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朦朦亮。
气温非常低,小屋里十分安静,只听到木头燃烧的爆裂声和屋外狂风的呼啸声。
静彤迷惑地睁开眼睛,慢慢打量眼前的一切。
一室凌乱的衣物,和鹰扬横在她腰际的大手,在在提醒她昨晚所发生的事。
天……她羞愤无助地紧咬下唇。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让那种事发生?最无耻的是……她竟在事后安巡稳稳地躺在他臂弯中沉沉入睡。
她不能原谅自己!
静彤盯着窗外,风雪未减。若要逃离他,现在是她最后一次的机会,一旦被他带回香波堡,她相信自己插翅也难飞。
你真的想逃吗?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她怔怔地望着躺在身边的鹰扬……他是个十足十的男人!狂妄霸气中有着顶天立地的昂扬气势,一缕发丝垂落在额前,在跳耀的火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他的轮廊如斧鉴般粗犷深刻,高挺的鹰鼾令人望而生畏,也昭显着他绝不妥协的钢铁意志力。
往上望,是代表男性魅力的喉结……宽阔如山的肩头上有一道道怵目惊心的抓痕,是她昨晚在激情中……静彤面红耳赤地移开视线,呼吸瞬间变得率乱急促。
不!
她应该恨他,鄙视他,痛恨他强占她的身体。但,他望上数不清的抓痕,她脸上的艳艳彤晕,和昨晚自己在迷乱晕眩中的低吟,还能令她现直气壮地说是他强暴她吗?,
他曾强迫她吗?
老天!她无言地逸出最沈重的叹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会容许自己变成这样,她怎能如此坠落?如此不知羞耻地沉沦?
她跟他……根本是绝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着四百年的差距,她必须回到自己生存的年代啊。
她不是那么讨厌他,鄙视他,瞧不起他吗?她怎能这么依赖他?怎能沉沦在他的臂弯之中,怎能允许自己爱卜他?
爱?!
这个字令静彤惊怵一惊,险些由地上直跳起来,混乱无绪的脑袋也瞬间清醒。
不,她不可能爱上他的,不可能爱上这自私自傲,又残忍无理的男人。
不可能!
她必须快走,走得远远地,想办法夺回滑翔翼,尽速回到二十世纪。
就当这一切全不曾发生过,只是一场梦,一场荒谬的梦。
只是一场梦……
她狠狠地甩甩头,甩掉突然涌上心头的酸楚与异样情悸。
快走!她大声地在心底鞭策自己,悄悄地滑下鹰扬的臂弯。
他似乎睡得很熟,也难怪,他昨天一定是累坏了,风尘仆仆地至莎伦古堡检军队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香波堡,一进门,他尚未来得及喘气。更再度冒着狂风暴雪登上山寻找她,而昨夜,不仅仅是他的猛烈炽热,她的娇艳柔媚也紧紧地纠缠住他,他与她缠绵一遍又一遍。
静彤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捡起已烤干的衣物,迅速穿戴整齐,轻手轻脚地走至门边。握住门把,她僵在门边好久,无法控制地她缓缓回过头,深深地望着熟睡中的他。
无法理解的泪水开始刺痛她的眼睛,她十指深深掐人掌心中,控制自己想往回转的脚步,压抑泛滥而上的骚动。
一滴泪珠滑下她的脸颊,静彤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它擦掉。
不准回头!绝对不准!
面无表情的她无意识地打开门,咬着牙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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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鹅毛大的雪依旧不住地落下来。
静彤拉斗逢,不理一直发抖的身体拼命赶路,这是她最后一次逃脱的机会了。
在雪地中走路十分艰难,有好几次她累得想瘫下来,但不行,她由鹰扬身边逃出来并不是为了要冻死在雪地中,她一再鞭策自己再往前走一点,再往前走一点。
好不容易,她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小村,静形燃起希望。也许,她可以躲进某户人家中,请他们让她稍微歇息一下,给她一杯热茶暖暖冻僵的身体。
而且就算鹰扬发现她不见了而骑马追上来,他也不知她究竟躲在哪一户人家。
她觉得自己运气不不错,刚入村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老婆婆由上山丘上走下来,手里抱着一捆柴。
“婆婆。”静彤鼓起勇气趋前。
老婆婆惊讶地看着她,十分意外在这暴雪天中还会到外地来的人。
“咦,小女孩,你是打哪来啊?来找人吗?瞧你,整个脸全冻红了。”
“婆婆,我要赶路去前面的村,但这雪实在太大了。可不可以……”静彤的小脸更加鲜红,“可不可以借您的屋子暂躲一下?”
