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宗瀚来回踱步在这个价格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神情焦躁不安且愤怒。他简直不 敢相信,就在今天,他竟从守容口中得知宗翔也在追求她,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他没 想到,平常义正词严、口口声声要靠自己双手努力的宗翔,竟也会对守容有兴趣。
宗瀚愤怒讥诮的扬起嘴角冷笑,守容在他的心目中根本不算什么绝色美女,她爱娇 爱闹、满不讲理的大小姐脾气,让他避之犹恐不及,她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的父亲。
何志承,守容的父亲。柯家虽非家财万贯,但就凭着何志承在政界、商银两界的声 望谁不让他三分、畏他三分呢?宗瀚看上守容,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可以做何志承的 女婿,他可以纵横政商两界,他更可以「得岳朗峰的依赖和信任,进而获得岳氏企业。
而现在,居然发现他的弟弟也在追求守容,宗瀚为此大受震惊且不安了。从小,他 就一直有着惶恐和不安,深怕他的所有被他这个锋芒毕露的弟弟给超越过去,所以用尽 心机,终于把宗翔给挤出了岳氏。但,如果守容选择了宗翔,这一切的苦心不但白费了 ,而且更可能会把他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一并奉送给他。
宗瀚坐立不安,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他平日的镇静斯文已不复见,此刻他英俊的五 官上满是冷酷的狰狞与危险的目光。
「总经理,你要的资料已经收齐了,请你点收一下吧!」门开处,走进了一位侦探 杜的私家探员。
「好,放着吧!」宗瀚简短的命今着,当私家侦探要退出之前,他又叫住了,「还 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去办,帮我调查一个人,他叫岳宗翔,是我的弟弟,我要知道他的 一切举动,包括日常生活,所有的事都要向我报告。」
「是。」这侦探微觉奇怪,哪有人去调查自己的亲弟弟的,但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只把疑问放在心底。
宗瀚犀利而快速地翻着桌上的数据,直到翻完这厚厚的报告,这才松了一口 气。他微凝思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话筒,便拨了通电话。
「喂,柯伯伯吗?是我宗瀚,柯伯伯最近有空吗?我想邀请柯伯伯和守容一块出来 打球。」
「哈哈哈,柯伯伯老了,不中用了,哪里可以像你们年轻人一样乱蹦乱跳的呢?你 们还是自己去玩吧!」何志承爽朗的笑声经由话筒传了过来。
「柯伯伯,您太客气了,您还正值人生的黄金时期,怎么能算老了呢?常听守容说 ,您的高尔夫球打得很棒,已经有了世界级的水准,怎么不让小侄见识见识呢?」
「你也打高尔夫球!怎么没听守容提起过呢?」一提起何志承的得意玩技,他所有 的兴致都被挑了起来,和宗瀚在电话中热切的谈了起来,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
等到宗瀚终于敲定这个切磋球技的约会后,他还是颇礼貌的寒暄几句才放下电话, 他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计划逐步实现,这才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缓步的离开办公室。
躺在他办公桌上的,赫然是一份调查数据,上面记载的居然是何志承的一切隐私, 包括他的生平、嗜好、日常生活,以及最最隐密的财产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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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北路七段尽头处的一栋高级别墅,今晚灯火通明且到处充满衣着华贵、上 流杜会人士优雅的谈笑声。
:今天是守容二十四岁的生日,许多政商两界的人士都齐聚一堂,除了祝贺她外, 当然还带有拉拢交情的意味在,但这其中有着不同心境的,就属岳明峰和张静文这对夫 妻了,他们几乎是以看妇媳的眼光在看守容呢!
