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欧阳欣欣!喂,欧阳欣欣,我叫你啊!”高昂的呼喊从后方传来,伴随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只手重重拍在她的肩上。“呼、呼、呼,那、那么巧啊,你也来交稿?”
正在等电梯的欣欣,被拍得差点跌倒。她转过头来,小脸上绽出惊喜。
“啊,凤婷!”她讶异的喊道,热情的抱住对方,在电梯前绕圈子。
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作的工作性质也相同,但是毕竟一个在台北,一个在中部,久而久之就断了音讯。欣欣是知道,林凤婷也跟这间出版社有合作关系,却没想到会遇着。
“真的好久不见了,自从你毕业回家之后,就没见过了。我想想,有四年了,对吧?”林凤婷还累得直喘气,脸上却笑意不减。
电梯门发出清脆的声响,应声而开。两个刚交了画稿的小女人,热络的聊天,一块儿进了电梯。
“我前几天才收到你的喜帖。啊,对了,你的喜帖为什么有两张,上头新郎的名字还不同,是印错了吗?”林凤婷问。
“这个--”欣欣一僵,笑得万分尴尬。“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哈,那没关系,等一下一起去吃个饭,你再慢慢说给我听。”
“啊?可是--”
欣欣才刚要拒绝,就见一根食指伸到她眼前左摇右晃。
“嘿,可别说你没空喔,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不会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吧?我请你嘛!”
“呃--”
“该不是急着回去跟情人见面吧?”
被说中心事,欣欣的脸儿立刻变成红苹果,羞得抬不起头来。
“不是啦,他、他、他--”虽说离飞机抵达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是她一颗心早就飞到向荣身边,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连刚刚交稿时,都有好几次想他想得出神。
“嘿嘿,不管啦,就快结婚了,多的是机会可以你侬我侬,今晚分点时间给我这个老同学,不过分吧?”林凤婷瞪大眼睛。
“可是--”
“欣欣,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色轻友耶!说吧,就一句话,给不给面子?”
“也不是,我--”
“那就对啦,咱们走!”
“但是我已经约好--”她原本跟向刚约好,要一块儿去接机的。
“唉啊,电话拿来,我替你说啦!”林凤婷主动翻她的包包,抓出行动电话,问出号码后拨通。“嘿,给我听着,欣欣今晚被我这个老同学绑架了,我晚点会把她送回去的--”
她一边哇啦啦的说着,一面推着欣欣上计程车,根本不给人半点拒绝的机会。
CCCCCCCCCCCCCCCCCCCC
brUB里各色灯光闪耀,摇滚乐震耳欲聋,两个小女人坐在角落。美式餐点被扫了个精光,服务生收下空空的餐盘,替她们端上鸡尾酒。
欣欣慢吞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面前的酒杯还有八分满,倒是林凤婷听得目瞪口呆,转眼已经喝了第三杯。
“哇,等等,我先搞清楚一下。你是说,你的第一个新郎丢下你,跟人私奔去了。而你过不了多久,又跟第二个滚上床,还被人活逮?”
左右两桌的人,听见这么“精彩”的对话,立刻转过头来,对欣欣投以“钦佩”的眼光。
“嘘,你小声点啦!”她尴尬的低喊,小脸贴在桌上,几乎要没脸见人了。
林凤婷才不管,挑眉左右一瞄,看得那些人自动把视线收回去。她往前倾身,继续先前的话题。
“欣欣,我说啊,既然他愿意娶你,你干么还拚命劝他逃婚?”
“呃,也不是啦,只是,那天我和他都喝了酒,才会--”粉脸微微泛红,声音愈来愈小。“这样就要他负责,感觉很--很奇怪嘛--”
“那你究竟喜不喜欢他啊?”
“我--我--”她低着头,小手扭啊扭,奸半天才轻微的点点头。
见她点头,林凤婷豪气的一拍桌子。
“既然喜欢,那就嫁啊,还跟他客气什么?”
“可是--可是--”欣欣嗫嚅了半晌,别扭的摇头。“不行啦,他已经另有对象了。”
“那有什么?先抢先赢啊!”