老婆婆仔细地望着静彤因天寒而分外嫣红妩媚的清秀脸蛋,随即笑道:“哎呀,瞧你说的是什么客气话,来,我家就在前面,快跟我来。”
老婆婆拉着静彤往一间大屋子走去。静彤有尺讶,在小村庄中怎会有这么华丽的屋子?!
推开门之际,静彤很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真是大打扰你了。”
“不会,不会,你别客气了。”老婆婆热络地将她拉进去,“瞧你可怜兮兮的,来,你先坐下来。”老婆婆让静彤坐在椅上,对她笑道:“你坐一下啊,我上楼去拿件袍子给你。”说完便急匆匆地上楼。
静彤突然打了个寒颤,莫名地觉得不安,似乎怪怪的……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她有些不安地环视屋内,老婆婆的笑容是那么亲切热情,而且这户人家看起来生活条件十分不错的样子,老婆婆应该不至于把她卖掉吧。
鹰扬……他会追来吗?她紧紧地盯着大雪纷飞的窗外,一颗心全揪在一起。
他一定会的,他是那么狂妄,霸气,绝不许任可人背叛他,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会将她抓回去。
但,她不能再见到他,绝不能。
静彤无力地抵着窗户,茫然地望着远方。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继续待在他身边,还会不会有逃离他的勇气?她还能回二十世纪吗?
无边无际的寒冷笼罩住她,是心湖深处噬骨的冰寒。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一离开鹰扬后,她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与不安?她竟可耻地怀念他宽阔温暖的怀抱,他复杂炽热的蓝眸。
一开始,她明明那么鄙视他,恨他啊,。曾几
一阵下楼的声音打断静彤的思绪。
她先看到老婆婆下来,在她身后跟着五个身材粗壮,面目可憎的男人。
静彤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机警地觉得不安。
几人迅速交换一下诡异复杂的眼光后,老婆婆低声笑道:“爵爷,我没骗你,值那个价钱吧?”
五个男人目光琐地上上下下盯着静彤,为首的那人邪笑道:“值得,值得,这是你帮我找过最好的货色,真是美人胚子。好了,你可以走了,哈里,赏。”
他后面的一个男人交给老婆婆一袋金币。
“谢谢,谢谢,多谢爵爷的赏赐。”老婆婆满意地收过报酬,笑咪咪地看了静彤一眼,“女孩,好好地伺候爵爷啊,能得到他的荣宠是你上辈于积的福啊。”说完紧抱着金币走了出去。
“等一下!”大门砰地被关上之际,静彤惊骇地跳起来想往外冲。不对劲,他们的交易是怎么回事?
但那男人比她更快地冲过来,迅速扣上大锁,盯着她下流涎笑。“呵呵,美人儿,紧张什么。哈里,你们退下。”
“是的,大人。” 四个手下心照不宣地微笑退人里面的房间。
“你不要过来。” 静彤惊慌地往后一直退,
“别过来!”
糟,她将自己越逼人屋里Z这种情形真的很不利。
“呵呵;小美人,别怕啊。”男人淫笑得更加粗鄙,“你知道我是谁吗?嘿,我乃堂堂的潘特男爵,将来是要继承霍德宝堡。跟了我,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瞧你长得如花似玉。嘿,如果你好好地伺候我,我还可以考虑让你当男爵夫人。来吧,先让爷儿我好好地享受一下。”
他如狼似虎地扑过来。
“不要!”静彤尖叫地四处躲闪。好恐怖……这男人是彻彻底底的禽兽。光就他龊龊猥琐的眼光就令她恶心想吐。
情急之中她抓起身边的一截木棍当武器,“不要过来!” 她使尽力气挥过去。
“狗娘养的——”男人爆出最粗鲁的咒骂,恶狠狠地夺过她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长发往墙下摔。“你这臭婊子竟敢打我2老子今天就好好地教训你!”
“啊”
鹰扬冒着连天大雪,完全看不清的路况,疯狂策马奔驰。
醒过来发现静彤意不在身边,他的滔天怒焰可而知,即刻马不停蹄地追赶出来。
该死的女人,鹰扬狠咬着牙,铁青的脸上罩满雷电雨雾。她已是他的女人,竟敢再逃离他?他发誓,这次找到她之后,他一定用条铁狠狠地将她锁在身边,绝不准她再离开半步!
不准!
