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妳说嘛,我才刚被狠狠伤透了心,我怎么可能还会对男人动心?更何况还是那个狂妄恶劣的花花公子?」
方静艾一派悠哉的继续啜着她的皇家奶茶,脸上却是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
「他不但以玩弄女人为乐、把自己的重要性跟魅力无限的膨胀,简直就是个自大的沙猪,我要逃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的便当、百合给收买?」
方静艾瞅了好友一眼,依旧一声不吭。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瞧他紧张得活像天快塌下来似的,甚至每天还以我双手不便、开车危险为由,强迫送我上下班,他的热心殷勤肯定是有企图!」苏沐芸咬牙恨恨说道。
方静艾放下了茶杯,拿起银制叉子开始吃起蛋糕。
「这家伙一定是对我下了蛊,不然,我怎么会--」会被他给扰得终日心神不宁?
她怔怔想着,没把这句真心话说出口。
「他--」抬头看了好友一眼,苏沐芸话嘎然而止,不满的蹙起眉头。「喂,小艾,我说话妳有没有在听?」
「有啊,我都听见啦!」方静艾认真点头。「我从妳一进来就开始听妳叨叨絮絮,讲的全是费豫。」
霎时,苏沐芸的脸蛋烧红起来,脸上浮现一抹不知如何解释的不自在。
「妳要是讨厌人家、对人家不在意,怎么一整个下午讲的净是那个『讨厌鬼』啊?」方静艾加重了语气调侃她。
「我……我是气不过!」她倔强的辩称道。
「是气不过,还是喜欢上了人家?」
听似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苏沐芸倏然楞住了。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花花公子?」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而不真实。
「这世界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人类都登上月球了,妳跟费豫都是凡夫俗子,会动感情也不足为奇。」方静艾耸耸肩,将最后一口蛋糕叉进嘴里。
「那种专让女人心碎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会动感情,他只是动物的狩猎本能旺盛罢了,妳别被他给骗了!」
「不喜欢妳,人家犯得着为了一个伤口紧张成那样?犯得着每天不辞辛劳的送妳上下班?又是便当、又是每天一朵清晨鲜采的阳明山百合?如果他真是那种全然没有真心的花花公子,他干嘛不用这些时间多追几个女人,要跟一个又是失恋、又是受伤的女人纠缠?」方静艾嘲弄的瞅着她。
「他……也许别有目的……」她支吾反驳道。
「对啊,他的目的就是想追妳啊!」方静艾贼贼的笑着。「看来,这个大情圣已经被妳给掳获了。」
「胡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苏沐芸一颗心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是讨厌费豫、根本对他不在意的,可怎么这番话会让她的心汹涌得像是快掀起狂涛似的?!
「其实,虽然费豫看似一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不过,我倒觉得这种人不动情则已,一动起感情来可是比谁都认真、比谁都投入,妳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她不敢去想--费豫会对她动了感情?这怎么可能?!
「跟樊子靖相比,起码费豫很诚实,也很勇敢,他敢追求妳、也毫不掩饰对妳的好感,光凭这一点就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看好友不停搅拌眼前冷掉的咖啡,好半天不吭声,方静艾隐约意会出什么。
「芸芸!」她终于忍不住轻唤了声。
「嗯?」苏沐芸心不在焉的应着。
「妳是不是……爱上了费豫?」
匡当一声,手里的汤匙应声掉到桌上,苏沐芸猛然抬起头望着好友。
她……爱上了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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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上了费豫?
这句话宛如原子弹,将她平静的生活炸得粉碎。
往后几天,她始终处在浑浑噩噩的失神状态,不敢去想、不愿去厘清盘据在心里那团纷乱情绪是什么?她不想承认自己竟会傻得去爱上一个花花公子!
她深知一旦跟费豫扯上关系,无疑是引火自焚的行为,注定要粉身碎骨,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躲着他。
每天选在一大早就开车进公司,也总是故意让自己忙到八、九点以后,等公司里所有人都离开才下班。
就连费豫几次想进办公室来,也都被得到授命的叶晴给挡了下来。
她的生活看似终于获得平静,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从没有获得一刻平静过。
一如往常挑灯夜战的夜晚,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孤单的身影。
一个只咬了几口的三明治放在一边,早已过了晚餐时间她却完全没有食欲,胃里全装了浓苦的黑咖啡。
从容做完手边几件一点也不赶的工作,她揉了揉发酸的眼,起身关掉电脑,收拾桌面,然后拿起公事包关灯出门。
搭着电梯下楼,她抬起腕表看了下,才发现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比她平常离开的时间还要晚。
有点紧张的走出电梯,发现停车场果然关闭了。
糟了,她一时疏忽没有注意到时间,这栋大楼停车场十点就关上大门,车辆不能随意进出,得经由外面的警卫室才能开启。
紧张的正要拿出手机找警卫帮忙开门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机还留在办公室。
她赶紧搭电梯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竟然也被用中控锁锁起来了!
