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佩茹到书房找欧阳寒,来到书房却见到他在算着别苑里的帐,她找了张椅子面对着他坐下。
欧阳寒见状,停下手笑问:「有事吗?娘子。」
「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妳说吧,我听着。」
「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让爹养咱们一辈子吧?」
欧阳寒听了,不由得沉下脸,「妳是来劝说我去考科举的吗?」
欧阳寒讨厌仕宦之道,当年他装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伯父亲要他去考科举。现在妻子竟也来劝他,让他感到很心痛:没想到她竟和其他人一样看重仕途,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
「喂!我又没有说要你去考科举,你干嘛一脸郁卒?」杜佩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喜欢当官,他在想什么哪逃得过她的眼睛。
「我是要你找份事做,比如说经商。你一个大男人让爹帮你养妻子,丢不丢人啊?就算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妳要我去经商?」欧阳寒一脸诧异。自古以来,人们重仕不重商,对商人存在着歧视,然而她不劝自己为仕而劝他从商,这表明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令他感到十分高兴。
「怎么,你不想从商啊?那你想干什么?不过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养活得了你的妻子、儿女。」
「儿女?妳怀孕啦?」欧阳寒惊喜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有!不过咱们以后总会有的,不是吗?」
「哦!」欧阳寒失望地坐下,「可是爹会同意我从商吗?」
「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好了。」杜佩茹拍胸脯保证。
欧阳寒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杜佩茹拍拍他的肩膀,「安啦!放心,我一定会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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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媳妇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妳说吧!」
「这段时间玉峰给相公研制了一些新药,身体虽然好多了,可是玉峰说这可能是回光反照。这几天,相公整天在我耳边说等他好了之后就从商;他说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要靠爹来养活自己和妻子,那多丢人啊!可是我就怕……」杜佩茹挤出两滴热泪,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就怕相公没有这个机会,所以我就想和爹商量、商量,让相公圆了心愿吧。」
欧阳海沉思一会儿,「好!就照妳说的,让他开个铺子,钱就由我来出。」
「不!爹,前些日子您补给相公的那些月钱就已经够了,况且相公还邀了玉峰师兄一起开铺子,相公还说开了铺子就该搬出去,不应该再用爹的钱。可是我想搬家就不必了,只要将通往别苑的门一封,再在别苑开一个门出去就行了:这样离府也近,爹要看相公也容易,免得爹牵肠挂肚的。可是每月月钱就不用再给别苑,这也就跟分家没两样,也算是了却相公的心事。」
「唔!就依珊儿妳说的来办吧!不过月钱,妳就跟寒儿说在还没赚到钱之前,我还是照样给,以后等他赚了钱之后再停止:还有那道通往别苑的门也别封了,只要拴上就行了,这样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是,珊儿明白了。」杜佩茹点头说道。
「还有,往后妳就多照应点,别让寒儿累着了,他就辛苦妳照顾了!」欧阳海两眼含泪地道。
「珊儿知道了。」杜佩茹假装拭泪地说。心想自己这样欺骗欧阳海,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那妳就去吧!寒儿还等着妳呢!」欧阳海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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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咱们的商铺终于开张了,以后就财源滚滚来。开了布店后应该开个织布坊,不然别人控制了货源就很容易使店里断货;之后还应该开个当铺,再开个钱庄……哇!我们发财啦!哎哟!好痛!韩玉峰,你为什么敲我的头?」
「我是敲醒妳,让妳别在这里做白日梦,吓走咱们云霓布店的生意。」
「你……」杜佩茹正要开骂,却瞄见有生意上门,想都没想的便去招呼客人。「夫人,您要买布吗?」她温和客气地问。
「呃!我随便看看。」胖夫人随口应道,根本没有买布的意思。
「夫人,您看看这匹布,这是江南织布局的刺绣,您看看这颜色、手艺,简直就是布中的极品;您看这布多好,如果穿在您身上包管年轻十多岁。要是您穿着这布做成的衣服走在街上,人家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妇呢!」杜佩茹极力吹捧着。
