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门擢璇的拥抱下两人再度回到度假屋,幸福甜蜜的感觉涌上朝芸的心头,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她多少窥出西门擢璇对她真心的关怀。
西门擢璇拥着朝芸跌人沙发里,双手紧紧地环住她,害怕一旦松手,她又会再次失踪。
“下次你还会做出这样莽撞的举动吗?”
再次寻回这份甜蜜,朝芸喜孜孜偎在西门擢璇的怀中。“不会。”
“这样才乖。”他像哄孩子似的在她脸颊上烙下一记奖励之吻。
朝芸的脑海里清晰地记着他在寻找她时所说的一句话,不过她始终分不清他说这话是真是假。
她娇憨地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擢璇,在找我的当时,我听到你说……爱我,那是真的还是哄我?”
西门擢璇突地止住笑意,屏气凝神慎重地瞄着她。“你听到我说这句话?”
他骤变的神色,让朝芸惊惶地抽回手。“听到了。”一颗心却惊惧地评怦乱跳。
“那你认为它是真的还是假的?”西门擢璇反问。
“我……”朝芸的神色顿时为之一沉,她犹豫着。
西门擢璇瞅着一脸踌躇的朝芸,苦涩地一笑。“看来,我们之间仍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朝芸心急地捧住他的脸。“不,我只是想证实我所听到的,我绝不是怀疑你的情和你对我的好。”
西门擢璇却冷冷地一笑。“你真的从来没怀疑过,我对你的情和我对你的好吗?”
朝芸顿时整个人怔住。
他那难以捉摸的个性,真的可比拟多变的天气,明明是万里无云,却又突地闪电,变化之大令人措手不及。
“擢璇……”朝芸立即从他的身上抽离,深情的眸光试图抚平他的疑窦。
“不要说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等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去。”
西门擢璇迅捷地起身离开沙发,转身离开客厅;客厅里只留下呆愕且不知所措的朝芸,她不知道为什么触怒了他。
她明明就听见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此时他的态度却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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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芸深信自己绝对不会听错,“我爱你”这三个字她已经冀望已久,为此,她愿意继续陪伴着他。
在回家的路上,西门擢璇的心情显得相当沉重,他始终不发一语,甚至没看朝芸一眼。
车子来到家门口,他甚至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你先回去,我到公司一趟。”他似乎有意避开她。
朝芸神情抑郁瞟了他一眼,他漫不经心的神情令她一筹莫展。“好,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西门擢璇还是默不作声。
朝芸神情黯然推开车门走出车外,随即只见西门擢璇猛踩油门迅速地扬长而去;朝芸无奈苦涩地摇着头,不禁质疑自己的决定是否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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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擢璇紧抿着双唇,深锁着眉头,兀自沉浸于思绪当中,他的手鼓着办公桌面发出声响。
其实公司里根本没有任何大事,他大可舒服地窝在家里享受难得的空闲,但是他现在却像避难似的坐在办公室里。
为什么?就为了朝芸问他是否说过他爱她?
他知道自己明明曾经说过那句话,他又为什么要畏缩地回避呢?
此时传来敲门的声音。
西门擢璇不慌不忙地回神抬起头。“进来。”
“你在忙?”愉悦的声音蓦然窜入。
西门擢璇震惊地瞅着突然而至的访客。“战玡!?”他迅速起身迎接他。“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中神战玡扬一扬手中的红色请帖。“你说呢?我特地送炸弹过来。”
西门擢璇暂且敛起脸上的愁容,换上兄弟相见的喜悦。“真的准备结婚了,恭喜你,看来大伙儿这下有口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中神战玡又不是小气的人,结婚请客一定会让大伙儿吃得开开心心。”中神战玡笑道。
“我所指才不是你的婚宴,而是南茜的厨艺至今还令我回味不已。”西门擢璇揶揄着他。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你通知一声,我一定会让南茜满足你的口腹之欲。”中神战玡欣然应允。
“那我先谢了,如此一来我又多了一个打游击的地方。”西门擢璇眼中充满着促狭的光芒。
“欢迎,随时欢迎。”中神战玡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坐在椅子上,潇洒地跷起脚搁在另一脚的膝上。“你和朝芸什么时候结婚?”
刹那间,西门擢璇的脸上有着十分复杂的神色,好似心事重重。“我们不要谈这件事好吗?”
中神战玡敏锐地发觉他的神情不对。“你和朝芸之间出了什么事?”
西门擢璇只是重重地叹口气。“没什么,你别多疑。”
“不对!”中神战玡起身走近他身边。“我们是兄弟,还有什么事不能坦然说出来的吗?”
