤了你的官啊。”
事实上,刘韦轩也知道过去那些妒嫉他升官的同侪或友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只要赵莎华愿意出来说句话,或是重新回到你身边,那些外传的话也就不攻自破了不是,她都愿意回到你身边啊!”
柳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怕刘家唯一的希望被一个女人给毁了,又想到打听来的消息,那赵莎华如今是秦王的私人厨师,“对了,莎华与秦王的关系好,若是她能帮你说好话,搞不好你也能再升官,反正你去求求她,总比这样前途未卜、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强。”
柳氏脾气本来就不好,但现在伯府名声越来越臭,容不得她发火啊。
姜映薇坐在一边,将手里熟睡的儿子抱给奶嬷嬷,让她抱着去睡,再看着丈夫,“我看你照母亲的话去求姊姊回来吧,我们共事一夫,我愿称她姊姊。”
“好,这才是我刘家的好媳妇。”柳氏盛赞之余也放了心,这媳妇可不是吃素的,她还担心她会阻止呢。
刘韦轩很讶异,一方面又不敢表现出半点喜悦,姜映薇是妒妇,一个妾室也不让他纳,一个女人味道尝久了总会腻,那天再见赵莎华,认真说他是心动的,她看来仍如少女,纯净明眸一如过往,若能再续夫妻缘,他的心都怦怦狂跳起来。
“委屈你了,映薇。”他紧握她的手,小心掩饰心中的狂喜。
姜映薇摇头,现在这样的氛围她也是不得不低头,“家和万事兴,夫君好好的跟姊姊说,她如今要找个好的良人也难,她在乎她的弟妹,我们也愿接过来,大家一起过好日子,我也一定会善待她的弟妹。”
话是这么说,到时候真的到了她的地盘,这笔帐再好好的算一算,但目前这棘手的事一定要先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