「真的?」胖夫人听得两眼发亮。
「当然是真的!如果您不信可以买一匹回去试试,包管人人都说您美。」杜佩茹也不怕说话闪了舌头,巧舌如簧地游说着。
「好,那我就买一匹。」胖夫人下定决心地说。
「那夫人要不要再买一匹给您家老爷做件衣服?夫人,您想想,要是您和您家老爷一起上街,您的老爷穿得寒酸,那不是丢了您的脸吗?」
「唔!妳说得很对,那就再帮我挑一匹吧!」胖夫人非常认同,于是又多买了一匹布。
杜佩茹就这样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许多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人买布。
欧阳寒含笑地看着她,而韩玉峰则由一开始的惊讶变为满脸的佩服。
这女人还真不简单!明明是一匹普通的布,竟能让她说成是精品。
其他伙计看到她如此卖力,因此也不甘示弱地学着她的样子吹捧顾客,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买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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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结算下来,竟赚了十多两银子。
「哇塞!赚钱了!好棒啊!」杜佩茹高兴得大喊。
「哼!才赚那么一点钱就让妳高兴成这样!」韩玉峰不屑地说。
「喂!这是我们第一次赚的钱耶!这叫开门红,以后就财源滚滚了,你懂不懂啊?」杜佩茹反驳着。
「就算怎么滚也滚不了多少。」韩玉峰故意浇她冷水。
「什么叫滚不了多少?一天是十多两,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多两,一年就差不多有四千多两!四千多两耶!」杜佩茹彷佛已经看到一大堆的钱放在面前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
韩玉峰见她如此,不禁骂了一句:「贪财鬼,简直就和妳爹一样。」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杜佩茹双手抆腰,提高音调地吼着。
「好了,别吵了。现在也很晚了,该回去了。」欧阳寒搂着「李玉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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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欧阳海叫人请欧阳寒他们过去吃团圆饭。
晚上,欧阳海、欧阳夫人、欧阳寒、杜佩茹以及欧阳夫人的儿子欧阳瑜围在桌子前用膳。
未料欧阳海开门见山就说:「寒儿,听玉峰说你的病痊愈,是不是?」
欧阳寒听了,全身猛地一震,不由得点头称是,但心里却暗暗地咒骂着韩玉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既然你的病好了,就不要再闹分家了。你和珊儿就搬回来住吧!如果你还要住在别苑里也行,只要将那道锁上的门打开就行了,你那布店也别开了,也该去考个功名,爹还指望你呢!」
欧阳夫人不等欧阳寒回话就抢先说:「老爷,我看就由着他们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寒儿不想当官,况且你也不只寒儿一个儿子,你还有瑜儿啊!」
欧阳海生气地打断妻子的话,「瑜儿!瑜儿才几岁啊?我老了想要儿子为我分忧解劳也不行吗?寒儿,你明天就将别苑的那道门打开,还有将那个布店给关了,给我好好在家念书,准备明年的科举考试。」
「爹,您能不能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欧阳寒忍住怒气地说,
「让你做你想做的事?你说这么多年来,我有逼你做过一件你不想做的事吗?」欧阳海不由得发火。
欧阳寒想说这娶妻就是你逼的,但是却不能说出口,毕竟自己很满意这桩婚事。
「你就不能为爹做一件事吗?」欧阳海痛心地道。
「除了考科举、当官,其他的事我都照办。」欧阳寒无奈地决定。
「不行!布店不能关。」杜佩茹坚定地说。
「珊儿,妳……」欧阳海想不到温柔、贤慧的媳妇竟然会反对他的话。
「爹,这云霓布店不能关,那里面有媳妇、相公和玉峰师兄的心血,媳妇舍不得它关门啊!」杜佩茹使用哀兵政策来博取同情。
欧阳夫人抓住把柄,奚落地说:「老爷,这布店是一定得关!你说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啊!」
「爹,求你了!这布店是相公的希望、媳妇的心血,您……别让它关啊!」杜佩茹恳求着。
「罢了!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欧阳海气得弃筷离去。
杜佩茹和欧阳寒感到一阵心喜,以为度过一劫,却不知道他们将面临一场更大的灾难。
欧阳寒和杜佩茹于第二天就让人将别苑新开的大门给封了,并且将以前的那道门重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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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海早朝回府后,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皇上的话--