她猜想,她下楼后警卫就来巡过了,以为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所以开启了保全。
为了保护公司的商业机密与设计心血,每一层楼前都设了安全门,一旦锁上就不能进出了。
她紧张的想搭电梯下楼到警卫室,却发现连电梯都停住了,每一层楼的逃生楼梯门也都被锁死了,根本走不出这里。
这表示--她被锁在公司里?
她在幽暗的空荡走廊里进退不得,唯一的光源是楼梯边的安全指示灯。
原本安全措施严密的设计,如今却成了把她困在这里的元凶。
她向来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感到无比恐惧、无助,眼睛不住的往幽暗的四周瞟去。
怎么办?她被困在这个方寸之地,或许得等到下半夜,警卫再上来巡逻后才会发现她,如果不幸的,万一警卫偷懒了,她恐怕就得等到明天早上……
一想到漫漫长夜她得一个人在黑暗中度过,她开始有种莫名的恐慌。
倚着墙,她小心的靠坐下来,像是想藉此给自己一点安心的力量,好支撑自己熬过这场黑夜。
穿着单薄的衬衫、窄裙,冷凉的空调开始让她浑身竖起鸡皮疙瘩,泛起一阵阵的颤栗。
搓着冰凉的双臂,一整天的疲惫、连日来的心神下宁,让她此刻又冷又累,浑身颤抖不停,却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恐惧。
这是上天故意为难她吗?
她以为她已经走出自怨自艾,往日那个坚强独立又勇敢的苏沐芸回来了,但此刻,她发现那个悲伤心碎的自己还在。
一剎那间,孤单、恐惧、全向她涌来--她用力咬着唇,想阻止那种自怨自艾的情绪。
停!苏沐芸,妳是个勇敢独立的女人,不是个还得靠父母保护的小女孩,这种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熬一晚就过去了。
但她发现,这一刻她心里想的竟不是父母,而是一张狂妄慑人的俊脸--
她的泪水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她努力压抑着,不愿哭出声来,但管他的,这里半个人也没有,谁会看见她恐惧无肋的哭泣?
压抑的抽噎慢慢变成了小声的啜泣,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好像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打击,心慌与矛盾挣扎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似的。
空寂的廊间回荡着她的哭泣,听来格外让人心酸不忍。
泪水彷佛宣泄了她的恐惧与不安,苏沐芸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突然间,她听到电梯叮一声停住的声音,偌大的空间随即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遽然抬起头,她从泪眼中瞥见黑暗中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来不及思考,她骤然跳起来,不顾一切的冲进他的怀抱,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似的。
好不容易停住的泪,又开始不听使唤的往下掉,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根本顾不得这个男人是她过去一个多礼拜来一心想躲的人。
抱着怀里小小的身子,费豫怔了好半晌。
那个骄傲坚强的女人,竟然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心疼的发现她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连一件外套都没有,紧抱着她,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全传给她。
看了眼阴暗的四周,他可以想见她有多害怕、多无助。
幸亏他今天打定了主意要等到她下班,在楼下等到连办公室的灯都熄了,他觉得不对劲赶紧找警卫开了门,才及时发现受困的她。
要是他没有等在楼下--他实在不敢去想,被困上一整夜,她会害怕成什么样子?!
「我很可笑对不对?」她又狼狈又羞窘的急急擦干眼泪。
「不,要换了是我,我大概会哭得比妳大声,直到引来警卫为止。」他开玩笑的话,总算让她绽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一定是因为失恋的关系,让她脆弱得像个孩子。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让他看笑话,但偏偏在他面前,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泄露自己的脆弱。
「妳还好吗?」他收起玩笑,心疼的低头审视她。
美丽的脸庞显得苍白,眼底还有着末干的泪影,看起来格外引人怜惜。
「我没事!」她摇摇头道。苏沐芸不敢想象,如果今天费豫没有来的话,她要如何一个人在这漆黑的走廊上度过一夜?
光想,就让她不寒而栗了。
「别怕,别忘了,我可是护花使者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善解人意的话,又让她忍不住笑了,心窝更是一阵暖暖的。
这是费豫?温柔体贴、总是适时出现伸出援手,看似吊儿郎当却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细腻一面?
「苏小姐,妳没事吗?」
突然间,身后骤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倏地分开。
「我没事!」
苏沐芸极力维持无事的摇摇头,那份脆弱与眼泪,只藏在费豫看得到的深处。
「那就好!」警卫明显松了口气。「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妳还在办公室,就把停车场、办公室的门都关上了--」
「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注意时间。」苏沐芸不怪谁,只怪自己被自己的心魔给困住了。
她到底想逃避些什么?想拒绝承认什么?
