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在府里?!二少奶奶不是说二少爷离京了吗?
听见二少爷三个字,四美眼前一亮,像是谁在脑子里给她们点上一盏明灯一般。
洁英觑一眼她们的表情,放下茶盏微笑道:“咱们明人眼里不说暗话,二少奶奶威胁你们的事,我也耳闻了些,多的言语我也懒得说,既然二少奶奶给你们两条路,那我也给你们两条路。
“第一,就照你们刚开始时说的,一个个都是贫户女,既然进我的院子,就得守我的规矩,从浣衣扫地的粗使丫头做起,许是做个三、五年,就可以升成三等丫鬟。如果做事勤快利落、知礼守分,说不定十年内能到我身边当个大丫鬟,那也算是出了头了。
“第二,今晚我请二少爷过来,你们若能拢了二少爷的心,求得他收下你们,今夜过了明路,你们就不再是苦守宅子、虚度青春的外室,而是二少爷的枕边人。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聪明伶俐的,应该很清楚,大少爷就是个傻子,二少爷英武神勇,三少爷虽然和气,在仕途上却远远不如二少爷,既然如此,父王为何迟迟不请封世子呢?不就是在等二少爷、三少爷,看谁先诞下子嗣。二少爷成亲多年未有子嗣,如果你们够能耐,比二少奶奶先怀上,以后还怕不能封个侧妃?
“我也不威胁人,总是想着让人人都称心如意,待你们想清楚了之后再告诉我一声,我好做些安排。”
她朝四美点点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心中却冷笑不已,梁氏当她这里是收破烂的嫩?
燕柏昆玩过的货色,一个个往她跟前送?
好啊,要玩就玩,看谁玩得过谁?!
不多久,四美全都跪下,她们都选择第二条路。
于是这个晚上,礼王府园中热闹非凡,三个爷儿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身边还有美婢相陪,天亮时燕柏昆房里多出几个美艳的通房。
就在燕柏昆享受美女的热情时,身为哥哥的燕祺渊也没落下。
因为洁英有罪恶感,因为她不够信任他,因为不问就定了人家的罪名,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
因此这个晚上,门一关,洁英就使了一招饿虎扑羊,把燕祺渊给扑在床上,她吻他,把他从脸到胸口、到小腹到……重点部位都吻了个遍。
燕祺渊哪里享受过这么麻辣刺激的闺房事,差点儿就缴械投降,幸好紧要关头他忍住了,一个鹞子翻身,把洁英扑在床上,把她对自己做的,一点一点的在她身上复习,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闹腾了大半夜。
实在没力气了,洁英才安安静静地贴在他身上,把今儿个的事说了。
她说:“对不起,我应该信任你的。”
她说:“是嫉妒心作祟,我才会恼了你。”
她说:“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有疑问我一定直接问你。”
看着她一句句招认自己的过错,燕祺渊心里头那个甜呐……他早就知道所有的事了,他打算找时间与她恳谈,却没想到这丫头知错能改,还用这样的法子来表示歉意。
嗯,他很满意。
然后他亲亲她的脸,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他亲亲她的唇,说:“没关系,你会恼我,是因为太在乎我。”
他亲亲她的肩膀,说:“没关系,知道你在乎我,我很开心。”
然后他把她的身子翻过来,亲上她丰腴的胸口,说:“没关系,以后做错事,都用这种方法补偿,来表达歉意吧。”
再然后,这一亲,再次一发不可收拾,刚刚平静下来的床,又开始震动了起来。
洁英认错认得很尽心尽力,燕祺渊的宽宏大量也表现得十足诚意,夫妻俩的感情在彼此的诚意与尽心中节节攀升。
洁英坐在后院,定眼看着王侧妃送来的几盆花,目光来来回回的梭巡着,恨不得长了双X光眼,可以一眼看透。
月白、天蓝更是把那些花儿、叶儿都给嗅过一遍,拆解大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地方有问题。
但,绝对有问题,否则父王不会抛给她那个眼神,重点是……如果这些花有问题,如果出手的是王侧妃,如果此事与吕侧妃无关,如果……
以后她还要不要相信燕仲仑的妻子王氏?
相处两个多月,洁英很喜欢燕仲仑和王氏这对夫妻,他们性情亲切和顺、不与人争,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听说两夫妻私底下相处也是这副样子,从没见他们对谁红过脸。
王氏不多话,却不是个傻子,每次知道一些阴私事,王氏总是略做提点,让洁英自己去发现,从不在她面前挑明的说,让洁英心存感激的与之亲近。
如果这回真是王侧妃动的手……她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但王氏终归是王侧妃的亲侄女,胳臂肘没有往外弯的道理。
“把土挖开。”洁英下令。
几个粗使婆子凑过来,开始刨土。
找到了!花盆就这么点大,挖不了太深,就发现盆底藏了许多药包,打开后一股浓香传来,洁英皱眉,月白赶紧找来一只方匣子把那些药包收进去,再用布包起来,直到闻不到气味为止。
“月白,你送去给大舅爷,把事情细细跟他说了,请大舅爷查清楚那药包是什么东叫。”
“是。”月白领命下去。
“把这些树全种在前院,别浪费了。”洁英挥了挥手,命人把后院收拾干净。
看到花盆不见,看到树苗被挖出来种在前院,那个幕后黑手会有怎样反应?