欧阳爱卿,平安公主要下江南游玩,你选些器宇不凡、人品出众的官员陪她去,最好是未婚的。其实,公主这次下江南,明着是去游玩,暗里却是为公主选咐马。欧阳爱卿,你也知道平安那丫头都被朕给宠坏了,朕要给她指婚,她却死活不要,她说要找个她自己喜欢的,不然她就不嫁。朕没有办法,只好想出这条法子,让她跟那些官员多接触,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
自从前几天,儿子逆了他的意,又加上欧阳夫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使欧阳海对媳妇的印象由好转为坏,况且他早就觉得商人女儿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只不过当时儿子重病在身,没人肯嫁,所以才选了那贪财的李富贵结为亲家。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呢?只要寒儿当上驸马,就可以光耀门楣了;况且平安公主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寒儿一定会喜欢她的。
欧阳海下定决心要让欧阳寒陪着公主一起下杭州。
于是,他找来欧阳寒。
「寒儿,过几天公主要下杭州,你也跟着一起去。」欧阳海语气强硬地说。
「爹,这些日子我在忙建织布坊的事,没时间,况且我又不是官员,更不会武功,跟着去干嘛?」
「你不想去也得去,你上次不是说除了考科举和当官外,其他的事都听我的吗?」欧阳海软硬兼施的说。
欧阳寒想父亲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看当官的威风,藉此来使自己回心转意去考科举,于是他不忍忤逆,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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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路上要小心!江南雨多,出门要记得带伞,免得淋湿染了风寒:还有你见了杭州的美女不准动心,不准进青楼,不准抱其他女人……」杜佩茹罗列了一大堆的「家规」。
欧阳寒只好打断她,「娘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妳在家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不要踢被子,不要忙得忘记吃饭,不要四处惹事……」
欧阳海听不惯他们肉麻兮兮的送别话,只好打断,「好了,该起程了,难道你要公主等你吗?快走吧!」
「妳保重。」欧阳寒说道。
「照顾好自己。」杜佩茹再三叮咛。
欧阳寒翻身上马,十步一回头,直到看不见家门才策马前行。
杜佩茹站在门口望着欧阳寒逐渐远离的背影,泪水如潮水般地涌出,直到看不见欧阳寒的背影,她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瑾儿忍不住提醒杜佩茹:「小姐,姑爷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杜佩茹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帕擦干泪水,转身回去。
杜佩茹正在为欧阳寒的离开伤心难过,而瑾儿则为杜佩茹担心,两人没注意到欧阳夫人正坐在亭子里,便径自往别苑走,没有向欧阳夫人请安。
欧阳夫人抓住机会刁难杜佩茹,好报复她弄走了李嬷嬷和张总管。
「站住!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见到我还不向我请安,竟然假装没看见我。来人啊!快将这个目无尊长的小贱人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杜佩茹两眼一瞪,大声喝斥。
众人见到杜佩茹一脸威严,都不敢走上前。
「你们聋了吗?还不快去把她们给我抓起来。」欧阳夫人大声命令。
众人听了,要上前来抓人。
杜佩茹厉声喝斥:「你们谁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将你们给撵出去!爹说了,在这欧阳府里我要撵谁就撵谁,不用向爹和二娘汇报,只要跟马总管说一声就行,你们谁想要回家吃自己的就尽管上。」
众人听了都不敢动。
杜佩茹见状,对欧阳夫人说:「二娘,大家都是女人,妳又何苦为难我呢?妳想让瑜弟继承欧阳家,这我和相公都不管,只要妳能说服爹让我们搬出去,我们绝不会要欧阳府里的一分一毫。妳又何苦要处处和我们作对呢?相公不想当官,这妳是知道的,只要妳说服得了爹别让相公去考科举,那我们非但不要这欧阳府的一草一木,还会万分感激妳。」
「妳说的是真的?」欧阳夫人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人不爱名利,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这么多下人在这里听着,妳还怕我骗妳不成?瑾儿,咱们走。」杜佩茹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从那以后,欧阳夫人都没有找过杜佩茹和欧阳寒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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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蘅湘别苑--
杜佩茹来来回回地跺着步,「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瑾儿,妳出去看看姑爷回来了没?」
「是!」瑾儿有气无力地应着。
唉!当丫鬟可真歹命,她都已经跑了一百零八回出去看姑爷回来了没有。
希望上天保佑姑爷快点回来,免得她这个跑腿的活活给累死!
