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身子养了好几天才稍微好一点,一能够下床,他就吵着要简良媛教他写字。
这天一早,简良媛送叶其思上朝,用过早膳后,两姊弟就在书房里待着。
“小姐,”小桃红从外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简良媛只是轻挑了下眉,连瞧都没瞧一眼,“稳着些,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是映枫居。二少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简良媛放下毛笔,不以为然的瞟了她一眼。
小桃红吐了下舌头,稳住情绪后才开口说道,“二少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砸了映枫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最后还气冲冲的出了府,出府的一路上也是看到什么能砸、能打碎的都打碎了。”
叶其云向来温文儒雅,纵使与曹芝萍不特别恩爱,但至少也是相敬如宾,怎么今日会做这种近乎发狂的事。
这几天为了开心的事,她知道映枫居的两口子有些不愉快,但是叶其思不管,她自然也置身事外,但现在……
她的眼神一个流转,“王爷人呢?”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华氏身旁照顾的宁王爷也该出面主持一下局面了。
“王爷正在大厅发脾气,要王妃和二少夫人好好为二少爷的行为给个交代。”
陈氏能给什么样的交代?至于曹芝萍,只怕又是装成一副柔弱无措的样子,一问三不知,叶其思也上朝去了,不在府里,她想了一会儿,二房的事,还是别管了,以免公亲变事主,平白惹得一身腥。
决定之后,她收回心思,又开始教着开心写字。
“小姐,你不去瞧瞧吗?”
“不关咱们的事,”简良媛看都不看小桃红一眼,“关上你的耳朵和嘴巴,免得惹祸上身。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腿疼,躺在床上起不了身。”有些时候这个借口倒还挺好用的。
“是。”小桃红虽然心里好奇映枫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想主子的话也是有道理,于是乖乖退了出去,去了梅园的小灶房里,想着早上做了些梅花糕,正好拿来给小姐和开心少爷尝尝。
但是外头才静没多久,又是一阵吵杂。
简良媛皱起眉头,看着窗外,今天虽冷,一片白雪皓皓,也算晴空万里,但好好的一个日子怎么就不平静呢?
小桃红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这次又怎么了?”简良媛的口气显得意兴阑珊。
“小姐,这次你不能再不管了,”小桃红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急急忙忙的说:“王爷、王爷气得晕过去了!”
简良媛身子一僵,王爷向来身强体健,才从边疆回来看望老祖宗,怎么会说晕就晕,看来真是出了大事了,于是她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用力一放,“开心,自己乖乖写字。”交代完,她马上在小桃红的搀扶下赶去了解情况。
花厅里,陈氏一脸焦急,曹芝萍则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而太医正在屋里替叶儒林诊断。
“母亲,到底出了何事?”简良媛来到厅里,一坐下来,就急着问陈氏。
陈氏哭得伤心,虽说她为了儿子在王府的地位处处算计,但她却是真诚对待叶儒林,看他倒下,她可是比任何人都不好受,她愤愤的瞪着曹芝萍,怒问:“你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还不照实说!”
曹芝萍一脸委屈,用手绢直擦着泪,“王爷只是找媳妇问了些话,媳妇没说几句,王爷便气得晕过去了。”
“王爷问了何话?你又说了什么?”简良媛可没打算给曹芝萍闪躲的机会,坚持问个清楚。
“王爷就问了些其云的事。”曹芝萍抽泣着回答,“我也不过是照实答了,王爷一时气急攻心就晕了。”
简良媛皱起了眉头,心里明白事情绝对不像曹芝萍说的这么简单,她沉静的眼眸带着一丝严肃,“二少爷向来温和,你们小两口出了什么事?你又跟王爷说了什么,老老实实的说来。”
曹芝萍擦了擦眼泪,“我身怀有孕,他竟然还要找个怡红院的女人进门当侧室,我气不过就跟他吵了起来,王爷问明原由之后,心中也是不快,在我面前怒斥了几句,就突然晕了过去。”
“胡闹!”陈氏听了,一肚子的火气,“不过就是找个女人进门罢了,你允了就是,碎嘴些什么?”
一听,曹芝萍哭得更难过了,心中的怨愤也更加高涨。
简良媛揉着发疼的额际,清官难断家务事,若二房是为了纳妾的事情吵闹,她这个当嫂嫂的实在插不上手,只不过叶其云是哪根筋不对,老婆才有孕,就想着纳小妾,他就算再情不自禁,也该忍忍才对。不过王爷站在王府的立场,该是希望王府多子多福气,怎么会为了其云要纳妾就晕了?就在她还想不出头绪前,简应天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哥哥,”看到简应天出来,简良媛立刻跟着陈氏迎上前去,“王爷可好?”