但是说实话,她比较不在意这个,她担心的是王氏,以后自己要用什么心态面对她?
洁英离开后院,心底仍然琢磨着,该把这一出算到谁头上,吕侧妃还是王侧妃?
如果是吕侧妃想害她,为什么要转到王侧妃手上?
为了怕被她看出端倪?但盆栽出自何处,随便打探就知道,吕侧妃根本不需要多费功夫,所以她想害的其实是王侧妃?
那么王侧妃呢?她知晓当中的利害,故意转给自己,故意挑起她和吕侧妃的战争?又或者……那花盆里的药包,根本就是王侧氏放进去的?
头痛,活在数不尽的阴谋算计里,时刻琢磨着别人的心思,真辛苦,不晓得母妃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
菊黄快步迎上来。“禀主子,三少奶奶派了几个丫鬟过来,想跟主子要那几盆玉兰花,说是尚书府的李夫人寿辰快到了,李夫人忒喜欢玉兰花,她四处都寻不到这么好的,希望主子割爱,过几日定寻来更好的还给主子。”
菊黄的话让洁英松了口气。
王氏……是想不动声色的把药包给取走吗?所以背后那个人真的是王侧妃,身为媳妇无法阻止婆婆做蠢事,只能暗地帮她擦屁股?
不管怎么样,王氏的反应让她的心情放松,王府里的女人,并非每个都居心叵测,成天想着害人阴招。
“你让她们去回三少奶奶,先道声歉,就说我已经把玉兰挖出来种在院子里,花盆里的肥料味儿太重,花匠给烧了。”
她把这话透给王氏知道,意在告诉对方,她知道是谁在背后作祟,但没有揭穿的意思,希望透过王氏传达给王侧妃,让她放聪明点,别把大家都当成傻子,这一回“肥料”烧了,下一回可没这么简单。
菊黄到前头去回话。
洁英招了虹红,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下午,燕祺渊回府后,虹红当着他和洁英的面把偷听到的壁脚说了——
燕仲仑回来知道玉兰事件后,气得闹到王侧妃跟前,怒问:“为什么要害大哥,大哥已经变成傻子,再也争不了爵位,母妃为什么不安生过日子?”
王侧妃回答,“你也不看看王爷和王妃多疼爱你大哥跟大嫂,他现在是傻了,若他们生下儿子,谁敢说王爷不会动念头,把世子之位传给长孙?”
燕仲仑气疯了,对着王侧妃跳脚,“倘若再让我发现母妃对大哥和大嫂不利,我就立刻带着妻子离京,我什么都不要了!”说完就怒气冲冲的拉着王氏离开王侧妃的屋里。
睁静听虹红说完,洁英的心这次才真正放下来。
燕祺渊知道她心里走了多少弯路,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说:“听我的,我不会看错人的,仲仑虽然资质不佳,却是个禀性纯良的,他和燕柏昆不同,而王氏虽与王侧妃是姑侄,但性子却是云泥之别,是个可以深交的。”
“你知道为什么两个小叔成亲这么多年,却迟迟未有子嗣吗?”
“是柏昆那边的问题应该出在梁氏身上,刚成亲那一、两年,梁氏曾怀过身子,几个姨娘和通房也陆续怀上,最后梁氏肚子里那个没保住,那些姨娘和通房便也自然不可能保得住。”
“梁氏下的手?”
“应该没错。”
“那三叔呢?”
“仲仑那房自然是吕侧妃下的手,她的儿子生不出来,旁人也甭想生。”
“那怎么办?”
“你以为王侧妃是吃素的吗?她早就发现了,只不过自家儿子当不成爹,传扬出去是好听的吗?她断了吕侧妃派来的钉子,暗暗延医治疗,大夫说过,集中火力让一人受孕,也许王氏有机会怀上。你没发现,燕柏昆那边满屋子都是女人,三弟却只有王氏一个媳妇儿?”
“我还以为王侧妃偏爱自家侄女呢。”
“大家都这么想,还暗地嘲笑王侧妃傻。”
“她才是那个真正聪明的。”
没错,她才是那个真正聪明的,这样的人肯定可以把家当好,只是她碰触到燕祺渊的底线,她做错了,不应该动洁英的,所以……他的笑脸冷下来,双眼射出凌厉的目光,聪明过度的人,往往不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