必玮一步人这外表看来金碧辉煌、拥有数百坪花园的白色透天别墅,顿感自己的寒 碜及渺小。与守容同窗四年外加两年的友谊,她不是不知道她这个好友的富有,但知道 总比不上亲眼看到的,看着这里的建筑与价值不菲的豪华摆饰,她才真正明白了她们之 间的差距。
站在满室穿着高雅西服的绅士与衣着入时的淑女之中,必玮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这 身冰蓝色及膝洋装,这已经是她衣橱裹最最高级的一件了,但处在这大厅里,她仍是不 属于他们这一群。
「必玮,真高兴妳来陪我,唉,我都快被这些中年人烦死了啦!」守容突然出现在 她身边,喃喃的抱怨着,一袭红黑相间的低胸晚礼服将她衬得是黑发浓密似 墨,肌肤 雪白胜雪。
「守容,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是这么大的场合,要不然……」她支吾了一下 ,没把话说完。
「要不然怎样?要不然妳就不来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妳会这么做,所以找才故意不 告诉妳的。」守容不等地说完,便蛮横的接下去说。
「哦,原来妳是故意要看我出糗,好啊,看我怎么报复。」必玮顽皮的笑了,「有 了,反正我最近手头不太方便,妳的生日礼物就无限期的欠着,等我有了钱再说。」
守容伸出了右手食指,慢条斯理的在眼前晃啊儿的,「不行不行,从没见过生日礼 物可以赊帐的,妳人来了礼物就得来,可不许赖,否则我要把妳扣留下来,不准回家。 」
「好啊,在这里吃妳的、住妳的,我乐得轻松。」说完一阵轻笑,趁着何志承带着 一位父执辈朋友与守容寒暄之际,一转身似烟般溜掉了,只把守容恨得牙痒痒的,直在 背后扯动嘴角做无声的威胁。
必玮悄悄地躲在厅中最不起眼的一隅,独享在喧哗吵闹中只属于她一人的孤独,她 满心的懊悔,她实在不应该来的,这个华丽灿烂的上流世界本来就没有她立足的余地, 她又何必来凑这热闹呢?
地幽怨的轻叹着,晶亮有神的双眸四处游盼着,只希望见到宗翔的出现,他上回黯 然的离去,教她好生难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宗瀚在一旁斯文的开了口,「严小姐,我是岳宗瀚,守容怕妳太孤单了,所以要我 来陪妳的。」
必玮收回袖游的目光,转而注视这身穿深黑色西装的男士,他很帅,甚至比宗翔还 俊美,脸上那副钨丝金框的眼镜更添了一丝书卷气,此刻的他虽有礼却疏远。
必玮温和的对他笑着:「岳先生,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已是久闻大名了,我 早就想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如今,果然如愿以偿。」
奇怪,宗瀚对这一类寒暄的话早已听得多了,但从这清灵秀气的女子口中说出,他 却觉得竟然有些飘飘然的,「哦,是吗?我也知道妳是守容的好朋友,在大学时形影不 离的。」
必玮顺着他的话题,言不及义的聊了一些,她的目光却始终在搜寻着那个人。
幕然间,她的双颊绯红,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双眸紧紧锁住了那位正从门外走进 ,身着浅灰色休闲服,满脸豪放不羁却又潇洒自如的男子,满室西装革履的绅士都还不 及他那身随意的穿著来得俊逸突出。
必玮这才惊觉到宗翔的不平凡,他浑身上下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与王者风范,是 多令人感到渺小与卑微,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举手投足、他的架势,乃至于他得体的应 对,在这群同是上流世界的人群中,俨然是个显赫而尊贵的王者。
宗瀚也在他弟弟进来之时,注意到他的出现了,但他只是态度优闲、好整以暇的看 着宗翔,彷佛一切都已胸有成竹了。只是他注意到了必玮这一连串不平常的举动,她殷 红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及那双炽热温柔的目光,他蓦然明白了,必玮爱着宗翔,而宗 翔呢?他显然是不知道的。
宗翔略微观看了一下,便笑意盈盈的走向了守容站的位置,和她热切的攀谈着,并 没有注意到那双炽热温柔的眼神。
望着自己暗恋的人竟毫不犹豫的走向守容,必玮的双手绞扭到自己感觉「疼」
的地步,她动人的眼押也渗入了晶莹眩目的泪光。必玮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正视 这个事实,他们是多么地出色且相配的一对啊,自己实在是人痴心妄想了。
宗瀚冷眼旁观着这个女子,越看就越觉得不忍,他取了一杯香槟酒,「严小姐,喝 杯酒吧!」