“一时怒气攻心,歇会儿,吃些安神的药方,就无碍了。”简应天看了妹妹一眼,隐约察觉王府有些不对劲,心里不免替她担忧。
陈氏闻言,着实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再数落曹芝萍,马上吩咐下人煎药,要简良媛送送自己的兄长,就顾不得其它,进内室去探望了。
简良媛不放心的再次问道:“哥,王爷真没事?”
“不碍事。”简应天点头,“倒是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腿不舒服吗?”
“天冷总是如此,无妨。”简良媛浅笑安慰,“等过些时候,再回府看看爹和娘。”
“嗯。好了,你腿不舒服,就别送了。”说完,他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简良媛原打算去看看宁王爷的情况,就听到门房的喊声远远传来——
“世子爷回府了。”
她立刻停下脚步,刻意等着叶其思。
一回府,听到叶儒林晕倒,叶其思飞快来到屋里,一见到简良媛,劈头便问:“怎么回事?”
“说是小叔为了纳妾一事和弟妹闹得不可开交,”她轻声解释,“王爷听了心中不快,气得晕了。”
叶其思眉头一皱,爹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气晕了,但他无心追究,只问:“爹现在人怎么样?”
“在屋里,母亲在看着。我哥说,只要好好歇息一些时日,并无大碍。”简良媛注意到曹芝萍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作,心头一阵不悦,“不如世子爷先进去看看王爷吧。”
“暂时压下消息,别让老祖宗知道。”
“妾身明白。”
叶其思直接大步越过简良媛,进入内室探望。
简良媛的目光稳稳的看着曹芝萍,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她面前,劝道:“别哭了,有着孩子,多少也得顾着身体,王爷刚醒也不宜见这么多人,你先回你屋里歇着吧,晚些精神点,再来看王爷。”
曹芝萍微抬起头,那双还带泪的眼闪着精光,“世子妃还真是越发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简良媛冷冷的回视着她,没有答腔。对于她之前杖打开心的事情,她还没找她算帐,但王府这阵子事多,只要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她勉强可以不跟她计较。
“只是可惜了世子妃,纵使做得再好也是徒然。”
她的话中有话令简良媛心里不舒服,她要下人全都退下,沉下了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听了心里不痛快。”
曹芝萍见四周除了简良媛和两人的大丫鬟之外就没有别人,泪水一下便止住了,眼神一冷,声音带着恨意,“你这心肠恶毒的女人,骗我有鬼魅缠身,让我好些日子心神不宁,这笔帐我记着了。”
简良媛觉得荒唐,始作俑者竟然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心肠恶毒,这女人真是没救了,她不满的微眯起眼,“我没把你的丑事抖出来,已经是仁慈,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恶人先告状。”
“真正仁慈的不是你,是我。”
简良媛厌恶的瞪着她。
“我打小就明白,世上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杀人灭口只是一种必要的手段。只可惜老祖宗见多识广,算计了一辈子,算来了宁王府一门显赫,但那又如何?她竟然因为一念仁慈救了该死的孩子,走到今日,她该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两眼一闭就这么死去。”
简良媛心口一窒,气愤得无以名状,“你胡说什么?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人不是我,而是这宁王府当家作主的。”
简良媛被她的话弄混了心思,正要问个清楚,她却突然站起身,伸手推开她,简良媛一时不察,踉跄了一下。
小桃红眼捷手快的扶住她,心中有气,但是又不敢真对曹芝萍无礼,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逾矩,罪过最后都要算在自家小姐的头上。
曹芝萍冷冷瞧着抱在一起的主仆俩,嘲弄低笑,“你夫君是个骗子,你是个跛子,还真是天生一对。你大可继续得意,我就怀着我娇贵的孩子,仔仔细细的瞧着,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宁王府向来瞧不起我母家,但纵使齐国公府权势不如从前,至少忠心为主,而你,就算你爹再受朝廷重用,只怕事发那天,他也救不了你们。”说完,她领者大丫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她得意洋洋的身影,不知怎地,简良媛觉得她方才说的字字句句都让她心头极为不安,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
坐在椅子上,简良媛的思绪一直在曹芝萍的话上头打转,但无论她怎么推敲,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烦啊!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讨人喜欢,说话也不明明白白,拖了条尾巴让人心里难受。
她烦躁的塞了一大块梅花糕进嘴里,小桃红瞄了一眼,原想制止,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端来一杯热茶。
简良媛又吃了一块。
突地,门扉被打开,叶其思神情有些凝重的走了进来,小桃红连忙请安,却见小姐没有半点的反应,她连忙轻唤,“世子妃。”
简良媛再拿起梅花糕顺手塞进嘴里,依然没反应。
小桃红偷偷叹了口气,又唤了一声,“世子妃。”
“别吵!”简良媛单手托腮,“想事情。”
“世子爷……”
“我不是想他,我是在想那个讨人厌的女人。”
叶其思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清了下喉咙。
听到声音,简良媛这才回过神,猛然一转身,忍不住惊呼,“世子爷?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只是无奈的瞅着她,似乎也慢慢习惯她常常漠视他了。
简良媛连忙用眼神示意小桃红退下去,接着起身迎上前,讨好的拉着他的手,“王爷好些了吗?”
