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冉銧震出现在大宅。
难得回来,不过他很聪明地挑了个父母亲都不在家的时间。
“哥,你回来啦!”冉芳叆这阵子因为失恋失业,又没有找工作的打算,所以成天都窝在家中,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不过不用上班的安逸生活并没有养胖她,反而让原本就已经够纤瘦的她又瘦了一圈。
“嗯,回来解决你和邬耆浚之间的最后一件事。”冉銧震站在起居室的贵妃椅前,双手抱胸,看著懒洋洋的小妹。
提到邬耆浚,冉芳叆粉唇倔气一抿,白了大哥一眼。
“他没跟你说,我们已经确定分手快一个月了吗?”
自从那天以后,他们彼此都刻意避开,确实已经不再往来了;而且不只是她和邬耆浚不来往,就连邬莉滟打电话来,她也都一概不接,真的是存心和他们邬家兄妹断绝交情了。
“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冉銧震毫不隐瞒,邬耆浚的确找他诉苦过,而且是在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他。
“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回来烦我!我不想听见任何有关他的事,我和他是真的玩完了。”
分了就是分了,冉芳叆说得决绝,但其实心头发酸。
“就是玩完了,我才需要出面解决你跟他之间最后一件事。”冉銧震紧盯著她明显消瘦一圈的脸蛋,看著她难掩落寞的眼神。
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分手后都不好过,干么还硬要强撑著?不仅她如此,邬耆浚也是,成天只会用工作和酒精麻醉自己。
“大哥,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她和邬耆浚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牵扯了。
想到这一点,让冉芳叆心头更加失望。
“你和耆浚在一个月前共度了一夜,据我所知,你们并不是盖棉被纯聊天,所以这样的结果一定有可能发生一些‘意外’。”
他指的是“意外怀孕”一事,冉芳叆当然也听得懂。
“他难道没有……”说真的,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因为那一晚她并不知道邬耆浚有没有做防范措施。
“相信我,他没有。”冉銧震正色道。“所以他才会一直担心你。”
“他怕我怀孕赖著他吗?你去告诉他,就算我怀孕了,我也不要他负责,我可以独力抚养孩子。”她从躺椅上起身,愤怒的对大哥吼道。
邬耆浚的担心,被冉芳叆扭曲的解读。
冉銧震拍额叹气。“你以为耆浚会放过当父亲的机会?小叆,我看耆浚是巴不得你真的能怀孕,这样一来你就休想和他分手了。”
身为邬耆浚的好友,他当然得为好友说些话。
“我……”冉芳叆哑口无言,方才的愤怒瞬间不见,换上微愕。
邬耆浚还抱著一丝希望,期待她能受孕,他依旧不肯跟她分手?
冉銧震所传达的讯息,让冉芳叆黯然了一整个月的心情,有一瞬间的明朗。
但这仅仅维持几秒钟,因为她不想跟他复合,更不想怀他的孩子。
“我今天就是受耆浚之托,带你到医院去检查,如果你没有因此而受孕,他说他会接受分手的事实,绝不会再勉强你的感情。”看著小妹复杂的神色,他打断了她的沉思,催促她进房间换衣服。
“我可以确定我并没有怀孕,我……”
“你如果要让邬耆浚真正死心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到医院一趟吧!”
“那……好吧。”冉芳叆进房去换衣服,她的心情因为大哥的话而沉重起来。
她如果没怀孕,邬耆浚就肯彻底死心?
他肯死心且不再缠著她,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但为什么她的心口会因此而揪紧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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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不复杂的验孕过程,很快便得知了结果──冉芳叆并没有怀孕。
冉銧震在送妹妹回宅子之后,就带著医生所开立的证明去见邬耆浚。
见到邬耆浚后,他经过邬耆浚的同意,当场打了通电话给冉芳叆。
“耆浚说,以后他会当你是他的妹妹,你如果还肯叫他一声邬大哥的话,他会乐于接受。”
冉銧震很狠心地当著邬耆浚的面,说了这段残忍的话;他希望能唤起邬耆浚的斗志,也许他会改变主意,不要轻易放开这段感情。
但意志消沉的邬耆浚,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抓著酒瓶猛酗酒,看来他真的是打定主意要放手了。
电话另一端的冉芳叆也不好过,她不发一语地听著大哥把话说完,然后木然地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她趴在桌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和邬耆浚的感情,这回是真的回到原点了。
“你是猪啊!当真要放了我妹?”这边,冉銧震挂掉电话,鸡婆地骂起了一句话也不说的邬耆浚。
邬耆浚任由他骂著,躺进沙发里,紧抿著唇,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是真的要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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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是忘记伤痛的最好方法。
连著几个月,邬耆浚都将自己丢在工作中,疗伤止痛。
直到几天前,他好不容易才从拚命的忙碌中,暂时让自己喘了一口气。
他用了五个多月的时间,将原本预计在一年内完成的任务达成了,在他的主导之下,CJ在亚洲总共扩充了七家精品旗舰店,而这七家旗舰店从开幕后业绩就不错,甚至有几家店还远远超过预期的销售目标。
今年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于是他暂时无事可做,在总公司那边还没下达其他计划之前,他可以休长假。
不过,邬耆浚并不想休假,但是在邬莉滟半逼迫半威胁下,他不得不将自己从忙碌的工作中抽离,给自己一阵子悠闲的假期。
为了能彻底抛开工作和这阵子来的不愉快,他决定飞到峇里岛度假。
远离尘嚣,他的确获得了一些些的平静,但独自一个人还是难免会想起冉芳叆,脑海里总是抛不开她那甜美的笑颜,总是能轻易勾勒出她姣美的身段……
都分手好几个月了,他却还是忘不了她,难不成他还得再花十年的时间,才能将她彻底遗忘吗?