必玮一接过来,便毫不犹豫仰头一灌,引来一阵急促的咳嗽。
「别急别急,慢慢来。」宗瀚温柔的帮她轻拍背部,顺手取走了酒杯。
必玮向他虚弱的笑着,「你已经知道了?」
宗瀚一沉吟,便点头说:「是的。」
「你可要帮我保守秘密哦,这事除了你以外,就没人知道了,连守容也不能说。」 必玮苍白着脸,要他做下承诺。
宗瀚见她娇羞柔弱的模样,心中也不禁一动,满怀柔情渐生,在他的生命中,何曾 见过这种矜持羞涩却又清灵可人的女人?而现在,她不胜柔弱的站在这厅中,满眼的孤 寂萧瑟撼动了他,使他不禁想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保护她不受一切风霜雪雨的侵害。
但他毕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今晚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不能在这个时候被 这种奇异的感情打动,他沉声的说:「好的,妳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告诉其它人的,但 ,妳连宗翔也要瞒着吗?」
必玮又咬着下唇,颤抖的说:「是的,特别是他。」
「好吧,尊重妳的意思。」宗瀚沉吟了一下,「这样吧,妳来了那么久,晚餐一定 没有吃,我去帮妳拿点点心好吗?」
「不,我想回家了,这里并不适合我。」必玮凄凉的笑了一下,牵动了宗瀚的心弦 ,却也惹来了厅中最出色耀眼男女的注目,但她浑然不觉周遭奇异的变化,她只沉浸 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是为什么?难道妳是为了他?」宗瀚体贴的把自己手中的酒递给了她。
必玮接过手来,就一口一口尝着这杯酒,只觉得打从心底尝到了这酒的苦涩,「你 也看得出来,我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交集,也不属于这里,若不是因为守容的关系,我 可能一辈子也进不来这种地方。」
宗瀚的心满是怜惜,「谁说的?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什么门户之见吗?我不相信妳已 经是当老师的人了,观念还那么陈旧迂腐。」
必玮觉得醺醺然,她的酒量一向不好,她虚弱的笑了一下,「事实就是事实,改变 不了的,满厅的人,若不是认识你,还有谁会来关心我、陪陪我呢?」
「这还不简单,我带你去认识他们,不就得了?」宗瀚欲带领她走向人群,却见她 脚步瞒珊,步履不稳,他忙环住她的纤腰,温柔地把她扶到最近的沙发,殷勤的探问着 。
宗翔和守容都各有所思的望向厅中的那隅,一个如玉树临风,温柔体贴,一个是娇 羞妩媚,不胜柔弱,他俩的亲密熟稔自是不在话下。
满头雾水的宗翔竟自心底深处,莫名的扬起一丝纠结不安的情绪,彷佛他最珍视的 某份瑰宝被人偷走了似的,他无法厘清那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他坐立难安,而心 神大大的不宁了。
而守容则是闪动着敌意与困惑不解的眼光瞪规着严必玮,她第一次正规她挚友的魅 力,却发现就连最冷静自持的宗瀚也会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情人的眼裹是容不下一拉 沙子的,她打从心底怨恨起必玮来。
必玮一直是那么纤弱而不染风尘,对于看惯了环肥燕瘦的宗瀚会有多大的吸引力, 守容心底是清楚得很,看着那原本应该属于她的温柔笑容再次显现出来,她再也忍受不 住了,她朝着他们笔直的走了过去。
「宗瀚,我到处找不到你的身影,原来你躲在这里,今晚可是我们重要的日于,你 怎么可以失踪呢?」她撒娇似的偎进宗瀚的怀里,丝毫不管旁人惊异的眼光。
宗瀚瞥了一眼窘迫不安的心玮,才淡淡的拂开守容停歇在他胸前的小手,「我在替 妳尽地主之谊啊,妳不是怕她孤单,才叫我过来陪陪她的吗?何况她身体正不舒服呢! 」
随后跟来的宗翔,看到守容和他大哥如此亲热,心里正不痛快,在听到必玮不舒服 后,却不禁拢紧了那两道浓挺的双眉,「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妳的脸色真的很苍白呢 !」
必玮本来只是些微昏眩,但在接触到宗翔温柔的眼光后,她直感到头晕目眩,几 乎为他的关怀而落泪了,她笑得虚弱而娇柔,「没有什么,大概是不大习惯喝酒吧,我 觉得有些头晕。」