欣欣咬着下唇。“不行,我办不到--”
“我的大小姐,这种事有啥办不到的?来,我教你,你只要--”还没来得及面授机宜,手机就响起,林凤婷接起电话。“喂,对,我在外头吃饭。跟谁吃饭?你管我跟谁吃饭?我问你,饭煮好了没?”brUB里收讯下良,她一边说着,一边离开餐桌,往门口走去。
欣欣坐在位子上,乖乖等着。但是等了一会儿,林凤婷还是不见踪影,她困惑的转身,伸长了脖子,察看门口的动静,却看见凤婷竟在门前跟人拉扯起来了。
“喂,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说我不要去,你听不懂啊?你耳朵聋啦?啊?”林凤婷一边嚷着,一边却被扯了出去,娇小的身子消失在门后。
欣欣倒抽一口气,抓起包包立刻追了出去。
“凤婷,怎么回事?”她推开门,焦急的问道。
brUB外是一条长巷,两个男人揪住凤婷的左右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想强拉地上车。
一见有个娇甜的小女人跑出门,两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双眼发亮的凑过来。
“唉啊,小姐你好啊,一个人吗?我们一起去喝酒吧?我请客、我请客。”他连声说道,伸手就想来摸欣欣的肩膀。
哇,好重的酒味!
她忍住呕吐的冲动,捣住鼻子,闪过那只禄山之爪,连退两、三步,却撞到另一个男人。“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她回过身,却发现这个男人也是醉醺醺的。
“阿龙,你已经有一个了,这个让给我啦!”二号醉汉打了个酒嗝,冲着她胡言乱语。“小姐,你别理他,我比较好啦,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说完,他居然伸手就要抱她!
欣欣惊呼一声,抱着脑袋拚命闪,眼角看见凤婷正拾起脚儿,用力踹一号醉汉,同时挥舞着皮包冲过来。
“喂,你别碰她!”
红色的皮包正中二号醉汉的脑袋,没能打晕他,反而把他惹火了。
“妈的,你敢打我?”他抚着脑袋,恼羞成怒,回头抓住凤婷,抡起拳头就要开扁。
“啊,放开她、快放开她!”欣欣吓坏了,情急之下,也拿着皮包对着那男人一阵乱挥。
谁知道,她的武器不到五秒就被对方挥开。一号醉汉冲过来,忍痛加入战局,二号醉汉则丢开凤婷,巨大的串头往她的小脸挥来--
啊!
她吓得放声尖叫,闭眼伸手想挡,却什么都没挡到。
咦?不会痛?
她忐忑的等了几秒,接着狐疑的睁开眼,竟先看见二号醉汉捧着肚子,脸色发白的跪倒在地。蒙眬的大眼经睛,不安的左看看、右看看,接着就瞧见黑暗之中,出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向荣!
欣欣喘了一口气,颓然跪倒在地上,看着脸色酷厉到极点的他,一步步的走过来。
“受伤了吗?”他问道,脸色阴沈吓人。
她拚命摇头,跪在原地没办法动弹,只能仰着小脸看他。认识多年,她从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可怕的表情,那样的神情,让她觉得胆怯,也让她陌生。
眼前的向荣,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温柔学长,更不是那个热情的情人,反倒像是一头亟欲噬血的猛兽。
确定她安然无恙后,他狞笑着伸出手,将对方揪起来,结结实实的再挥出一拳,接着又是一拳--
可怕的声音回荡在长巷里,欣欣吓得没办法呼吸,眼见他的残厉有增无减,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连忙撑起发软的双腿,鼓足勇气冲上去。
“向大哥!”她往上一跳,抱住他挥出的臂膀,就怕再打下去,现场会出人命。“别打了,我没事啦,真的,他们只是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她紧张的说道,小脸惨白。
他瞪着她,眯起黑眸,眼里的暴戾之气,在她担忧的注视下,一点一滴的褪去。
几秒钟之后,他拳头一松,放开手里被打得几乎昏厥的醉汉,再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巷道的尽头走去。
“啊,等一下,我同学--”欣欣担心的四处张望,才发现原来向柔也来了。她正站在街灯下,脚边躺着被她摆平的一号醉汉。
“交给你处理。”向荣简洁的说道,脚步没停。
“OK,没问题。你先载欣欣回去,我坐二哥的车回去就行了。”向柔将眼镜推回鼻梁上,同情的看着被大哥拉走的欣欣,完全没有上前解围的念头。
唉,大哥是不常发脾气,但是当他发火时,她绝对不想在场,反而会脚底抹油,有多远闪多远。
所以,欣欣啊欣欣,愿老天保佑你喽!