穿著充满南洋风格的花衬衫白短裤,躺在充满异国风情的房间内,看著窗纱在微风中飘动,望著窗外的清澈蓝天,像这样悠闲的时光应该是让人感到轻松愉快的,但他却发现自己这一趟旅行其实并不快乐。
因为当他的脑子不再为工作的事而运转时,就会浓烈的想念冉芳叆,然后所有思绪都被她所占据。
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并不想让难得的美好假期就这么困在情伤中。
俊拔的身躯霍地从躺椅上起身,他决定出去透透气、看看人群,或许能让他抛开心中所有伤感的思念。
打开房门,他踏出属于自己的宽敞别墅,朝饭店的大厅走去。
走著走著,他的出色挺拔吸引了不少游客的注视目光,而他的视线也在来自各国的旅客间游移,不过无聊的目光在每个旅客身上停留不超过半秒钟,随即淡漠撇开。
穷极无聊地走到大厅旁的表演区,在宽敞的木造凉亭下,他站在围观游客外圈,仗著他高大的体型,轻松欣赏著凉亭中央几个穿著华丽的舞者,表演著充满岛上风情的特殊舞蹈。
“对不起,麻烦你……”突然,身后一个女性嗓音响起,暂时阻断了他看表演的兴致。
“有事?”邬耆浚漠然回头,却在瞬间愣住。
让他错愕的不是跟他说话的年轻女子,而是站在女子身边的冉芳叆。
冉芳叆的反应也是一样,除了错愕之外还有极大的震惊!她和朋友原本想挤进中间看表演的,结果却意外在这里碰到了已经近半年没见面的邬耆浚。
怎么会这么巧?
冉芳叆僵在原地,睁大杏眸和邬耆浚震惊的眼神勾缠著,他们两个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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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家中快两个月,为了走出情伤,冉芳叆开始找工作,甜美又积极的她,很快地获得了新工作。
经过密集的受训和考试,她成了一名寿险顾问。
这是她尝试的新挑战,她希望能做好这一份工作,更希望能藉由忙碌来冲淡过住的不快乐。
几个月下来,因为她的认真拜访还有原本就广阔的交游,让她的寿险业绩表现亮眼,每个月都能达到目标,并且在短短不到半年内荣升为寿险主任。
这一份工作给地带来无比的成就感,每天她总是冲劲十足的跑保单,而每天的忙禄和充实确实帮助她重拾快乐。
几个月忙碌的工作后,同样在寿险公司上班的几个女同事,相约到峇里岛度假,原本冉芳叆不想随行,但又拗不过她们的热情邀约,最后她答应了。
暂时抛下工作出国度假,让人心情无比轻松。
今天才刚下飞机,她们就随团直奔海神庙,参观完这座神秘的庙宇后,她们进了饭店。
一进大厅,她们这群女人远远就听见美妙的乐器敲击声,随即丢下行李,开心地朝人群聚集的中心走过去。
来到表演区,她们却被挡在外围看不见舞台中央的演出,于是她的同事只好请挡在前面的高大男人让让路,好让她们挤到里头去。
结果,那男人一回头,让她们这几个女人都愣住了!
其他同事们发愣的原因是那男人长得又俊又帅,极品的外貌和身材都让她们芳心怦怦乱跳;而冉芳叆震惊的原因是,她没料想到自己和邬耆浚再次碰面,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睁大美眸瞪著他,一时间无法反应。
邬耆浚也是,他的目光贪恋著她又回复活力的甜美娇颜,还有那里著轻薄上衣和短裤的姣好身段。
“芳叆,你干么一直瞪著人家帅哥看?你和他……认识?”还是旁边的友人先回过神,带著充满好奇的眼神,轻扯著她的粉臂。
“啊?我、我……我们不认识啦!”情急之下被逼问,冉芳叆呐呐否认。
她的否认让邬耆浚复杂的眼神黯然,他选择别开眼,不发一语的走开,离开围观表演的人群。
“欸,芳叆,你确定不认识他?那人家干么一脸忧郁伤感的样子,活像被抛弃了一样?”