「都怪我,早知道妳的酒量不好,我就不会给妳喝酒的。」宗瀚在一旁自责的「不 ,这怎么能怪妳呢?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才会喝得那么急。」必玮不大习惯成为那么多 人的瞩目焦点,忙推辞着,「我已经没事了,真的,别在意我了,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守容,今天可是妳的生日宴会,别为了我而冷落了其它为妳而来的客人哪。」
守容巴不得她说这么一句话,「既然妳没事了,那就不陪妳了,那餐桌上有吃的、 喝的,妳需要什么,自己动手吧。」她亲热的挽起宗瀚的手臂,对他的皱眉视若无睹, 「宗瀚,过来嘛,时间已差不多了,你忘了我们要一起切蛋糕的吗?」
宗瀚点点头,对着宗翔投去颇有深意的眼光,才笑着对必玮说:「妳休息一会儿, 待会再过来陪妳。」
必玮领首致意,低垂着头待那阵恼人的昏眩过去后,才抬起头来,宗瀚和守容早已 走远了,成为众人围绕的对象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想站起身来静悄悄地离去,这才发 现原本宗瀚坐的位置早已被宗翔所取代了。
宗翔那若有所思却阴晴不定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我没想到他们竟已如此亲密 了,也没想到妳竟会对他产生了好感。」
他那不知所云却颇有深意的话,使必玮的心狂跳了一下,她整张脸都刷白了,为他 的误解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愕然地张大她那双楚楚动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回 视着他。
宗翔见她这副不胜柔弱的模样,没来由的觉得心内大恸,他喃喃的说:「原来如此 ,我竟一直都不知道妳对宗瀚有好感,要不然我们三个也不用如此纠缠不清了。」
必玮那饱经风霜的心又再一次受到重创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混乱场面啊,她死命的 摇着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真的,我和宗瀚今天才认识,谈不上什么 好感的。」
宗翔只是扯动嘴角,固执的相信自己所见,「妳不用解释了,我全明白,我了解我 老哥的魅力非凡,所有认识他的女人没有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宗翔,你真的误会了,他和守容……呃,今天……」必玮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他解 释守容和宗瀚的关系,偏偏他还要搅和,必玮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妳就是了嘛,妳不用那么激动,好好坐着休息吧!其实喜欢 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用不着那么紧张的怕人知道。」宗翔佯装不在意的耸耸肩 ,其实他也不能理解自己没来由心痛的事实。
他页是个大傻瓜,必玮在心里狂喊,其实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可惜她终究还是没 把它说出来。就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情况下,大厅突然一阵静默,只听到柯志承豪迈的笑 声传来。
「今天真是感谢各位的光临,使得敝宅增色不少,特别今天是小女守容二十四岁的 生日,又是小女与岳家大公于岳宗瀚的订婚喜宴,各位的光临参与,更是意义非凡,让 他们这对有情人能在各位的见证与祝福下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宗翔简直不敢相信这事,他的父母和柯志承等人都笑意盈盈的望着宗瀚和守容交换 订婚戒指,然后互相拥抱交换深情的一吻,他阴沉愤怒的神色,终于在满室恭贺声响之 时爆发了,他不顾众人的惊愕,大步走向前去,拉开了相互拥抱约两人。
「守容,这是为什么?妳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和他订了婚?」
围观的众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呆了,岳明峰夫妇更是震愕,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儿子也 爱上了守容。
守容虽也被他愤怒的脸色吓住了,但马上镇静下来,她笑说:「没错,我是说边我 喜欢你,但我爱的人是宗瀚,我有说过我爱你吗?没有,从头至尾都是你主动,我只是 没拒绝罢了。」
宗翔眼中闪耀出两簇危险愤怒的火花,「难道妳从前的甜言蜜语全是骗人的?」