今晚,她想得到答案。
「我们走吧!」她抬起头朝费豫说道。
闪过一抹惊讶,费豫没让情绪写在脸上,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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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点热茶压压惊。」
回到车上,费豫从保温水壶中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默默接过杯子,苏沐芸心里百感交集,啜了口温润的热茶,她心口不由自主泛起一股暖意。
她想起自己过去也曾拥有过这样的温暖悸动,那是樊子靖曾给过她的感觉,但眼前这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竟然也给了她一种暖进胸口的感动。
车子里一片寂静,唯有极具韵味的英文老歌流泄着:
对着天空中的月亮、星星
我发誓我会如影随形般的陪在你身旁
我看到你眼里的疑虑
我也明白你心里的重担
你可以相信我很清楚自己
因为我会站在你身边,岁岁年午
你只会喜极而泣
即使我犯了错
对着天空中的月亮、星星,我发誓再也不会伤你的心……
一遍又一遍,唱得她心慌意乱。
妳是不是--爱上了费豫?小艾的话蓦地从心底某个角落冒了出来,撼得她心口一阵阵发颤。
「我送妳回去吧!」他发动车子,一路往北投的方向驶去。
眼看着家门就在前头,一句已在舌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车子在大门前停住,苏沐芸低头望着手里的空杯子,第一次有种舍不得下车的感觉。
「那个……你为什么会来?」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了。
「我在楼下等妳,看到妳办公室灯熄了人却没出来,才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可以猜想到,他恐怕在楼下等了很久。
「谢谢你!」终于,她把这句话说出口。
转过头,费豫一双灼然黑眸深深凝住她,像是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月光下从车窗外投射进来,在他身上撒下几束银光,她看着几乎出了神。
对于他,她的感觉是矛盾的,既想逃避他,然而在危急时刻第一个想到的却也是他。
而他也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总是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默默陪在她身边。
世界上,总会有个真正懂妳的人出现--
突然间,她想起了费豫的话。
他,会是那个人吗?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喜欢这个人,甚至对他动了心,他们根本是截然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啊!
但是,她忘不了他这些日子来的温柔、细心与体贴,那是在他狂妄自大、玩世不恭的表面之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失恋后短短的时间内竟能接受其他人,甚至,已经迅速遗忘心碎的感觉。
「如果妳愿意,让我们在一起吧!」费豫突然说道。
苏沐芸惊讶的拾起头,他的脸孔在月光下清晰而深刻,他认真的表情、深情的眼神撼动了她的心。
「为什么?」她近乎颤抖的问道。
「因为我发现--我爱上妳了!」
一个恶名昭彰的花花公子说他爱上了她?
这种话只要是稍具理智的女人绝不会相信,也该立刻逃得远远的,但是,当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条灿亮的东西时,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紧揪起来。
「这是--」她颤抖的看着他大掌间的璀璨光芒。
「妳在樊子靖身上丢掉的幸福,我会完完整整的全部重新给妳。」
那是条项链--跟樊子靖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然而,见到项链她却没有一丝伤感,反倒是激昂的感动。
他竟然记得那条项链,知道她是多么喜欢它,如何心痛的割舍了它--
如今,他竟刻意找到一模一样的项链,完完整整将这份曾经失落的幸福拾回来给她。
「可是,你的众多女友,甚至是叶晴怎么办?」他若是鱼,女人就像是水,他是绝对离不开她们的。
闻言,他忍不住笑了。
「妳还怀疑吗?我跟叶晴只是普通朋友,难道妳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深情的望着她。「事实上,早在妳第一次在我怀中哭泣那一刻起,我的心已经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他想拥有她、保护她,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也更让他确定,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就是她!
在他深情专注的凝视下,苏沐芸的心被拧得好紧、好紧,却又是那样涨满快乐与喜悦。
她能说不吗?