“吃了些东西,精神了些,便叫我回来了。”叶其思低头看着她,“方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也没什么。”她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老实说:“其实是在想弟妹的事。”
“还在为开心的事不愉快?”他对曹芝萍杖责开心的事,表面上并没有插手,私底下却找了叶其云深谈,从他的言谈间,他大概明白这对夫妻表面平和,但感情不睦,只是夫妻间的事,他不好插手,只能要他好好管束妻子,不要让她在王府任意妄为。
“为了开心当然心里不舒服,但为了这个家的和乐,我连三年前的事都能忍,开心的事,自然也能忍下,只是……今天她对我说了些话,令我听了心中不舒坦。”
他轻挑了下眉,“既然如此,那就别听了。”
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世子爷倒好,不想听大可转身走,但我可不成,我不想落得一个欺压二房的罪名。”
“人多自有是非,你若行端理正,又何必在意多添几笔闲言?”
简良媛愣了一下,最后一笑,“世子爷说的是,反正妾身有世子爷撑腰,下次听到不想听的,就学着世子爷,潇洒的甩头走人。除了世子爷之外,任何人我都不放在心上。”
叶其思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记住自己的话。她跟你说了什么?”
“王爷不是不感兴趣吗?”
他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说。”
“就是……”她思索了下,简短的说:“她说,大逆不道的人是王府当家作主的,指的是王爷吗?”
闻言,叶其思神情丕变,“什么?”
简良媛立刻将手搭在他胸前,柔声安抚,“我反复思量,总觉得该是她怀了孩子,又跟其云闹不愉快,王爷又不替她出声,所以才胡言乱语。世子爷别恼,老祖宗的身子才好,王爷现在还躺在床上,不如等其云回府,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叶其思的眼眸掠过一丝阴沉,难道曹芝萍知道了什么?
原以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任何让他引以为惧的东西,但现在……看着简良媛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直视着他,他伸出手,猛然将她往怀里带。
她惊呼了一声,被他抱个满怀,她淡淡一笑,一脸柔情。
“爷。”
听到屋外的动静,叶其思猛然睁开双眼,他微转过头,见简良媛仍旧熟睡,他小心翼翼的起身,随意披了件披风,便来到屋外。
“二少爷回府了。”崔易一看到叶其思,立刻禀告。
叶其思急步往映枫居的方向而去,才靠近,就听到里头的吵杂声。
“世子爷。”守在外头的奴才见了他,一脸惊慌,连忙跪了下来。
叶其思的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命令,“通报一声。”
奴才点头,连忙进去通报,原本吵杂的声音因而蓦然一静。
转眼间,叶其云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出来。
叶其思眉头一皱,立刻伸出一手扶住了他,“你这是成何体统?”
“大哥。”一脸醉意的叶其云,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双手紧抓着叶其思的衣襟,傻乎乎的笑道:“想我这一生,不争不夺,只想要吟诗作对过些风雅日子,怎么身边的女人一个个令人心烦?先是我娘,再来是芝萍……一个比一个贪,一个比一个丑陋。”
叶其思从不想插手二房的家务事,但是曹芝萍对简良媛说的话,却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若曹芝萍真知道了什么,宁王府将会掀起风暴,所以他一定得要问清楚。
“爹病着,”叶其思锐利的双眸直视着站在门边的曹芝萍,“规矩些。”
他这句话不单是对叶其云说,更是在警告曹芝萍。
看到叶其思直射而来的眼神,曹芝萍的心猛然震了一下。她向来就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威严的世子爷相处,就连陈氏贵为王妃,面对他也总是提心吊胆,不敢违逆。
“我去看爹。”叶其云是片刻都不想看到曹芝萍的脸,步伐慌乱的要离开映枫居。
叶其思一把抓住他,“你醉了,回屋去歇着。明日再去。”若让爹看到他这副样子,只怕气得更重。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曹芝萍连忙斥道,“还不去把二少爷扶回屋里。”
一旁的奴才立刻上前要扶叶其云。
但是叶其云一把就把人给全挥开,硬是拉着叶其思的臂膀,“大哥,我们是亲兄弟,不论发生任何事,我们到死也是亲兄弟。”
叶其云向来温雅,但今曰的情绪异常激动,叶其思直盯着他的双眸,他不善藏话,尤其对他这个大哥,更是凡事据实以告,他不禁蹙紧眉,神情一凛,看来老祖宗和宁王守了一辈子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
“当然,我们至死都是亲兄弟,”他双眼灼灼的看着叶其云,语气肯定,“你的心,大哥明白。”
叶其云的笑容带了一丝苦涩,转身直指着曹芝萍,“我要休妻,把这贱人逐出王府!”
