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在美国南加州的一栋豪宅花园里,即将举行一场甜蜜而热闹的露天婚礼。
潇洒多金的罗伯将娶东方新娘,听说新娘那粉嫩粉嫩的细致脸蛋,在太阳底下就像美丽的苹果,肤质白里透红,含羞带怯的气质更加添了东方女性专有的传统美,与西方女人的高贵大方截然不同,难怪罗伯为她失了魂。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了,凡夫俗子岂能抗拒得了,不管东方西方,只要是男人都一样色,这也是为什么罗伯不顾家族的反对,非娶这位东方美人不可。
「安莉儿,我爱你。」罗伯用着生硬的中文,对新娘表达爱意。
「我也是,亲爱的。」新娘眼中闪过一抹狡犹之光。
化名安莉儿的萧奈儿,身穿新娘白纱礼服,美得如一江秋水,几乎要溺毙了罗伯。
此刻的她,不是火辣小野猫,也非性感女神,而是高贵的东方古典美人。
月眉不画而黛,樱唇不点而朱,嫩若凝脂的粉颊上镶着一对羞涩清澈的翦水大眼,一颦一笑,将东方女人的含蓄矜持挥洒得淋漓尽致,如此尽责的演出,只为了引新猎物入瓮。
辛苦栽种的果实,就快可以吃了。
婚礼在罗伯家族的别墅内举行,当宾客们在庭院饮酒欢庆之时,在房里准备的一对新人,此刻正爱得难分难舍。
高大的罗伯迫不及待地亲吻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美人儿,品尝那可口欲滴的唇瓣。
萧奈儿不吝啬地热情回应,把罗伯搞得兴奋难耐,恨不得一把扯开她的礼服将东方美人给吃了。
「不行呀,罗伯……你会把人家的妆弄糊。」
新娘子又笑又躲的,推着尚未举行婚礼便已经按捺不住的色男人。
「可是我等不及,一下就好——一下——」
这个死洋人,等一下会死啊!婚礼还没举行就想把她吃了,才不让他得逞哩!
她一心二用地看着墙上的钟,估计再半个小时,等到宾客和保镳们全因酒里的安眠药而睡得不省人事时,她就可以跷着二郎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现在,就好好善待这只肥羊吧,毕竟他的牺牲,可以为她换来一大笔钱。
啾~~啾~~
两副交缠的身子,从床头吻到了床尾,吻得身不由己,吻得高潮迭起,吻得惊天动地,吻得意乱情迷……吓!
萧奈儿全身剧震,放大的瞳孔里映照出一道峻冷的身影。
房间角落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英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看着他们,只手托腮,一派贵族的气质,却散发着魔魅的气息,冷敛如夜枭,闲散的姿态透露出他已等候多时。
是他!
萧奈儿差点没吓飞了魂魄,感觉到身上的温度正快速冷却中。
她没作梦,真的是他,靳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想干什么?」她见鬼地指着他。
「这正是我要问的问题,我的新娘子,为何此刻穿着婚纱跟一个洋人在床上打滚?」靳易冷问,那冷漠的神态,教人分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但就是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你是谁!」罗伯用英文不客气地质问,没听懂他们两人的中文对话,对于不速之客十分恼怒。
靳易没有回答,眼神依然没有温度地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同样的淡漠,同样的深沉难测,但这一次她看出来了。
他在生气,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感觉得到,他非常非常地——生气。
美国人重隐私,允许拥枪自卫,甚至可以把擅闯屋内的人一枪打死而不受制裁,当萧奈儿回神时,所见到的景象便是罗伯用枪指着靳易,第六感告诉她,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罗伯连扫扳机的机会都没有,便蓦地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萧奈儿大惊失色。
「不——」她冲上前,脸色苍白地抱住不省人事的罗伯。「老天!你……你杀了他?」
「没有。」
「那他怎么突然倒下来了呢?」
顾不及自己危险的处境,她一颗心全系在罗伯身上,搜寻了老半天,幸好没见血,她暂时放了心,却又不明白罗伯是怎么昏过去的。
「他中了我一针。」靳易冷道。
萧奈儿这才发现罗伯浓密的头发里有一根像针灸用的细针,结结实实地扎进脑袋里,令她见了直冒冷汗。
这绝对不是凑巧,也绝非简单的身手,他根本不是普通的医生!
