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玉书敛起笑容,正经道:"星灵,正烨是好人,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荆星灵不信地哼了一声。"他要真是好人的话,这椿婚事轮不到我嫁过去。"哥哥是把她当傻子耍吗?她是什么身分自己清楚,虽然她也是将军之后,但却是庶生子,在外人眼中,她的地位比不上姐姐,更别说娘只对荆织娘疼庞,好的事物绝轮不到她身上。
荆玉书不悦地眯起眼,妹妹讲这是什么话,她的条件又不比别人差。
"你这么说是在贬低自己,你知道吗?"
"我个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嫁。"她一字一语强调著。
"星灵,别胡闹。"这椿婚事可是他冒著会被朱正烨所杀的危险去请求来的。
"我没有胡闹,我不想嫁给他,哥哥,你既然可以请皇上赐婚,那么也一定可以请求皇上收回成命,你去帮我求求皇上,我不想嫁人。"
荆玉书在心中叹口气,就算他这会儿去请求皇上,皇上也不可能撤消命令,因为皇上可比他还开心。
他脸一板。"星灵,别再胡闹了,你要是抗旨不嫁会害死全家的。
"我……"就是有这一层原因,她才左右为难。
荆玉书起身拍拍妹妹肩膀,故意说:"哥哥知道你不满这椿婚事,你嫌朱王爷有个八岁大的孩子,是吗?"
荆星灵一愣。" 他有孩子?"她声音忍不住拔尖。"哥哥,你存心要我难过是不是?"
"星灵,哥哥不会害你的,正烨不管怎么说也是位王爷。"
"哥哥,就因为他是王爷我才不想嫁,谁知道他是不是个糟老头,你要我年纪轻轻就当寡妇吗?"
寡妇?
荆玉书忍住笑,故作正经地道:"朱王爷年纪是老了点儿,人风流点儿,脾气也坏了点儿,可是你想想,他正室老早就过世,你嫁过去可是正王妃,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荆星灵不肖地撇撇嘴。"我不要当王妃,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一位能疼我的丈夫,可那位王爷一定做不到,我嫁过去不会幸福的。"
荆玉书眉头一皱,很想跟妹妹解释清楚,又凝于隔墙有耳,说了反倒会害了她。
正当荆玉书为难之际,房门被推了开来,正是高秀儿及荆织娘,她们笑得合不拢嘴,想必刚才的对话尽入她们耳中。
"星灵,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娘要跟你商量婚礼的事。"想到眼中钉极可能成为寡妇,高秀儿无法制止地开心笑著。
荆星灵望著大娘的笑脸觉得恶心,知道大娘是开心她终于要离开荆府。
"是呀,妹妹,难得娘要和你商量,你可别推却。"荆织娘的嘴脸和高秀儿是一样的,从小她就看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不顺眼。
荆星灵还没来得及说不,就被高秀儿及荆织娘给拉出去。
荆玉书望著她们离去的背影,头突感隐隐作痛,要是让娘和织娘知晓正烨是怎样的男人时,他的耳根子恐怕就无清静之日了。
"皇上,五王爷求见。"
公公急匆匆地进御书房禀报。
皇帝批著奏折,头也不抬沉声道:"小桂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桂子低著头。"小桂子知罪。"
皇帝抬头,扫一眼小桂子,见他全身颤抖的模样,便知小桂子在怕么么,"怕五王爷是吗?"
"当然怕。"小桂子猛点头,"五王爷脸色铁青得像要杀人似的。"才一就完,小桂子便发觉自个儿说错话,连忙狠狠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皇上,小桂子址乱诌的,您别放在心上。"
皇上不怒反笑,"杀人?敢情是冲著朕来的。小桂子,去请五王爷进来。"
"是。"小桂子转身又急匆匆地奔出去。
片刻,一名年约三十岁,身著官服俊逸卓尔的男子出现,向皇上行了君臣之礼后,也不怕触怒圣颜就道:"皇上,臣弟不懂,为何您要赐婚呢?"
