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侯是儿童失踪的主谋,大理寺大批人马在他城外隐蔽的别院里找到五十六名失踪的儿童,这惊人的数字叫人发指,且每个孩子都被他染指侵害过,看守别院的其中一人正是沐得辰之前目睹过在用糖葫芦拐小孩的那个。
宜安侯斯文败类、人设全毁,宜安侯府也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宜安侯银铛入狱,侯爷夫人病倒了,宜安侯府可以算是败了,这件事震惊了京城,而破案的关键竟然又是京城的话题人物沐得辰!
一时间,沐得辰风头无两,许多人颂扬她与萧得骄是夫唱妇随,他査案她破案,封了她一个「神探王妃」的美名,连远在大锦朝的田玉景都给她来了信,说在大锦听到了她的事蹟,说她揪出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拯救孩童,以她为荣云云。
但话锋一转又道,枪打出头鸟,太出名也不是好事,再三叮嘱她要小心自身安全,未了说他在大锦过得很好,长公主和薛荔都很照顾他,让她不用挂心,好好备嫁,他等书得骄和她带着他们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大胖娃儿去大锦看他!
田玉景随信还送上了全套精美嫁衣,沐得辰打开锦盒时都快被闪瞎了,嫁衣上的珍珠宝石也太多了,一看就是薛荔顽皮的手笔,如此高调的嫁衣,她敢穿吗?
不只如此,薛荔还依言给她运来五十多车的番茄,真是高兴死她了。
她以为她蔘和薛荔送的嫁衣已经够浮夸了,没想到敏亲王妃准备的嫁衣更令人瞠目结舌,整件衣裳绣着金线,款式繁复、艳丽奢华,一整套的头饰、耳饰、颈饰、胸饰,价值连城。
嫁娶当日,她嫁衣如火、朱唇似樱,连自己都被镜中的艳丽美貌惊到,原来古人的化妆术也可以如此出神入化,她当真是比平时的自己艳上五六七八分,她心想萧得骄完了,他如何招架她这美貌娇娘,哈哈!
蓦然间,她想到自己曾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诅咒,希望萧得骄的老婆很丑……天啊天啊,收回收回!不算不算!萧得骄的老婆一点都不丑,萧得骄的老婆最美了,天下第一美!
小兰看她对着镜子闭起眼睛念念有词的,好奇问道:「姊姊是在念咒语吗?」
沐得辰睁开眼睛,浅浅一笑说道:「是念咒语没错,会变美的咒语。」
待整理好妆容,小兰和院子里的几个嬷嬷丫鬟笑吟吟的齐齐给她道贺,「王妃大喜!」
吉时到,她拜别了泪眼蒙陇的敏亲王和敏亲王妃,小兰攥着她伏在兄长沐然月的背上。
沐然月背着她穿过廊道,一边笑着说道:「小妹,想不到我们的缘分这么深,当日在食肆里初见,哪里想得到今日为兄能背着你出嫁?而且依然是嫁给了与你有婚约的得骄,果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沐得辰也笑道:「哥哥别以为把我嫁出去就没事了,我往后肯定三天两头跑回来找你们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等嫂嫂生了,我还要帮宝宝做副食品!」
沐然月好奇了。「什么是副食品?」
沐得辰如数家珍道:「就是适合宝宝吃的米糊软饭,比方南瓜米糊、地瓜米糊、山药米糊、红萝卜米糊、苹果米糊、水梨米糊等等。」
沐然月笑道:「这么丰富,你说得我都想吃了。」
在这条长廊上,兄妹聊得起劲,倒是冲淡了些出嫁的感伤。
由正门出了王府外,到了花轿前,沐得辰按着喜娘的手进了花轿,心里没有紧张,只觉得新奇,当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外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花轿缓缓前行,后面是庞大的送嫁队伍,不折不扣的十里红妆,令京城百姓开了眼界,这敏亲王得多疼爱这失而复得的小女儿啊!简直把金山银山都给她当嫁妆了!