「你是『死神』?」她探询地问。
毫无温度的眼缓缓移向她,只瞟了一眼后,再回到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她更加肯定地说:「我知道,你是『死神』!」
浓眉紧蹙,什么死神?搞不懂这女人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女人绝不准别人碰。
他左手轻扬,萧奈儿霎时刷白了脸,记得在夏威夷他砍去焦燕妮的手掌前,也是这个动作,接着就会出现一把锐利的手术刀。果不其然,他的左手真的出现刀子。
「别杀他!」她以自己的身体护住罗伯。
靳易眼睛眯得更细,眼底的冰冷,冷凝了周围的空气。
「你爱他?」
「没有,我不爱他,我一点都不爱他!」她忙否认,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极力否认,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不定又是什么针筒或手术刀朝罗伯飞来。
可是……这人会相信吗?婚纱都披上了,眼看就要洞房了,正常人会相信她不爱罗伯才怪,但她真的不爱呀!却又不能让罗伯死掉。
「很好。」他的反应再次教她意外,表现出对她的答覆很满意。
萧奈儿瞪大了眼。不会吧?这么容易就信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他。」
「啊……是吗?」她大大松了口气。呋,早说嘛!
「只是要切掉他的双手而已。」
「什么?」她惊呼,七上八下的心又揪紧了。
他的语气轻得令人胆寒。「因为他摸你。」
「哎……这……我不让他摸了!不让他摸了!」
「还要割掉他的舌头。」
「什么?」她再度提高了分贝。
「因为他吻你。」说完,冷不防的,他的手一摆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支手术刀,吓得她死命护住罗伯。
「不吻了!不吻了!我绝对不再跟他接吻了!」
「让开。」靳易又上前一步,对她的发誓听而不闻,轻吐的两个字,冷得令人打颤。
「不要,求你嘛~~我真的一点都不爱他,我爱的人是你,为了我,别让双手沾染血腥好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会乖乖的,绝对不反抗,please~~」
眨着波光粼粼的勾魂眼,她做出一个惹人怜惜的表情,只要他点头,她可以是他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男人对她这句话不动心的。
当然,这是骗他的啦,等到把他骗上床后,就解除他的武装逃之天夭。
甜言蜜语外加天长地久的哄骗,「死神」大老远的跑来还不是为了得到她,只要她ㄋㄞ一下,应该可以说服……
「不行。」简单的两个字就把她的献身给贬得一文不值,令她僵了僵,想ㄋㄞ也ㄋㄞ不下去。
这人有病吗?她都说任由他处置了,还这么不给面子!
开什么玩笑,没人可以动她萧奈儿的猎物,这男人凭什么!
「救命呀!来人呀!杀人呀!」情急之下,索性豁出去地喊救命。
不论她怎么大喊,却无人回应,怪了!她在鸡尾酒里放的迷药不应该这么快就生效啊?
眼看他的魔掌伸来,萧奈儿贝齿一咬,决定先下手为强,冷不防朝他攻去,一出拳就下狠劲。
靳易闪过她的拳头退了回去,浓眉微蹙。「你会功夫?」
「没错,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欺负弱女子的臭男人!」说话的同时,她突然撩起新娘裙,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一览无遗,美得眩目却也致命,毫不留情地朝他踢出几个飞旋踢,每一招既狠且辣,现场只要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例如花瓶、椅子、台灯,全都毫不客气地丢向他。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新房内已满目疮痍。
靳易只闪躲却不回手,并将手术刀收起来,避免伤到她。
看起来好似她占了上风,对方只有闪躲的分,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还没教训你失约逃跑,你竟然帮一个男人来攻击我。」
「哼,你自找的!管你是死神还是上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靳易眼中展现出欣赏的目光,低喃自语:「真可爱……」虽不知她真正的身分,也诧异她有如此好身手,但初见她时他就发现这女人眼底有许多秘密,内心绝非外表所展现的弱不禁风。
果然,事情越是危急,越能激出她的本性,连神情都不一样了,随着斗志越高,越显现她与生俱来的狂野美艳,双目炯炯有神,光是那战斗架势便有一股无形的魄力,他更要定她了;但同样的,对她如此袒护那个男人,黑眸更阴郁了几分。
萧奈儿就不信踢不中他,猎人「豹」的骄蛮狠辣尽现,一身雪白的新娘纺纱裙,在她的运用下也可以成为伤人武器。
她装扮得纯洁如天使,出手却不输魔鬼的凌厉,眼看已将他逼入死角,一举狠狠击出,将木板门打穿一个洞,人却不见了。
「我真该好好打你屁股一顿。」一股热气拂过她耳边,令她全身一震,赫然发现靳易竟然已经逼近她身后。
怎么可能!