JJJJJJJJJJJJJJJ
上车后,向荣始终沉默不语。他熟练的驾着车,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窗外的灯光照耀入内,车内静悄悄的。
欣欣偷瞄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敢吭。
经过泰安休息站时,他走下车,买了些食物给她。
天气很冷,她默默喝着烫口的汤,用细细的竹签,戳着纸杯里滴溜溜乱转的贡丸,偶尔偷瞧他一眼,猜测他的怒气指数是上升还是下降。
他一脸面无表情,可看起来却更严酷。
下了高速公路,车子继续往前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车子并不是开往回家的方向,反而转往山径的小路上,四周愈来愈阴暗,别说是住家了,连路灯都没有。
一会儿之后,车子驶到一扇铁门前,向荣下车开了铁门,才又上车。
欣欣困惑的左看看、右看看,在浓重的夜色中,认出这条路是往他家花房的私人道路。
向家几代种植兰花,向荣虽然改变经营方针,却还在山上的私人土地里,保留一座温室,用来养育稀有的兰花。只是,花房的地点很偏僻,平常没有什么人上来,欣欣也只上来过几次。
“我们要去花房吗?”她小声的问。
他没说话,直到把车开到小径的尽头,这才熄火。
“咦?还没到不是吗?车子坏了吗?”她四处张望,四周黑漆漆的,没有花房的灯光,只有远处能看见山下的点点灯火。
“没有。”他冷声说。
一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她怯怯的抬起双眸,小声的探问。 “向大哥--你、你在生气喔?”
他紧抿着唇,半晌后才开口。
“你说呢?”
“呃,为什么?”她真的搞不懂嘛,刚才的情况太混乱,谁晓得他在气什么?!
他眼一眯,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去那里作什么?”
“呃,我临时遇到老同学,去吃个饭--”见他眼中冒火,欣欣的声音愈来愈小。
“吃饭吃到brUB去?”他一脸铁青。
“凤、凤婷说,那家刚开幕,料理很不错,而、而且我也跟向刚说了。谁知道会遇到那两个酒鬼--”她咬着唇,愈说愈委屈。“我看见她被扯出去,才担心的追出来。”
巨大的声量在车内炸开来。
“你就不会找人帮忙吗?”
欣欣被轰得差点想跳车,她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再开口。
“呃--我一时没想到嘛--”她低着头,维持求饶姿态,知道自己理亏,更知道他的愤怒,是因为担忧她的安危。他会生气,是代表他真的很在乎她吧?
向荣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见向荣的脸色没有软化的迹象,欣欣伸出小手,扯扯他的衣袖。“向大哥,你别生气,我、我、我下次会记得找人帮忙的。”
幽暗的黑眸往下一扫,看着衣袖上的小手,再看看她担忧不安的小脸。
过了一会儿,那紧绷的五官才逐渐和缓。他伸手转动车钥匙,重新启动车子。
呼,危机解除!
欣欣偷偷松了口气,却又发现,向荣下一秒又把火熄了。
“啊,怎么了?”她眨着眼睛,担心车子是不是坏了。
“我忘了一件事。”向荣开口。
“什么?”她无辜的问,下一秒就发现他正在吻她。
这是一个激情而热烈的吻,几日分别的相思,像是都倾注在这个吻里。他未刮的胡子,扎得她细嫩的肌肤发疼,双臂紧得像铁条,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欣欣一阵晕眩,不自觉贪婪的回应着,紧紧攀着他厚实的肩背。天啊,她好想念他,他的体温、他的味道和他结实健硕的躯体--
冰凉的空气抚上粉嫩双峰,欣欣猛然回过神来,紧张兮兮的猛摇头。
“不行!”她喘息着,缩到最角落,羞怯得开始结巴。“我、我、我还没洗澡--”
“我喜欢你的味道。”向荣的声音低沉暗哑,拇指抚过她被吻肿的红唇。
这几天,他用最快的速度,马不停蹄的处理完所有商务,协助处理的向柔也累得不曾合眼,不断抱怨他太过心急,坏了做生意的规炬。
但是,他怎么能够不心急?上回延期回国,欣欣就差点成了陈家的媳妇,如今虽然两人婚期近在眼前,但是任何事情一扯上这迷糊的小女人,难保不会又出什么差错!