路程不远,都在皇城内,花籍摇摇晃晃的便到了红灯笼高挂、喜气洋溢的业王府,喜娘小心地把沐得辰扶了出来,塞了大红绸巾的一端在她手里。
她知道红绸的另一头是萧得骄便安心了,而红盖头罩着,她也看不见外头景况,不知拜堂时是拜了谁,便迷迷糊糊的被送入洞房了。
新房位在主楼,沐得辰是来过的,来了不止一次,是她亲自布置的,因为萧得骄说他都可以,没意见,让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按她喜欢的来,她就不客气啦,完全照她的喜好布置。
偌大的喜房结合了现代房间的设计,有起居室、书房,每个区域用一面六扇琉璃屏风相隔,还连着可泡澡的净房,净房后方的梢间有独立空间可如厕,舒适到一进来就不想出去了,还弄间了小厨房在旁边,方便她随时煮食,这些都是萧得骄派了工部的巧匠来弄的,很是完美。
沐得辰坐在喜床上,喜娘和小兰都在旁边,她遵照古礼没敢随便动,辛苦的把腰杆挺直了,一直等到萧得骄进来。
喜娘连忙按部就班的道:「请新郎官给新娘子揭盖头,从此和和美美,称心如意。」
「好!」萧得骄语气显得愉快,比平时随和太多。
他拿起喜秤,几个箭步走到床前,轻轻挑起了喜帕,就见一张姣若朝阳、灼如芙蕖的玉颜,他有些出神了,她平时就很漂亮,今天说是艳冠群芳也不为过。
沐得辰看到他惊艳不已的表情,不由得露齿一笑。「我是不是很漂亮?漂亮到你快睁不开眼了?」
萧得骄回过神来,笑着捏了捏她的俏鼻。「顽皮。」
沐得辰笑着闪躲他的手。「别捏!有粉!我粉掉了唯你是问!」
萧得骄眼里满是宠溺与浓情。「粉掉了更漂亮,你不上妆更好看。」
喜娘和小兰都有点傻眼和尴尬,新郎新娘旁若无人的调情,叫她们怎么是好?
幸好,萧得骄总算是知道规矩的,他咳了声。「该喝交杯酒了吧?」
喜娘连忙端来交杯酒,沐得辰起身,两人交缠着手臂把酒喝了。
萧得骄低首,趁机在她脸颊啄了一口,贴在她耳边低语道:「等我回来,不准睡着!」
沐得辰心头一热,瞋他一眼,也踮起脚尖,手扶着他的腰,唇贴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也不许喝醉,不然我可不理你。」
萧得骄眼里溢满笑意,揉揉她的下巴。「知道了。」
喜娘从没看过这样露骨调情的新郎新娘,这些话是她能听的吗?她脸红得不知往哪里钻才好,幸好萧得骄出去待客了。
沐得辰拿下凤冠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喜娘去领赏,小兰去休息,我呢,也要先眯会儿,用不着人服侍。」
两人唯恐萧得骄又回来上演一些让人眼睛不知往哪放的戏码,巴不得能出去,争先恐后的告退了。
沐得辰的行李早搬过来了,她熟门熟路的找出常服,净房里早备着她吩咐的热水,浴桶里还飘着花瓣,水温刚刚好,散发着淡淡清香。
王府的下人办事周到,洗漱用品都备齐了,她自在的卸妆,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回到房间慢慢把头发绞干,桌上有简单的点心和时令瓜果,她吃了一点,感觉不会太饿,便四处走走看看,自己整理会儿行李,嘴角儿不自觉往上翘了起来,实在有种小夫妻度蜜月的感觉。
一会儿,她双手合十,诚心默念,「爸妈、大姊二姊三姊,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担心我,萧得骄会对我很好很好的,我很爱他,将来我会在这里生孩子,过上安稳的日子,这里照顾我的人很多,你们就安心的对我放手吧!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念完了,彷佛是种告别的仪式,她心里也好过多了。
房中红烛高燃,屋子里显得喜气洋洋,她知道今天肯定宾客众多,萧得骄怕是不易脱身,脱身了也不一定能保持清醒,她的洞房花烛夜肯定要泡汤了,虽然前世的新人也多半如此,搞个婚礼累都累死了,谁还来初夜呀,都么是交往期间就这个那个了,哪里会像古人真的都等到大喜之日才圆房。
既然萧得骄不会那么快回来,回来也肯定会醉得不醒人事,那等他干么,她才不想看他的醉态,不如自己先睡上一觉,明天一早还要去宫里给太后请安,得要养精蓄锐才行。
沐得辰爬上床,在松软舒适的被褥中安心的睡了,因为天未亮便起来折腾梳妆打扮,她一沾上枕头,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萧得骄其实只喝了几杯,后头便一律以茶代酒,他说不喝便是不喝,没人在他面前闹得起来。
所以,他回到新房时,除了有几分微醺,其实还是极为清醒的,而且时辰并没有太晚,控制得刚刚好。
可是,他的新娘子居然睡着了!