西门擢璇心神不定,微微沉吟。“真的没什么。”
“是不是你和朝芸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中神战玡再次探问。
西门擢璇不再隐瞒地慨叹一声。“没错。”
“你和朝芸不是一直处得很好,而且朝芸也是个很好的女人,虽说她是你的情妇,但是她却一直在尽妻子的本分……”
“好了!不要再说了,以前是这样,可是现在我的感觉却已不同。”西门擢璇粗声打断中神战玡的话。
他讶异地准起眉头。“现在已经不同?”
西门擢璇心痛地深抽口气。“前些日子她竟一声不响留下一封狗屁不通的信就离开,我四处寻找她的下落,最后在她的乡下老家找到她,她却正要嫁给别人。”
“朝芸嫁人了!?”中神战玡震惊地睁大着眼睛。
西门擢璇阴沉地冷笑。“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背叛我的女人?我从她的婚礼上将她挟持走。”
“你!”中神战玡不能相信稳重又内敛的西门擢璇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要惩罚她的不忠。”西门擢璇瞠着一双怒目忿忿不平地拍击桌面。
“擢璇,我不相信朝芸会做出对你不忠的事。”中神战玡有些疑惑。
“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西门擢璇语气冰冷,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准备怎么惩罚朝芸?”他担心地请问。
“我打算让她爱上我,然后恶意遗弃她,让她尝尝不忠的下场。”他语气十分强硬。
中神战玡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挖苦的笑意。“擢璇,我相信你是做到了,但是你却做不到‘恶意遗弃’。”
中神战玡似乎一语道破他的心事,他顿时恼羞成怒。“你胡说!”
中神战玡完尔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摇摆。“我没胡说,你不仅让朝芸再一次爱上你,而且还发现自己也深爱着朝芸。”
“胡说!”西门擢璇再一次驳斥,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
中神战玡站直身子,神情泰然地拉平身上的衣服。“我是否胡说,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你不是发现自己对朝芸的爱,你就不会独自一人苦恼。”
西门擢璇木然不语,他说中了他苦恼之事。
中神战玡心中暗自窃喜,得意自己能一举击中他的痛处并击清他的心防。“擢璇,你是不是也因为黑岩魔咒,刻意拒绝朝芸的爱?”
西门擢璇紧抿着双唇,不予回应。
“擢璇,当初你是怎么劝我的?难不成要我将你劝我的话再原封不动奉还给你吗?”他瞄了西门擢璇一眼,偷觑他的表情。
“南茜和朝芸不一样!”西门擢璇执拗地反驳。
“她们哪里不一样?同样是女人。”中神战玡通问着。
西门擢璇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这……”
他走到西门擢璇的身边,关怀地拍着他的肩膀。“真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这句话也是你说的。”
“我……”西门擢璇苦闷的叹息。“我无法忘记她的不忠,我曾经一度试图忘记,但是每每在她倾吐爱意的那一刻,那椎心的刺痛就会悄然爬上心头。”
中神战玡不禁哑然失笑。“擢璇,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你还有着封建时代的大男人主义?你何不反过来想一想,朝芸跟着你这些年,她又得忍受多少你外面的绯闻?”
“可是那些只是传闻,没有一件是真的,但是她离开我去嫁别人却是不争的事实。”西门擢璇倔强地反驳。
中神战玡无可奈何地耸一耸肩膀。“如果你一直束缚在这心结上,我相信你真的会错过这份真情挚爱。”
西门擢璇沉着一张俊颜,不发一语。
中神战玡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看看映麟。”
“你见到映麟时,代我问候他一声。”
“会的。”
他笑了笑,随即步出西门擢璇的办公室。
西门擢璇旋即无力地倒进办公椅。战玡句句真话、针针见血,令他无力招架,他真的如战玡所说,要一直陷溺在这心结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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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神战玡走出西门擢璇的办公室,一直担心着西门擢璇和朝芸之间的心结。几年以来朝芸对西门擢璇的浓浓爱意,兄弟们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他不能坐视西门擢璇轻易地辜负朝芸的爱。
虽说外人最好不要插手管他人的感情之事,但是看着西门擢璇的执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西门擢璇就此毁了一份真爱。
他迅即吩咐司机改变车行方向,前往西门擢璇的豪宅。
中神战玡神采飞扬走进西门擢璇的豪宅,甫踏进门即瞥见朝芸忙着整理客厅。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他不禁为西门擢璇轻叹一声,如此贤淑的女人擢璇怎能狠心遗弃呢?