果然,他只是离开几天,她又笨笨的往危险里跳。先前在brUB外头,他亲眼瞧见她差点被打,长年的冷静陡然碎裂,他气愤得失去理智,简直想要当场杀了那两个醉汉。
向荣深吸一口气,用力抱紧怀里香软的小女人,确定她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外头开始下起雨了。
车内阴暗,她如雪的肌肤,在凌乱的衣衫下,掩映得撩人遐思。她的双肩浑圆,臂膀洁白晶莹,随着每一次呼吸而轻颤。
男性的灼热呼吸,刷拂她颈间的肌肤,欣欣只觉得一阵意乱情迷,小手上探揉弄着他的发,抚着他古铜色的臂膀,她手下纠结的肌肉,富有活力的跳动。
她因为那灼热的视线而发颤,朦胧问感觉到一双大掌,握住她的腰。
“坐上来。”他说。
“什么?”她双眸氤氲,湿润的粉唇微张。
“坐到我身上来。”他嘶哑的重复,黑暗之中,双眼格外明亮。
她羞怯得红了脸,轻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可欲望如星火燎原般炽猛,想压都压不下来。而且,再过几天,他就不是她的了,那--反正是最后一次--
欣欣颤抖着鼓起勇气,攀着他的肩头,在他的掌握下,跨坐到他身上。
一瞬间,她有些紧张。车窗是透明的,远方还可以看见山下的灯火--
然后,向荣热烫的欲望挤入娇嫩的花径,她倒抽口气,反射性的逃开,腰上的大掌却不允许。
他的眼神火热,唇角微扬,教导着她律动。
欣欣低喘轻吟,没多久就忘了周遭,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身体像着了火一样发烫,细小的汗珠渗出肌肤。
他握着她的纤腰,加强了律动的力道和速度。
难以承受那些激情,她的呻吟转为轻泣,在狭隘黑暗的车厢内,更显得惹人怜爱。属于他的火焰,一阵又一阵的涌来,两人几乎在同时攀上高峰--
事后,欣欣趴在他身上轻喘,听着两人的心跳,从急促渐渐归于平静。她紧闭起双眼,直到这时候,才悲惨的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
怎么办?她爱上他了。
WWWWWWWWWWWWWWWWWW
黄道吉日,照例是艳阳高照。
欣欣站在房里,瞪着窗外的绿树发呆,任凭表姊替她作最后的准备。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镜中化着新娘妆,身穿白色婚纱的自己,心中没有半点新嫁娘的雀跃,反倒难过得好想哭。
向大哥应该已经走了吧?婚礼前一晚,是大伙儿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虽然说,她发现自己动了心,不但爱他,而且还爱得无法自拔,但是他明明有了对象,她实在无法横刀夺爱--
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表姊帮她戴上头纱,扬声回答。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说完,表姊微笑的替她顺好白纱。“应该是男方的人来了,走吧,这样就行了,准备好了吗?”
来?!噢,不,他不会来了,他已经逃走了,跟着他的意中人私奔了--
她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认命的站起身,去面对即将来临的混乱。
唤,妈妈要是发现,向大哥逃走了,会不会又昏倒了?
她们又会急着替她安排相亲吗?
欣欣在表姊的搀扶,走下阶梯,眼眶里又有泪水在滚动。
向大哥逃去哪里了?
以后还见得到他吗?
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想她?
泪水滴下粉颊,她的胸口像是被挖了一个洞,好痛好痛。
踏下最后一阶后,李月迎面而来,欣欣深吸一口气,抬头准备应付母亲的嚎啕大哭。
“唉啊,欣欣,快点快点,别误了时辰,到门口这边来,向荣都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他来了?!
她陡然一呆,愣愣的看着满面笑容的李月。
李月的身旁,挤满了来看热闹的邻居,男女双方的家人忙成一团,搬着各色的聘礼。而向荣则穿着正式的西装,站在窗下,灼热的黑眸越过大半个客厅,紧盯在她的小脸上。
欣欣屏住气息,还以为眼前的男人,是自个儿想像出来的幻影,连忙掀开白纱,想瞧个仔细。
不!不是幻觉,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确就是向荣,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他没有逃走,反倒随着亲友上门,准备娶她为妻。
他要娶她?他明明就另有心仪的对象,却还是坚持为了负责而娶她?
她的脸色唰的变白,简直可以跟她身上的白纱媲美。
“欣欣啊,还在发什么愣,快点过去啊!”李月催促着,推着女儿就想往向荣那儿送。
没想到欣欣非但不肯上前,反倒还往后缩,一边拚命摇头,一边退回楼梯上,等到缩回楼梯转角,她突然提起白纱礼服的裙摆,咚咚咚的往房间跑。
“欣欣,你作什么啊?”李月皱起眉头,一路追上来,却只来得及看见欣欣用力把门关上。“你这笨丫头,这时候还害羞啊?快开门,时辰快到了啦!”她猛槌门,急得跳脚。
所有人都挤了上来,凑在门前张望,不晓得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欣欣怎么了?”
“不晓得,突然又把自个儿关进房里了。”
“补妆吗?”
众人议论纷纷,而站在人群最后方的向荣,脸色逐渐转为铁青。
李月当机立断,冲下楼去拿了一把榔头,再冲回来,隔着房门喊着。“欣欣,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把这门锁给敲了!”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都要把女儿嫁了。
里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李月深吸一口气,拿起榔头就往门锁上敲。只听得一声巨响,门锁应声而断,一旁几个亲朋好友,很有义气的补上几脚,整扇门立刻被撞开,李月一马当先的往房里冲。
“欣欣啊,你--”
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书桌前的窗户是打开的,树枝之间还勾着一只红色高跟鞋。
“啊,人呢?”三姑凑进来,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
“不是看她跑进来的吗?”
“唉啊,该不会是爬树逃走了吧?”四姨说道,担忧的看着手握榔头、不断发抖的李月。
咚!
李月又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