不,她不能!因为早在他拥抱心碎的她,全数接纳她的一切时,她早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就算他是个花花公子、就算他只是个寻常不过的男人,但她就是喜欢他,愿意无条件的爱他。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她迭声喊着,将自己埋进他的怀抱。
苏沐芸知道,这份爱早已露出破绽,随着每一次的感动逐渐难以压抑,只是他们彼此都在观望试探这份感情,是否真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是爱情。
她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盲目的人,但或许是上天注定好的,她得遇上这个让她的冷静理性、坚强独立全数瓦解的男人,注定得为他疯狂大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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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要出去?」范婉清从院子里的白色休闲椅上抬起头。
难得的星期天,苏氏夫妇都在家,两人坐在院子里吃早餐,边看报纸。
看着女儿一身粉嫩的洋装,看得出来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美丽可人,还散发着一股--女人娇媚的气息。
身为律师,苏天洋当然敏锐的察觉到女儿近来的改变,她笑容变多了,而且也变得特别注意穿着打扮,简直就像在--恋爱似的。
前阵子夫妇俩才知道女儿跟樊子靖分手了,原本就不赞同女儿这个男朋友的范婉清,更加小心筛选起女儿的对象。
亲眼看着女儿经历一段感情的打击,她不会容许任何人再来伤害女儿。
「嗯,跟朋友出去吃饭。」苏沐芸脸蛋上浮现一抹不自在的红晕,十足小女人的娇羞。
「朋友?男的女的?」范婉清看着女儿,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男的。」她鼓起勇气道。
「妳交男朋友了?」父亲在一旁高兴笑了。
她红着脸点点头,一抹藏不住的甜意在唇边慢慢的扩散。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儿高就?」范婉清平静问道,发挥了临床行医上临危不乱的冷静态度。
「他叫费豫,跟我是同一家公司。」
「喔?是妳的上司。」
「妈,不是啦,他是我底下的职员。」
「职员?」范婉清的脸登时僵住了。
「嗯,可是他是个很有才华,工作也很认真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我相信他未来深具潜力。」苏沐芸对他有信心。
「芸芸,一个小职员能给妳什么?安定的生活?不虞匮乏的生活?还是让人敬重的社会地位?」范婉清不悦的说道。「妳放着妈帮妳挑的医生不要,竟要去选一个小职员?妳告诉妈,妳到底在想些什么?」
「妈,爱情是不能用身分地位来衡量的,我爱他,这才是最重要的。」苏沐芸对于爱情被放上功利的天秤上去衡量,感到不以为然。
这是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她有选择的自由,而不是一味的被母亲干涉,老把她当成孩子似的一再提醒她,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
「芸芸,妳已经被爱情冲昏头了,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妈原以为妳跟樊子靖分手了,终于可以了却妈的牵挂跟烦恼,没想到妳竟然又找了个条件更糟糕的人,妳是故意跟妈唱反调吗?!」这是范婉清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对女儿说话。
「婉清,妳就少说两句吧!」一旁的苏天洋想阻止妻子说下去。
「我能不说吗?难道要等到她嫁给那个小职员,过一辈子苦日子才说?」范婉清深信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毕竟他们比女儿经历过很多社会的现实面。
天下父母心,有谁放心把心肝宝贝交给一个小职员?
对于女儿的男朋友,她的标准只会更严苛,因为,她绝不容许女儿再受到一次伤害。
「妈,妳为什么要这样?」面对母亲强势的干预,苏沐芸只觉得心痛、不平。「我需要妳的认同啊,从小我就努力达到妳的每一样要求,只希望能让妳为我感到骄傲,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让我自己做决定好吗?」
「妈妈是为妳好啊,妳还不够大,很多事情妳还不懂!」
「别告诉我什么对我最好,我最需要的只是祝福!」她不满的反驳道。
「听妈妈说,他不适合妳。」
「为什么?就因为他只是个小小的职员?」
「妳跟他差距太远了。」
「但他了解我,包容我、他……懂我。」那么一个骄傲狂妄的男人,为了她愿意放弃一切,这份诚心是任谁都不能不感动的。
「妳还年轻,将来要找到一个能懂妳的男人机会多得是,不必急在一时,相信妈妈,妈不会害妳的。」
看着女儿眼底的泪光,范婉清的语气软了下来。
「乖,听妈的,离开他。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值得让妳托付一生,除了一个注定吃苦的婚姻,他什么也不能给妳。」
「妈,这是我的感情、我的人生,为什么妳要替我决定我要什么?」她真的不懂。
「傻瓜,我们都是过来人,我们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决定对妳才是最好的,别忘了,妳是我们唯一的宝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妳好。
难道妳以为我们会眼睁睁的看着妳让自己受苦?就算今天得强迫妳、逼妳恨我们,我们都要妳离开他!」
看着母亲决然的表情,苏沐芸眼中的泪水滚了下来。
为什么,她的爱情总是不能受到祝福?
「妈,求求妳不要这样。」
「别说了!」范婉清遽然别过身去,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苏天洋在一旁,也替女儿觉得不忍,却也无法否定妻子的作法,毕竟,这世界不是靠爱就能生存,他们身为父母,真的不忍女儿受苦。
苏沐芸看着父母,在他们脸上看出坚定的决心,她噙着泪转身冲了出去。
看着女儿的背影,苏氏夫妻相望了一眼,脸上满是沉重。
他们是为女儿好,她还年轻,看得也太少、也决定得太早,将来有一天她一定会后悔的。
「婉清,现在该怎么办?」苏天洋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我会让芸芸对费豫死心的。」
望着门外,范婉清眼里是一抹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