她还来不及转身反击,便感到颈椎一阵剌痛,四肢一软,瘫倒在地上,惊惶的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该死的家伙!到底是施了什么法,她竟然全身麻痹,四肢不听使唤。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虽然全身发麻,但还能说话。
「别担心,只是在你身上三处穴位扎了针,暂时无法走动而已。」说完,他缓缓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罗伯,手一动,一把亮晃晃的手术刀从袖口里滑到他手上,一如初衷,摆明了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不……不行!」
萧奈儿又气又急,试图移动身子阻止他。绝不能让他伤了罗伯,否则一千万就飞了,那一千万比她的命还重要呀!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他,没有人可以动她的猎物!
她拚了老命滚到靳易的脚边,张开嘴狠狠咬下去。
靳易蓦地顿住,不苟言笑的面孔上显现出一丝诧异。
他没理会小腿被她咬出的伤口,反而对她的行为无比震撼。
「别用力。」他蹲下来,轻易地制伏她。
「咬人……哪有……不用力的……」她冷汗涔涔,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根本没力气抵抗他,即使如此,她依旧不肯认输,靠着毅力用麻痹的双手死命缠住他的脚,一双眼恨恨地瞪着他。
靳易检查她的背,果然扎在颈部和背部三处穴位上的针已经走位,令她脉象大乱,再这样下去可能造成永远无法治愈的内伤。
「别动!」他喝令,她的挣扎令他眉头皱得比以往都深。
「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发誓……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不放过你……」
「既然不爱他,又为什么护着他?」微沉的语调显示出他也动了气,眼底透着森诡的怒光。
「当然呀……因为他值一千万……」力气用尽,她开始有些神智不清,唯一记得的是不准人家碰她的猎物。
一千万?
靳易眉头稍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手轻拨她额前汗湿的头发,冷凝的眼中有着不为人察觉的温热。
「你很顽固。」
「你才变态咧……没事拿手术刀乱砍人……信不信我……」噢——不行!她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靳易抱起她,让她就这么靠在他怀里,无法挣扎,无法拒绝,只剩一张嘴喘吁吁地不服输。
「放开我……」
他不语,任由她一手无力地捶打。
「你会后悔……」那张小嘴儿还继续逞强地口出威胁。
靳易一路跨出了大门,秦怀仁等四人已在门口等他,脚边全歪七扭八地躺着罗伯的保镳,看似才刚打完一场架,一方输得惨兮兮。
「你到底……要干么啦……」她好生气,却拿这人一点也没辙。
始终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了,清冷的语气里显露出坚定的意志。
「我来带走我的新娘。」
猎人组织的基地,一间摆满先进科技仪器设备的房间里,中央主控室坐着一名男子,专注地盯着连线至全世界的电视墙,以及大大小小萤幕上只有他才看得懂的数字。
此人留着一头年久未修的长发,满腮的胡须不知几个月没刮了,一年四季身上穿的就是那么唯一的一件衣服,看起来就像一支陈旧的拖把,只差没结蜘蛛网。
他平日的休闲活动,便是坐在电脑桌前侵入各国的军事情报网,或偶尔破解各国的核武密码,再重新设置新的密码,让拥核国家军情中心陷入恐慌,疲于找来数学人才解开密码,半年内核武军事呈现瘫痪状态。
他是猎人「鹰」沈毅,一个终年与科技仪器为伍,蓬头垢面活像原始人的男子,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他的猎人伙伴都不晓得他长什么样子。
「呃……错了。」
盯着电脑,沈毅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现在才发现,真糟糕。
有人侵入他电脑所设的防火墙,并试图偷取他的机密,虽然被他所设的反盗程式给挡了下来,却留下一只电脑病毒。
这只病毒不难消灭,却会留下后遗症,扰乱电脑的储存程式,在接收资讯时产生延迟现象,被延迟的资讯自动储存到新的文件夹里,直到一个月后,沈毅才终于发现了他没读取到的资讯。
「嗯,真糟,得立刻连络奈儿才行……」他一面盯着资讯里的内容,一面自言自语。「但是现在才告诉奈儿,会被她揍得鼻青脸肿……」