终于,瑾儿在欧阳府的大门外远远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小姐,姑爷回来啦、姑爷回来啦!」瑾儿大叫着跑回别苑。
「他回来了吗?他真的回来了?」杜佩茹兴奋得手足无措,「瑾儿,妳帮我看看,这头发有没有乱?这衣服好不好看?」
「没有,都很好。」瑾儿说道。
杜佩茹整理了一下,可欧阳寒还是不见踪影。
「瑾儿,怎么相公还没到别苑?妳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奴婢这就去。」说完,瑾儿就出了房门,可一打开门就看见欧阳寒在门口踱着步,「哎呀!姑爷,您怎么还不进来啊?小姐等您等得都快急死了。」
「少贫嘴,快出去!」杜佩茹嗔怒。
「是!奴婢这就走。」瑾儿识相地退出房,并体贴地帮他们带上门。
欧阳寒脸色苍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都没能说出来。
杜佩茹殷勤地问:「相公,吃过饭没有?」
闻言,他才彷若清醒过来,「我……我吃过了,妳还没吃吧?我陪妳吃!」
杜佩茹见欧阳寒自回来之后便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一脸苍白、眉头皱得死紧,像是有许多心事说不出口,她不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寒浑身一震,手中的碗差点掉了下来,连忙否认:「没、没事!」
「你不用瞒我了,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你直说无妨。」杜佩茹两眼盯着欧阳寒。
欧阳寒不自在地躲着她的目光。
杜佩茹见状,站起身,「你不说,那我就去问爹。」
「别去,我说。」欧阳寒停了好一会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妻子说这件事。
杜佩茹等得不耐烦,情不自禁地拍着桌子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欧阳寒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只好开口说:「今天我回来后,皇上召我进宫去了,皇上说……」
「皇上说了什么?」杜佩茹着急地问。
欧阳寒一咬牙,开口道:「皇上有意招我为驸马。」
「什么?」杜佩茹吃惊地站起身,手里的碗掉到地上,碎成了许多片。
「玉珊!」欧阳寒站起身,担心的望着「李玉珊」。
杜佩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露出一抹苦笑,「我没事!你继续说,将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我。」
「皇上要我休了妳,好娶公主!」欧阳寒担心地说,怕她承受不起打击。
杜佩茹十分平静地说:「然后呢?你怎么说?」
「我对他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望着她。
「之后呢?」杜佩茹依然平静。
「皇上说可以让妳当妾,可是我没有答应;最后皇上应允让妳和公主不分大小!」欧阳寒小心翼翼地说。
「哦!不分大小吗?」杜佩茹依然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玉珊,妳没事吧?」欧阳寒担心地问,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干脆拒绝皇上。
杜佩茹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成婚?」
「还没定,皇上最近在忙边疆动乱的事,没有时间,直说要我明天陪公主去五台山吃斋、礼佛,回来之后就指婚。」
杜佩茹听了,身子晃了晃。
欧阳寒见了,担心地问:「玉珊,妳没事吧?」
「我没事,等我睡会儿就没事了,我还要好好想想……」杜佩茹摇摇摆摆地向床边走去,欧阳寒想要扶她却被推开了。
「今晚你到书房睡吧,我想一个静一静。」说完,她就背对着欧阳寒和衣躺下。
欧阳寒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开门出去。
等到欧阳寒离开后,杜佩茹强压抑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她的心中已拟好了计画。
而欧阳寒在书房内也是一夜无眠,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皇上,他应该誓死捍卫自己的爱情,也许皇上会放弃把公主指给他。现在可好,答应了下来,如果不娶公主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如果娶了公主,可能会失去自己心爱的人。要是当初不要陪公主下杭州,那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一想到妻子会因此而离开,欧阳寒不禁心痛起来。
他想着想着,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