前面出现一个小村庄,他加快整速度奔过去,他想找人问问是否见过静彤,但风雪交加的寒冬没有半个人在街上闲晃。
这里似乎已经是霍德宝堡的领地……他冷静犀利地打量地形。
霍德宝男爵处处与鹰扬为敌,因为他嫉妒卓而不群的鹰扬饱受国王的器重,而他什么也不是。而霍德宝男爵的独子——潘特,听说更是个不学无术的登徒子,只会花天酒地,糟蹋民女的大败类。
这栋屋子……他炯然地望着那栋华丽得可疑的大房舍。在这种小村庄,怎会有……?
突然,里面传来的尖叫声倏地攫住他的,他瞬间全身警戒。
那是静彤的声音,静彤!
鹰扬火速地跳下马,发狂地击着那扇木门,嘶喊狂吼:“静彤!里面的人开门,快开门!”
“妈的!” 正急躁地扯破静彤外衣的潘特大吼。竟然有人敢破坏大爷我的好事?“哈里,出去把那个疯子给做了!”
“是,大人。”
四个手下正想由侧门出去时,突然“轰——”地一大声,厚重的大门竟在他们眼前直直倒了下来,一个高大如树男人狂冲进来。
磅礴干云的腾腾气也随之掷进。
“鹰扬!” 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静彤大叫。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绝对安全了。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竟胆敢擅闯潘特男爵的屋子” 四个手下在目瞪口呆之余,仍不忘恶狠地虚张声势。
鹰扬森冷的剑眸瞥过衣衫不整的静彤后,嘴角浮起最血腥的杀气,像嗜血的狼见到猎物一般。
敢动他的女人?!
他会叫他们生不如死,付出最残酷的代价。
他一步步地逼向他们,阴沉野缥的气魄令他像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冰寒森峭地令那五个杂碎忍不住倒退,全身寒毛竖立。
叫潘特的败类眼见情势不对,吓得声音走调地吼着:“喂,死小子,你别乱来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堂堂的潘特男爵,霍德宝堡的继承人啊,你这贱民竟敢以下犯上?哈里,上,替我收拾这个人渣。”
死到临头的他还是猴急地想拖拽静彤溜人房里翻云覆雨。这小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欲火焚身的他可舍不得放弃。
“放开我!”静彤尖叫着硬被他拉进去。
鹰扬眸中冷芒一闪。
“啊——”静彤的尖叫倏地换成潘特的惨叫,一柄飞刀深深刺人他的后背,鲜血大量地狂喷出来。
潘特缓缓地松开手,直直栽向地面。
“大人” 他的手下大喊,抽出利刃包围鹰扬,“你意敢杀伤男爵大人?纳命来!”
鹰扬冷冽地扯着嘴角傲然挺立,完全不把眼前的重重杀机当一回事,“静彤,快上马。”
“啊!” 静彤眼睁睁地看着潘特在她眼前倒下,并喷出鲜血,血腥味令她想吐,她勉强稳住发软的双腿。“鹰扬……”静彤不安地望他一眼。
“快,快出去”他断然命令,浩然的气势顶天立地。
静彤点点头,咬着牙往外冲,她知道这四人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一直都相信他的能力。
他那毫不在乎的睥睨气魄令那四人怒火大起,他们给纷纷持刀向鹰扬砍过来,一时刀光剑影。
静彤才跃上马不久,就见鹰扬毫发未损,气势人地奔出来,直接上马。
“你没事吧”他紧搂住她
“没事。”静彤完全扑人他怀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傻,好愚蠢。她怎能离开他?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真正地拥有安全啊。
“我们走。”鹰扬有力地拉起马鞭。
马儿正要走时,静彤突然惊觉一阵强烈刺痛。
“啊——”她尖叫,骇然地望向匍匐在地紧拉住她长发全身血淋淋的男人。’
潘特!全身是血的他不知何时已悄悄爬出来,就在他们的马旁。
“贱人,去死吧!”潘特用尽最后一口气,狠狠地抓着把大铁叉欲往静彤心窝刺去。
“啊!”静彤大惊失色。
“混帐!”鹰扬气焰凶猛地暴喝。奈何他此时手上已没武器,眼看铁叉就要刺中静彤,千钧一发之际,他奋不顾身地以肉身替她挡去——将静彤重重地往后一推,她直掉下马;而那柄铁叉则深深地刺人鹰扬左胸。
大量鲜血喷勇而出。
“鹰扬——”
在静彤嘶喊中,鹰扬迅若雷电地翻身下马,铁青着脸拔出左胸上的铁叉,再狠煞地揪起潘特,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无恶不作的潘特双眼瞪得铜铃大,在血泊之中断气。
“鹰扬”静彤总过来,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为他止血。“你……”她泣不成声,“是我害了你
“没事了。”血色迅速由鹰扬脸色消逝,他咬住牙紧搂着静彤,“走,我们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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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波堡。
午夜,替鹰扬诊治的杰佛特大夫,在鹰扬的奶娘带领下进人房间。
门一打开,他们便看到一直在床边紧握着座鹰扬的手的静彤。
“夫人?”奶娘很惊讶,“你一直在这里吗?这怎么行,已经三天三夜了,你需要休息啊。何况你本身的冻伤都还没调养好。听奶娘的话,你快去休息吧。”
“奶娘,我不累。”静彤摇摇头,她暂离床边让大夫为鹰扬诊治,换药。
尽管已连续三天未闭眼,她依旧紧盯着床上的鹰扬。
“我想多陪陪他,亲自照顾他。我一回到我房间就惶恐不已,我要待在他身边。”静彤凝视着床榻上的鹰扬。
奶娘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都已经累得不成人形了还这么固执。来,你先坐下来。”她将静彤按下,端起托盘上的一碗热汤。“先把这碗热汤喝下去,不许摇头,不准说不。我知道你这三天除了喝点水根本不曾进食,你也是病人啊,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你总不希望自己先倒下。而无法照顾爵爷吧?”