处在要不要告诉奈儿的犹豫中,他对自己的疏忽感到心虚,心想该如何弥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呀,谁知道会遇到如此厉害的电脑骇客,竟然与他功力不相上下,这一个月来,他与这位不知名的骇客周旋缠斗,对方极力想探知他的身分,不断侵入他的程式,他便送给对方一只当机的病毒,没多久,对方也回他一只新创的病毒做为回礼,害他遗失了不少情报,好在他有安装安全程式,还找得回遗失的资讯,只不过发现得太慢而已。
这个骇客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到底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哪国人?什么来历?竟然能与他匹敌,不禁心生佩服。
长发盖住的面孔上,隐约见到嘴角弯起,终有一天他会查出对方的身分,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
回头望向电脑上那一连串被遗漏的资料,看完最后一页,沈毅频频点头,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奈儿竟会遇上他,此人性情难测,顽劣刁钻,从不失手,连黑道帮派都对他敬畏三分。」
沈毅担心的不是奈儿的安危,因为他很确定「死神」绝不会伤害奈儿,他伤脑筋的是奈儿,这女人一发起飙来比母老虎还凶,要是知道他漏了最重要的消息没给她,恐怕会冲回来把他大卸八块。
不过往好处想,搞不好奈儿现在已经无暇他顾,根本没时间回来找他算帐,也许现在已经羊入虎口,也或许现在去救她还来得及,但仔细想想,其实多个「死神」当同伴也不错,傻瓜才会与这位仁兄为敌。
「还是别告诉她好了,静观其变比较好……」
他的耳朵突然好痒,彷佛有人在咒骂他,一想到奈儿拿刀砍向自己的情景,沈毅再度摇摇头。
「算了,还是告诉她好了,伤脑筋哪……」
三更夜,月更明,照亮窗内的影子长发飘飘,继续来回踱步。
萧奈儿觉得全身好痛,像火烧似的,是怎么了?为什么全身筋骨都在痛呢?她会这般凄惨,想来想去都要怪沈毅,全是他害的。
死沈毅!臭沈毅!说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嘛!
「可恶!我要剥了你的皮……」
轻抚在她背上的手顿了下,一对飞扬的浓眉习惯性地靠拢,盯着昏睡在自己床上的女人,靳易细细打量那月牙儿似的柔美脸庞,披散的秀发如丝缎一般亮泽,长长的睫毛漂亮得像个洋娃娃,柔软的身子,纤细的腰,一双藕臂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玫瑰肤色。
此刻的她柔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玉人儿,极需男人保护,怎么看都不像是昨天那个龇牙咧嘴的母老虎。
即使昏迷也依然倔强,连说梦话都在骂人。
「这么恰……」他喃喃低语着,将飘着淡淡清香的药膏涂在她背上几个穴位,温热的掌心发出一股热力,与药膏的凉性相抵,从她的颈部沿着背部线条往下推拿。
好舒服啊……
萧奈儿在半梦半醒之间,逐渐感到全身筋骨不那么疼了,仿佛干旱中得到雨露的滋润,沁凉舒畅得连作梦都叹息。
漂亮的长睫毛动了下,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眼,迎目所及是一间陌生宽敞的房间,色调简单舒适,最后目光缓缓朝上,正好对上他熟悉的星眸、立体如雕刻的五官,以及——
「你醒了?」以及不苟言笑的清冷神情。
惺忪半睁的美目瞬间放大了瞳孔,萧奈儿猛地记起一切,放松的神情立刻转为凌厉,才正要发飙,却愕然发现自己竟光裸着上半身,还被他抱在怀里。
霎时脸蛋如火烧,气急败坏地送他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不料没打着人,反而被人家箝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该死!禽兽!无耻!我要杀了你!」
靳易蹙眉。「为什么骂人?」
「呵——骂就骂,还挑日子啊!你乘人之危,剥光人家的衣服,摸遍人家的身体,强奸良家妇女,还该死的装无辜!你——你不是人!」
靳易的浓眉拧得更深了,更正她的话。「我在帮你治疗,你伤到了穴位,连带影响到经脉,造成气血混乱,所以我给你打了一针稳住你的血压,脱衣服是因为要用中药推拿全身的经脉。」
「什么狗屁东东的,医生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脱光人家的衣服吗?我要杀了你——你——放手啦!很痛耶!」他的力气好大,弄得她手腕都红了。
「你不挣扎,就不会痛了。」
说那什么废话,她简直快被他气死了!