「那倒也不假,我的确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你会陪我玩、陪我笑,但这些并不是 爱啊!」守容柔声的说:「我们交往之时,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和宗瀚有来往了吗?你 为何不祝福我们呢?」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宗翔上前一步,捉住了守容的右 手,固执的要知道答案。
守容柳眉上扬,「你真要听,我就告诉你。我一直不了解你,我不明白你为何甘愿 放弃在岳氏的工作,而宁可去和盖房于的工人敲敲打打;我更不明白你为何不能像宗瀚 一样,按部就班的帮助你父亲完成跨国企业的梦想。你老是那么叛逆,那么孤傲,我实 在没有信心和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的你共度今生,你听明白了吗?」
围观的众人立刻兴起一阵议论,嗡嗡之声四起,宗翔满脸苍白却神情执拗的盯着她 ,「妳真的这么认为?在妳的眼中,我只是这样的人?」
守容的手部被他捏痛了,她皱眉的说:「是你要我说的,我也不想这样,我本以 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的,是你自取其辱。」
宗翔沉痛的点点头,却仍然瞪砚着她,眼中已没有迷恋,取而代之的全是冰冷的愤 怒与阴鸷的痛心。
宗瀚走上前劝着他,「宗翔,别在这里闹,大家都不好看。」
宗翔冷静的看了宗瀚、守容一眼,蓦然间他松开了手,宛如被烫到一般的快速,他 鄙夷的看着他们俩,「的确,我是该走了,恭喜你们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无视于满室错愕惊讶而议论纷纷的人们,铁青着脸仓皇的逃出了这个大厅。
必玮在他起身之时,就毫不迟疑的尾随而去,留下了满室的喧哗和这群不解的人们 。
而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宗瀚眼里,他有些恼怒,这一切的计划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算到必玮的出现,更没想过,自己竟对她柔弱无助的娇美产生了难解的眷恋, 他低声的记咒着:「这该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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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翔发了狂的开着车在台北市的大小街道上来回奔驰着,他早已依稀明白了守 容并不适合他,但守容刚才的那番话,实在伤他伤得太深、太重了。
坐在他身旁的心玮,早已因昏眩而感到胃裹阵阵涌起的酸液,但她还是强忍着,只 因她知道他需要发泄,所以她也静默不语,紧紧咬着下唇。
许久以后,宗翔终于停下车来,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她,「妳为什么要跟来?妳不和 他们一起庆祝吗?哦,对了,妳暗恋着宗瀚,所以妳忍受不了他的订婚,是吗?」
必玮为他残酷的话刺伤了,她泫然饮泣,却依然柔柔的开了口,「不是的,我跟来 是因为我关心你啊,和宗瀚或是其它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宗翔满心的愤怒与阴霾直想找人发泄,他故意忽视必玮的柔情,声音嘶哑且危险, 「妳同情我?妳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什么都比不上宗瀚,我只能一辈子站在他背后看 着他的成功、看着他的荣耀,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不愿去和他比、和他争,真要学商, 你的能力绝不会输给他的,你只是不愿意伤害他而已。」必玮急着想找回他的自信心, 竟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一直那么的喜欢你,你有理想、有感情,你对自己是那么有自 信,那么了解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你绝不是守容所讲的那样啊!」
宗翔望着她娇艳殷红的脸,不禁为她这番话感动,但他却不敢相信,满脸揶揄讽 刺的笑着,「妳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连这种口是心非、今天说了,明天就忘得一乾二净 的话都说得出来,只可惜妳的一片好意全白费了,我根本不喜欢妳,也不会爱上妳。」