双颊凹陷的静彤了无食欲地瞥了肉汤一眼,幽幽地再度摇头。这三天三夜,她的眼中,她的心中,除了鹰扬那毫无血色的脸,根本装不进任何东西。
奶娘心疼地握住静彤的手。“别担心,爵爷一定会好起来的。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爵爷从小就有惊人的意志力,再大的打击都无法将他击溃,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痊愈的。”
奶娘安慰着静彤,心底却是优心冲忡。鹰扬的确是她见过最剽悍强坚强的勇士,罗格斯家族的男人绝不会轻易倒下的。但这次……鹰扬实在伤得太重了!大铁叉深深刺人左胸,险些就直刺中心脏,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却也因大量失血而情况危殆。
静彤不知重伤的他是如何护送自己回到香波堡的,她只知他一直紧紧搂着她,以性命来捍卫她,疯狂地策马奔驰……一路上,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伤口的血也越流越多,但他始终不曾唉哼一句,还一直安慰她要她放心。
一直到奔人香波堡后,他才重重地倒下,陷人昏迷。
虽然经过群医的紧急抢救,但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所以鹰扬的情况一直很不稳定,没有医生有把握能救回他。
尤其是那柄铁叉,椎易引起伤口感染,现在医生们最担心的是,万一伤口又并发感染,那真是上加霜……后果不堪设想。
静彤无法原谅自己,她认为全是她害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鹰扬也不会……
医生一换好药,静彤立刻冲过去,”大夫,现在情形怎么样?
他重重地叹气,“夫人,请原谅,我已经尽了全力。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爵爷还是未脱离危险期,伤口似乎有些微的感染现象,我已经为他换上消炎药,希望能有效地抑制感染并发情情形。”
医生难过地望了全身发抖的静彤一眼,犹豫半晌后还是道:“夫人……请先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不——”静彤凄厉嘶吼,“你胡说,你胡说,鹰扬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能救他的,对不对?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定要救他。”
“夫人。”奶娘酸楚地扶住濒临崩溃的静彤。
“你冷静一点,夫人,夫人。”
奶娘扶着摇摇欲坠的静彤坐下后,打发小厮送走医生,热泪盈眶地拉住静彤的手。“夫人,、你先别绝望。要有信心,医生只是先告诉你最坏的情况,但我们一定要对爵爷有信心。”
“是我害了他……”两眼无神采,恻惨白的静彤,任巨大的痛楚狠狠地在她心头划过一刀又一力。“都是我,我不该逃走,不让任性地地和他做对,如果没有我,他绝不会受伤,绝不会。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 她发狂地哭喊。“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为什么?”