她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也不管含蓄羞耻那一套,以美色为饵让猎物上鈎是她惯用的手法,但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光着身子很难维持高姿态,他炯亮清澈的眼直盯得她呼吸困难,胸部一阵一阵快速起伏,分不清是喘息还是心跳加快所致。
「放开我!」她骄傲地抬着下巴,逼自己正视他。
「答应我不乱打人。」
「我打得过你吗?手都快被你扯断了,如果要证明你的清白,就放开呀,你敢不敢?」
靳易凝望着眼前娇蛮却依然迷人的容颜一会儿后,终于还她自由。
他一松手,萧奈儿立刻逃离他的怀抱,顺手抓了床上一条毛毯,极尽狼狈地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其不备,逃!
她冲向门外,没多久又冲回来。错了!是书房。
再冲向另一扇门,不一会儿急忙返回。又错了!是更衣室。
继续下一扇门,同样又狼狈返回,因为这次走错的是健身房。
不屈不挠地再往下一扇门奔去,最后有些气喘地踱步而回,是他妈的影音室。
她就不信邪,再往下一扇门冲去,过了一会儿,她脸红脖子粗地从浴室走出来。
「搞什么!一个房间要这么多门干什么!出口在哪里!」她气得指着他质问。
靳易峻冷严肃的面孔,难得显现一丝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是尿急。」
「你才膀胱无力咧!大门在哪!」
他的手往身后指指,就见粽子咻地一声呼啸而过,靳易扬了扬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下子抓着门把用力拉,一下子又是努力往前压,再不然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旁边推,叮叮咚咚弄了老半天,最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大骂。
「为什么打不开!」
她整张脸红通通的,身上又包得圆滚滚,与先前的美艳形象相较,大异其趣,看在靳易眼里觉得十分有趣。
「因为锁起来了。」他慢条斯理地回答。
「开门!」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会逃走。」多么简单易懂又直接的答案。
萧奈儿气得用力跺脚。「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缠着我!」
「缠?」他摇摇头,更正她的话。「别忘记我们有婚约。」
「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你!」
「因为你答应的,而我也承诺要娶你。」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就是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她真不敢相信,这人大老远的来找她,就只为了要实现先前的承诺!从他认真的神情,萧奈儿知道他是说真的,并且一定要做到。
门被锁上,窗户看出去的高度起码有十楼以上,她想过的死法可不包括跳楼,因为粉身碎骨一点美感都没有。
手无寸铁之下,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很难。
她咬着唇瓣,与他保持最远的对角线距离,除了气呼呼地瞪他,不知道还能拿这人怎么办。
「人家反悔了行不行?」
「反悔?」平缓的音调提高了一些,合黑的双眸也眯细了一些,峻冷的神色阴沉了一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人身上的危险指数升高不只一些,令人心惊胆战好多些。
萧奈儿因为那无形的冷冽气势而有些退怯,忙改口:「嫁就嫁嘛,别这样瞪人,很恐怖耶!」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学乖了,这人不适合当面惹怒,适合来暗的,先敷衍一下再找机会逃走。
首先得找件衣服穿才行,光着身子让他如此养眼,真是太便宜他了。她很自动地走向更衣室,打开衣柜门,发现里头清一色的全挂着女人的衣物。
她不用回头,便知道他跟在身后,故意讥嘲:「不介意我借用你情妇的衣服吧?」
「这些是你的。」
她惊讶地撇过脸,怀疑地瞄着他。
「我的?」
「我派人根据你的尺寸去采买衣服跟鞋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所以只买这些,还有——」他忽然勾起她的下巴,严正声明:「我没有情妇。」
真讨厌!有没有情妇关她什么事啊,没解释的必要吧?
萧奈儿困难地咽着口水,他长得可说是英俊好看,但当他不高兴时,真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强烈到好似有什么吹进了她的心湖,很烫,很烈……
她躲开那托住下巴的指腹,不想让他察觉自己没来由的无措。
「没有就没有嘛,开个玩笑会死啊,那么凶做什么……」她嘴里嘀咕着,以为说得很小声,其实全听进他耳里。
蓦地眼前的视线被他挡住,毫无徵兆地一股炽烫攫住了她的唇,进而侵占了她唇里所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