女人们扼腕地看著忧郁的极品帅哥大步离开,她们的目光都舍不得从那落寞身影移开来。
一阵浓浓的愧疚感漫上心口,冉芳叆也朝著邬耆浚离开的背影望过去──
她刚刚的否认伤害到他了吗?
旁边的同事又扯了扯她。“嘿,怎么连你都一副哀怨的样子?你和他真的……”
“你们不是要看表演吗?快进去呀。”为免她们继续缠问下去,冉芳叆率先朝人群挤了进去。
其实她根本已经没有心情看表演,又怕被同事追问,只好硬著头皮盯著舞者看,但心思却飘远了。
她刚刚的否认,是不是做错了?
这个疑问缠著冉芳叆一整天,让她原本该是放松的度假心情,一直轻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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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耆浚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他离开饭店后,就窝在街上的一间酒馆里喝酒。
不过他还算有理智,没有凶狠的酗酒,只是孤单地坐在角落雅座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啤酒。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酒馆开始聚集人潮后,他才起身打算离开。
高大孤单的身影没入逛街的人群中,与他们擦肩而过,带点微醺酒意的他,没有逛街购物的兴致,他现在只想回饭店,躺在床上大睡一觉。
用完了烤乳猪大餐,冉芳叆和同团的人下游览车,正要踏上街头逛逛时,远远地就看见了邬耆浚一个人在街头走动的身影。
梗在胸口一整个下午的愧疚情绪,在看见他时更加强烈了。
“芳叆,你看,那家店的东西好特别哦!我们快进去看看──”同事推著怔然的她,要她别错过采买纪念品的机会。
“我想去找洗手间,你们先自己逛逛吧。”但是冉芳叆无心购物,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
她快步朝邬耆浚离去的方向过去,就在要接近他的时候,突然间又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她想趋前跟他说话,却总是在最后一秒钟打退堂鼓。
一直到邬耆浚终于注意到身后有个人鬼鬼祟祟跟著他,他才转过头来,正好逮住又想靠近他的冉芳叆。
“呃……嗨……”他出其不意的回身,让冉芳叆一时间尴尬的僵在原地。
“有事?”邬耆浚一双深邃忧郁的眼盯著甜美诱人的她。
没想到峇里岛这样小,他走到哪儿都能遇见她?!
更没想到他对她的想念和渴望竟是如此的强烈,每见她一回就让他身体和心难受一回。
“我……想跟你道歉。”关于中午在饭店时,她否认了与他熟识的事。
冉芳叆站在他面前,小手局促地扭著短裤,低头看著自己穿著夹脚凉鞋的脚趾头,不敢看他那双忧郁的眼。
“没什么事需要道歉的……”邬耆浚盯著她,目光一直舍不得移开。“你既然和朋友来度假,就玩得开心点,不用在意我。”
他对她的爱,一向宽容得没有道理,不像她,只为了一点小误解,就狠心斩断两人的恋情。
冉芳叆听了,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一颗心蓦地揪紧,眼眶热雾弥漫,难过得想要掉眼泪。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饭店了,你还是赶快归队吧,免得你朋友找不著你。”邬耆浚心情沉闷到极点,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冉芳叆不想离开,她想和他说话,但是……该说什么呢?当初坚持要分手的人是她,现在伤心后悔的人却也是她。
她后悔了?!
冉芳叆惊心地抬头看著他移开的脸庞,发怔地看著他难掩沈苦阴郁的侧脸,心头突然顿悟的情绪,有如惊涛骇浪般冲击著她。
“耆浚……”她想留住他,想告诉他她有多后悔提出分手。
然而邬耆浚却带著刻意的漠然再度回头,没看她的眼,没看她懊悔的神情,只是瞥了眼她漂亮光滑的锁骨,淡淡地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然后,他离开了。
他决定在最快的时间内买机票返回台湾,他不想留在这边折磨自己,也折磨著冉芳叆。
冉芳叆呆呆地看著他头也不回的走掉,后悔莫及的眼泪倏地掉下了双颊。
她站在街头哭著,哭得极惨。
这时候,从她身后冒出来几个女子。
“芳叆,你还敢骗我们说你不认识那位忧郁帅哥?结果咧,自己偷偷跑来跟他说话,还说到哭……”同行的友人早就发现她的异样,所以悄悄跟来看戏了。
这一看可不得了,竟然发现冉芳叆和那位帅哥真的有关系呢!
冉芳叆迅速用手背抹掉眼泪。“你们不是忙著购物……”
“我们不买东西了,我们打算把你绑起来好好拷问一番!”分成两组人马,她们各站在冉芳叆的两侧,将她的手臂架住。“除非你老实招出你和那位忧郁帅哥的关系,否则我们绝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