刁难她;加上她又是庶生,在府里地位并不高,有时就连丫环也可以摆脸色给她看。
而朱映儿的奶娘告诉他,朱映儿的娘亲生下她后就过世,她爹爹虽没说话,可家里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她的娘亲,除了她的奶娘以外,家里的人对她都不理不睬。甚至有一次她生病噶高烧,府里的人没有一位肯去请大夫,还是奶娘背著她出府去找大夫的。
因为这层原因,荆星灵把朱映儿当作自己妹妹般的疼爱,她们两人都是没人疼的孩子;可是现在她即将出嫁,往后应是无法象现在一样可以常常偷溜出府,见朱映儿的机会少了好多,她心里好舍不得她这个妹妹。
"映儿,我以后不能在照顾你了。"千思万量后,她实在找不出好的开埸白,只好直接切入问题核心。
"为什么?"朱映儿推开荆星灵,神情十分紧张,不了解她怎会突然这么说。
"我要成亲了。"很不想告诉朱映儿这件事,可又不得不规。朱映儿一愣,随后笑了。"星灵姐姐,这是喜事gmn,你应该开开心心的,何必苦著一张脸呢?"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星灵姐姐不可能陪她一辈子的,星灵姐姐不但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应该有个好的归宿。
荆星灵没应答,心里烦闷得很。
她沉默片刻,拉起朱映儿的小手望著她,勉强扯出笑容。"本来我还不敢告诉你我要成亲之事,我怕你会难过,可我现在看你挺开心的。"
"星灵姐姐,映儿是会难过以后不能再常常见到你,可我更开心你又多了一位疼爱你的人。"
"有什么好开心的,又不是嫁给喜欢的人。"想到她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订下来,她著实生气、难过、不甘心,她的未来就运么任人摆布吗?
朱映儿见荆星灵脸色不悦,小心翼翼地问:"星灵姐姐,你嫁的是哪户人家,离京城远不远呢?以后映儿要是想你的时候,可不可以去找你?"她心里也怕荆星灵这一嫁,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
"是五王爷。"她很自然的答出口。
五王爷?
"是哪位五王爷,他叫什么名字?"朱映儿紧张地问。
荆星灵歪头想了会儿。"好像是叫什么正烨来著。"说了朱映儿也不知道。
"朱正烨!"
"应该是吧。"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那是我爹呀。"朱映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什么?"荆星灵睁大杏眼望著朱映儿。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不过,这也不无可能,五王爷是有位八岁大的孩子。
"映儿,你怎么从来未说过你是位小郡主?"
朱映儿撇撇嘴。"这有什么好说的,星灵姐姐不也没对我说过你的身世。"她年记是小,可也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星灵姐姐能嫁给爹爹,家世定是不凡。
荆星灵干笑,点了一下朱映儿的鼻尖。"这么小就精成这样,长大还得了。"
朱映儿撒娇地抱住荆星灵,笑得灿烂。"我好开心呀,星灵姐姐,你又要跟我在一起了。"想到荆星灵即将成为她娘,她就算作梦也会笑呢!
荆星灵笑著回搂朱映儿,心想缘分是件奇妙的事。
"没想到我要嫁的人是你那无情无义的爹爹。"糟老头也就算了,还无情无义,想来,她往后的命苦矣。
朱映儿轻轻推开荆星灵,笑嘻嘻地道:"哎呀,星灵姐姐,你别想那么多,我爹爹对我虽不好,可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你是位大美人呀!"
"嘴甜。"
"星灵姐姐,我们快到前头告诉奶娘这件事,她要是听到的话,也一定会和我—样开心的。"府里既没人告诉她爹爹要迎亲的事,那奶娘一定也不知道。
荆星灵笑而不语,虽然她不喜欢这椿婚事,可想到以后人生有朱映儿作伴,她多少宽心了点。
"好吧。"
荆星灵拉著朱映儿走没几步路,迎面而来的是寺内住持慧心师太,她们俩双手合掌虔敬地向师太点了头又往前走去。
"荆施土,请留步。"
荆星灵停下脚步,微转过头。"师父,有事吗?"
"荆施主,可容老尼一言?"
"但说无妨。"
"荆施主,你这一生虽衣食无忧、福寿绵长,可因你性子刚烈、倔强,导致你这一生波折不断,若你能平心静气看待任何一事,可为你化解不少灾厄。"
"师太……"荆星灵快步挡在慧心师太面前。"弟子愚昧,请师太明言。"她半是不懂、半是讶异慧心师太突然对她说的这一番状似警告的话。
慧心师太淡淡一笑,如云般的飘然离去。
荆星灵一愣,慧心师太似乎并没有要对她解释清楚,她该追上去再问吗?
朱映儿拉拉荆星灵衣袖。"星灵姐姐,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