“夫人,夫人。”奶娘紧抱住崩溃的静彤,按住她坚定地道:“听我说,夫人,你一定要坚强。现在能救回爵爷的只有你,你是他唯一的支柱,更是支持他度过重重难关的唯一信念,所以你一定要坚强。”
“我……” 已是泪雨滂沱的静彤迷惘地,“我不行,我只会伤他,和他做对,我对不起他。”
“不,夫人,你错了。”奶娘坚定地道:“我看着爵爷一路长大,在他近三十年的生涯中,生为奶娘的我看得最清楚——遇到你之后,才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他因为身为爵位承人及城堡承人,从小就受到非常严苛且冰冷训,而老夫人早年就困病辞世,老爵爷又是位凌厉严肃的人,可以说……爵爷这一生几乎不懂什么是爱。”
奶娘唱叹,“因为不曾真正被爱过,所以他不懂如何爱人。但夫人,我可以深切地体会出他是真正地在乎你,爱你。他的前两任婚姻都以悲剧收场,我知道外界都误以为是爵爷害死她们的,其实那根本不是爵爷的错。爵爷宅心仁厚,一直不肯让我们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但她是他的妻子,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一切。”
幽幽地望着远方,奶娘继续道:“他的第一任妻子席黛丝小姐和第二任的凯琳小姐,嫁过来后都在短时间内亡故,所以外界才绘声绘影地传说是爵爷虐待死她们的,但事实根本不是如此,他和席黛丝小姐的婚约是老夫人在他小时就定下,但在结婚前半年 席黛丝小姐的父亲亲自来说明,因为自小虚弱的小姐患了不治之症,随时都会香消玉殒,所以,他们不想拖累爵爷,希望解除婚约。”
奶娘摇摇头,“当时尚在世的老爵爷为了儿子一生的幸福。曾认真考虑过答应退婚,因为他不忍见儿媳妇一进门就亡故了。重承诺的爵爷却独排众议,坚持要迎娶席黛丝,他甚至从不曾见过她一面,更逞论有任何感情……只因席黛丝的贴身婢女曾偷偷跑来求见爵爷,哭着求爵爷完成她家小姐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心愿。
“婢女告诉爵爷,虽然爵爷不曾见过席黛丝,但她家小姐在许多年前,在一次宫廷宴会中,曾偷偷地窥见英挺卓绝的爵爷,她熟知他的机智沉,他的剽悍勇敢及过人的意志力与坚毅高洁的人品,情窦初开的她早将一颗芳心全放在爵爷身上,所以能嫁给她心目中的旷世英豪是她唯一的的心愿。
“在爵爷坚毅冰冷的外表下,其实拥有的是一颗比谁都慈悲的心。”奶娘擦拭眼角的泪水,道:“他独排众议迎娶已奄奄一息的席黛丝进门,亲自照料病体沉沉的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在席黛丝弥留的那一刻……我亲眼见她紧握着爵爷的手,一遍一遍地谢谢他,谢谢他给予她一段最美好而永恒的回忆,她是微笑着在爵爷怀中断气的。”
奶娘拭去又勇出来的泪水,哀伤地道:“我不知道那段惨白的婚姻留给爵爷的是多大的伤痛,我只知道,两年后,陛下亲自赐婚将凯琳小姐赐给爵爷,那才是他最大的伤害。她的背叛狠狠地刺伤爵爷,她的死更让爵爷担起杀人磨这恐怖而莫须有的罪名。”
“到底……是怎么回事?”静彤急切地问,她的一颗心已全提到喉头,她心疼鹰扬曾遭受过的折磨,她更心疼他曾受过的背叛。
奶娘却逸出长长的叹息,“夫人,不是我不肯说,而是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除了爵爷,没有人知道凯琳小姐真正的死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这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的奶娘,也只大约知道凯琳小姐的死因很不单纯似乎还牵涉到另一个男人……但爵爷不准我们再多问,为了保护凯琳小姐的名誉,他更是坚持不肯对外界汇漏她真正的的死因,宁可一人承担听有的罪名。”
“可是,这对鹰扬太不公平了啊!”静彤抓着奶娘说道。她回想起自己刚误人十六世纪遇到安蓓儿时,她那深切的巩惧,口口声声地说鹰扬是人渣,亲手害死了前两任妻子。
天,她不知道鹰扬究竟承受了多少莫须有的打击与罪名?她只知自己整颗心狂烈地抽痛,她更恨自己也曾伤害过她,也曾误会是他杀了前两任妻子。
“我无法原谅自己。”静彤怅然地摇着头,珍珠般的泪珠滚滚而下。“我是个残酷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一再地拒绝他的真心,我好残忍……他绝不会原谅我的……”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呢?”奶娘把手放在静彤肩头,微笑地望着她,“孩子,你是他最爱的女人,唯一的挚爱。对于前两任妻子,他有的是同情与怜惜,还有责任,但却不是爱情。在他与你举行婚礼的当天,我看到他冷峻外表中无法掩饰的深情爱意,当你失踪时,他的惊慌与优虑是我未曾见过。他把你的性命看得比他还重要,你让他终于了解到什么是爱,你是他真正以生命来珍惜的小女人。”
奶娘温柔地道:“好好地宁护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我太了解罗格斯家族男人惊天撼地的强烈意志。我更了解爵爷对你的爱及强烈的感情,他绝不会轻易倒下,他一定会克服万难,为你而睁开眼睛的。”
她说完后,给静彤一个鼓励的微笑,悄悄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