他看着床上那团睡得正香甜软糯的小人儿,剑眉不快的一挑,他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她?
他转身先去沐浴,随意套了件外袍便回到房里,反正待会儿也要脱掉,就没必要系上带子了。
吹熄高高红烛,只剩一盏烛火,放下床幔,里头的小天地瞬间只剩下他和他的小兔子。
她屈膝睡着,真像是只小兔子,身上是粉色桃花吐蕊的常服,微松的衣襟露出若隐若现的堆雪,那片柔软随着她不经意的翻身露出更多,他顿时血脉贲张,下腹立即有了反应,扑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脖颈间吻着,双手也自然的在她身上游移。
沐得辰被摸得醒了过来,她略略一回神,知道是萧得骄回来了,而且没闻到什么酒气,挺意外的。
「你没被灌酒?」前世她也参加过不少婚礼,新郎都被灌得蛮惨的,还看过新娘因此当场大发雷霆的。
「谁敢?」萧得骄热血奔腾,他瞬间堵住了沐得辰的唇,昏天暗地的吻了起来。
沐得辰被他吻得身子都热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不在身上,她没穿衣服,而他也没有。
萧得骄的唇舌往下游移,逐一在她饱满的酥胸和纤腰大腿间攻城掠地,没有一刻停歇,他没有经验,但有天性,长躯直入,刻不容缓。
沐得辰从头叫到尾吟哦不断,觉得自己死了一遍又一遍,可也一遍遍的升天,她的夫君能力太强悍了,与她想的一般,不来怜香惜玉那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再要第二次时也一样,仅是休息了一盏茶功夫又把她压住了。
第三次时,她终于告饶。「萧得骄,咱们明天再来行吗?」
萧得骄瞬也不瞬的看着身下小娘子那张苦脸,蹙眉问道:「你会疼吗?」
「是不会。」她咬着下唇,有些忧心地道:「就是觉得……呃……纵欲过度可能会对你不好。」
萧得骄眉蹙得更深,声音有些低沉,「你是我二十几年来第一个女人,二十几年只有两次,你觉得我会纵欲过度?」
沐得辰一愣,想想还挺合理的,遂配合的答道:「不会。」
她回答得格外真诚认同。
萧得骄伸手将她鬓边发丝别去耳后,深深地看着她道:「这灵肉合一的欢愉太美好,幸而我不曾答应让他人暖床,否则我现在一定会懊悔万分,这种事,我只想跟你一个人做。」
沐得辰想到之前她进宫向太后问安时,闲话家常间,太后曾说萧得骄多次拒绝她安排的暖床侍女,又说一般皇子在十多岁时便会由专人亲自教导人事,萧得骄偏偏特别难搞,不肯就是不肯,让她很是头疼。
此时听到他的肺腑之言,她打从心里感激他过人的定力,为了「奖励」他守身如玉,洞房这晚,沐得辰彻底奉献了自己,让萧得骄腰足,她自己则累瘫了,在他臂弯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沐得辰的新婚生活如鱼得水,在王府里她只在一人之下,那一人自然就是萧得骄了,可他査案很忙,白天几乎都不在府里,晚上也是加班狂魔,整个王府随便她捣鼓,大总管每每都用看孙媳妇儿的眼光笑咪咪的看她,随便她顽皮,彷佛她肯嫁给萧得骄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功劳,是大周朝的救世主,连她突发奇想要抽干荷花池的水来种作物,他也一句反对都没有,反而对底下人说道——
「你们谁也不许拦着王妃,王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王妃高兴就好,你们只要盯仔细了,不让王妃受伤就好。」