曹芝萍的脸色一白,差点站不住脚,小青连忙上前去扶。
“我怀着你们叶家的血脉,你居然说要休妻?!”曹芝萍也顾不得下人在场,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叶其云压根不想听她废话,拉着叶其思就要往外走。
“你今晚要是敢踏出映枫居,我就把宁王府的丑事弄得人尽皆知。”
闻言,叶其云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脸色难看至极。
叶其思怕情况失控,惊动家中长辈,立刻沉声下令,“全都给我退下,不论何人,没本世子的命令,都不可踏进映枫居半步。”
“不可以!你们别走,不许走!”
叶其思脸色森沉,喝斥了一声,“闭嘴。”
曹芝萍倒抽了口冷气,纵使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闭上嘴,看着众人都退了下去,一时间,院子里,只剩她和他们兄弟两人,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怕吗?”叶其思瞪大眼,灼视着她。
她心头一震,但依然微扬起下巴,“我行得正,坐得端,何需言怕?”
“好一句行得正,坐得端。”叶其思沉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危险,“看来你是知道了些什么,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哥。”叶其云轻唤的嗓音带着一丝哀求。
叶其思轻摇了下头,要他不要出声。
“你是叛贼之后,根本不是宁王世子,其云才是真正的世子爷,而我是世子妃,不是简良媛那个跛子,我只想要回属于我们这一房该有的身分地位。”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叶其云再也忍不住,发狂似的冲了过去,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曹芝萍心一急,猛然脱口,“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事吗?你若伤了我,你要怎么跟齐国公交代?”
叶其云气红了眼,原本温和俊秀的脸变得狰狞,对于她的威胁更是一点都不怕,“我跟你一起死。”
叶其思缓缓走近,见曹芝萍双颊泛红,快喘不过气来,老实说,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但若她真出了什么事,齐国公恐怕不会善罢干休,于是他伸出大手覆上叶其云的手,一个使力,把他给扯开。
叶其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一得到自由,曹芝萍连忙用力喘着气,扶着门想要进屋,但叶其思马上一个大步挡在她面前。
“我叫人了!”她惊恐的抬起头,看着高大的叶其思,一张脸吓得惨白。
“本世子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叶其思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冷冽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我确实该杀了你,但相信以你的思量,你应该已经派人知会齐国公府,看来不久就会有人上门来了。”
曹芝萍确实这么做了,但叶其思怎么会猜到?这样的他,更让她惧怕,身子颤抖不已。
“世子之位是宗族伦理,皇家所赐,不是本世子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叶其思直勾勾盯着她,“这点你该明白。”
她低着头,逃开他阴沉的目光,抖着声音回道:“纵使明白,但宁王府欺君在先,其云才是真正的世子,若是不允了我,到时我就毁了宁王府。”
她很清楚,如果到这个时候才让步,她不单会失去叶其云的心,此生也别想得到宁王府当家主母的权势,可以想见后半辈子会有多悲凉,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坚持立场。
“闭嘴!”叶其云气愤难当,大声怒吼,“我才不想当什么世子,你若真敢危害宁王府,我真的会亲手杀了你!”
叶其云的话令曹芝萍的心一冷,她倔强的扬起下巴,“世子爷也清楚我已派人回齐国公府搬救兵,若真伤了我一分一毫,纵使齐国公今时今日已没实权,不受朝廷重用,但也有能耐弄得你宁王府鸡犬不宁,到时把宁王欺君一事弄得人尽皆知,你想,宁王府这么多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敢!”叶其云指着她的手,因为过于气愤而发抖。
“你要跟我赌吗?”曹芝萍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叶其思冷眼看着她,说到底不过争个权势罢了,宁王世子的位置,他大可不要,但却无法对朝廷交代,纵使他不顾朝廷,抛弃一切荣华,带着简良媛远走高飞,一生不回京,但依她的冷绝,恐怕也不会善罢干休。
“老祖宗与爹正病着,此事容后再议。”
“不,”都走到这般田地了,曹芝萍今日一定要得到明确的答案,“我要你现在就去跟王爷说个明白,把世子之位让给其云。”
叶其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瞪着她的眸光也越发锐利。
曹芝萍心生胆怯,下意识逃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