必玮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只剩下了一片惨白,她颤抖着身躯,「妳不相信就算了 ,只要你这样想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那就这样吧,我无所谓。」她已经赔上了她的 爱情与自尊,再给他羞辱几句,她也不在乎了。
宗翔紧咬着牙根,望着她凄美哀绝的容颜,却无心怜惜,此刻的他,只想把他满心 的痛楚全倾倒在他人的身上,对必玮的每一个字他都扭曲成另外的意思,「妳又何苦来 陪我呢?妳不去向宗瀚倾吐妳的爱意、妳的衷曲,却要来找我这个每个人都轻视的弟弟 ,对妳有什么好处呢?就算位高权尊、享尽富裕生活的他娶了守容,妳还是可以做他的 红颜知己啊!」
「咱!」必玮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挥了他一巴掌,但等到这一声轻脆 的巴掌声响起之后,她却愣住了,她竟然在他满心伤痛的时刻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其实宗翔话说出口之后,即已后悔了自己的冲动与残酷,但她的一巴掌,却引发了 他的怒火。他无视于必玮满脸的愧意与盈然饮泣的双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猛然一 带,使她跌进自己的怀抱后,又伸手定住了她扭动的头,他低下头便吻上了她冰凉柔软 的红唇。
这原本只是惩罚与短暂的一吻,但在接触到地无比羞涩娇柔的反应时,他满腔怒火 全都消失了,他情不自禁的辗转吸取她的甜蜜,陷入她的柔情之中,浑然忘了守容闪电 订婚对他造成的打击。
而必玮也沉浸在这一吻的柔情蜜意中,毕竟她盼了那么久;不过这只是他的温柔对 待而已,她昏眩于这一吻的激情甜蜜,竟不自觉的从眼角滑下两行情泪,流过她绯红的 双颊,也震醒了沉醉其中的宗翔。
他条地推开了她,狼狈的收拾着自己血脉愤张的情绪,一边斜睨着她,俏脸羞红、 泪光盈盈的倚在椅背上,实在令他怜惜莫名,但此刻的他只想到一个笨拙的说词,「对 不起,我一时冲动,总之,对不起。」
他这种惊异莫名又后悔万分的态度大大的刺伤了她,她咬着略为肿胀的下唇,转身 打开了车门,毫不留恋的冲了出去;宗翔大惊也跟着下车,快步追上她纤细柔弱的身影 ,只见她的脸庞已满是泪水。
「必玮,我真的很对不起,我自己心情不好,却对妳如此恶劣,请你原谅我。」
必玮惨白着脸,使尽全身的力量想要挣脱他的手,但他始终握得很紧,于是她失去 控制的狂喊:「没人要我恨着你,是我下流,我犯贱,我自己跟了来,所以活该让你这 样对我,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求你离开我,我不想再见到 你。」
宗翔心痛且内疚的拥她入怀,柔声的安慰着:「不要这样贬损妳自己,我不忍也心 疼啊,我们今天情绪都不好,都有些失控,所以才会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我们讲和 了好不好?」
必玮倚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贪婪的吸取着属于他男性的气息,止不住泪的一直低 拉着,「都怪你,你的话太伤人,我实在忍受不住,认识你那么久了,从没见过你这样 。」
「唉,别再说了,我们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吧!」宗翔温柔的为她拭干泪痕,他俊 帅的脸庞已渐平静下来,看不出曾经有过感情风暴的痕迹。
必玮一双美目来回审视他平静的外表,及深遂的眼眸中是否还留有伤痛。「你呢? 你能忘得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吗?包括守容的订婚?」
宗翔喟然不语,只觉得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他都需要花些时间好好的想想。守容对 他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为何必玮的每一句话都那边深刻的打动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 一环?他真的需要时间好好厘清一下,他把必玮迭回家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以及他 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