大总管一个劲儿的护着她,让她都想喊他一声爷爷了,谁叫他真的很像她前世的爷爷,对她们四个孙女儿从来没有一句不好,都带头领着她们去买糖买玩具,当她们皮得要死,老妈要揍她们屁股时,他总是拦着。
有大总管的袒护,沐得辰在王府里可谓是无法无天,成了山大王了。
萧得骄当然知道他的大总管是怎么乱宠他的王妃,原因很简单,大总管是太后派来他身边伺候的,太后交代的任务就是要让他成家,他一日不成家,大总管就一日不安心,深怕愧对太后的交代,如今他终于成亲了,大总管怎么能不欢天喜地开心到不行,大总管如此宠着沐得辰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只大总管宠着沐得辰,萧得骄自然也是,他的底线是,只要她不拆了王府,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成亲之后,每每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府最专注的只有一件事——与她行房。
不管白天发生什么事,不管有多大的案子,他都不会误了与她行房这件事。
沐得辰明知道他的工作型态,因此对他的体力很好奇,一般人白天累得要命,回家只想躺平吧,怎么还会想劳动?
呃,因为她都是躺着不动的那一个,所以翻云覆雨时都是他在劳动,是名符其实的体力活。
于是,这夜在云雨过后,她眼里满是认真的看着萧得骄问道:「王爷,你不是白日里都在奔波吗,怎么晚上还有精力做这档事,还那么热衷?」
萧得骄知道,她只有在不正经的时候才会叫他王爷,其余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所以基本上他不必太认真的回答她,认真就输了。
「查案跟恩爱能一样吗?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他把雪白的小兔子拉过来夹着,他就喜欢这样用有力的大腿夹着赤裸又软绵绵的她睡,不让她再起来着衣。
沐得辰手指没事干地在他的胸肌上画圈圈,一边问道:「怎么说?王爷可以明示吗?」
萧得骄揉揉她的后脑杓,时不时捏捏她的脖颈说道:「本王查案时会愉悦吗?当然不会,但与王妃行房时本王很愉悦,差别在此。」
沐得辰发现自己就想听这个,他的答案她很满意,可是,她又有另外一个问题。「萧得骄,有件事我很担心。」
「你说。」他的按摩从脖颈沿伸到了滑嫩的玉肩,手没停过。
沐得辰叹气。「咱们这么频繁的恩爱,我想我很快便会怀上孩子。」
萧得骄一脸温柔,这温柔当然只在闺房中才有。「那有什么问题吗?我也该做爹了,你也是,你也不小了。」
沐得辰咬着唇。「可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命令自己不许对你心动时,我曾诅咒你生的儿子是丑八怪,那现在你生的儿子就是我生的儿子,他要是真是丑八怪怎么办?」
「你傻瓜吗?」萧得骄微蹙眉看着她。「还不简单,你生女儿就好了,我喜欢女儿,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生五六个都没问题。」
沐得辰:「……」
到底谁是傻瓜?她是能控制生男生女?
萧得骄抬起她的下巴来,微微一笑。「生男生女,后宫里很热衷这些事,我叫母后让太医院给你抓几帖生女儿的补药,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
沐得辰很是无言的看着他良久,得到一个结论。
不论再英明神武、再帅到天上有地上无的男人,他也还是个古代人,不文明的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