“嗨!朝芸。”中神战玡爽朗的唤声响起。
朝芸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挺直身子,面带笑容迎向他。“原来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我刚从擢璇的办公室出来,听说你在家里所以过来看看你。”他神情自若坐在沙发上。
朝芸连忙为他斟了一杯茶递给他。“谢谢你来看我。”
中神战玡端起茶杯浅吸一口,垂着眼偷觑着朝芸。“擢璇最近对你好吗?”
“很好。”朝芸微笑着回应,但是脸上的苦涩却十分明显。“真的吗?”他看出朝芸脸上的不自然,但是依然不动声色,神清泰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迎视着她。
“战玡,擢璇真的对我很好。”朝芸忙不迭地说。
“朝芸,你跟了擢璇也好些年了,难道你甘愿只做他的情妇,而不是有名有分的妻子吗?”
中神战玡的话像把利刃,笔直地刺进朝芸的心坎。
“我……”朝芸一脸沮丧,随后叹了一声。“哪一个女人甘愿做男人的情妇,而不是有名有分的妻子?”
中神战玡犀利的眼中绽出颇具兴味的笑意。“朝芸,你是真心爱着擢璇?”
个性羞怯的朝芸连忙低着头,双颊酡红。“我……”她点头。
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看透朝芸的心思,他只手抵着椅子扶手。“不过我听擢璇说,他曾经在你的婚礼上,当场将你挟持带走,真有此事吗?”
“是真的。”朝芸羞赧的垂着头。
他阴惊地蹙起眉。“这么说来,你真的背叛擢璇了?”
朝芸乍觉他微愠的语气,连忙抬起头看着他。“不!我不是背叛他,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擢璇。”
“可是擢璇从你的婚礼中将你带走是事实。”中神战玡审视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对,这是事实,那是我父母亲为我安排的婚礼,绝非出自我的心意。”朝芸轻出的声音表露出内心的无助。
“你既然爱着擢璇,那你可以拒绝,为什么你没那么做?”中神战玡的指责咄咄逼人。
“是的,我可以拒绝,我却没有那么做。”朝芸不由得又哀叹了一声。“当时我只想让自己对擢璇死心,否则我会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是什么理由让你这么做?”
“因为魏亦玲。”朝芸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尽的悲怆。
“你是说……魏议员的女儿,魏亦玲?”中神战玡深思,嘴角隐约露出一抹的笑意,看来他找到擢璇的心结了。
“外面的媒体绘声绘影报导擢璇与魏亦玲之间的恋情,我本来是一笑置之,心忖这则传闻和之前一样,只是媒体的捕风捉影而已。但是擢璇接到魏亦玲的电话时,他的语气和神情与平日大相径庭,令我不得不怀疑传闻的真假,所以我才毅然决定离开他,我不希望我的存在带给他莫大的困扰。”朝芸毫不隐瞒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中神战玡终于明白朝芸当时痛苦的决定,也能体会当她做出这决定时的痛苦。“朝芸,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擢璇讨论此事,反而莽撞地做出那样的决定?”
“战玡,擢璇是可以和他人商量讨论的人吗?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种男人。”朝芸神情黯然。
朝芸说的一点都没错,擢璇的独断独行是众所皆知的。
“朝芸,你还爱着擢璇吧?”
“是的,我一直深爱着他。”
中神战玡意味深长的眼神觑向着朝芸。“擢璇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牢不可破的心结,他一直无法释怀,这心结由你所引起,所以要解开这心结全看你。”
“心结?”朝芸没想到西门擢璇心中会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他一直记着你离开他嫁给别人一事。其实我看得出来擢璇仍爱着你,只是他那执拗的臭脾气让他不肯低头,所以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中神战玡好心地点破他们之间的问题。
“擢璇他……”朝芸万万没想到西门擢璇态度突然冷淡起因在此,她感激地红着眼眶望着中神战玡。“谢谢你特地告诉我,我会努力夺回他的爱,也会诚挚地表明我对他的爱。”
中神战玡见自己已经大功告成,露出一抹欣然的微笑。“我先回去,记得,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我懂。”朝芸感激地望着他。
他走到门边,突地回头瞅着朝芸。“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什么事?”
“有关我们肩负黑岩魔咒一事。”中神战玡深深地吸了口气。
“听说了,但不是很完整。”
中神战玡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我没记错,擢璇的三十岁生日眼看就要逼近了,身为黑岩王朝后裔的我们,如果在三十岁生日前找不到此生的真爱,将会遭受可怕魔咒,他的生命就会在三十岁生日那天消逝。”
朝芸乍闻,顿时整个人呆住了,脸色也随之苍白,一股惧意突地袭来。
“不!我不会让他像昙花一现般从我的生命中消逝。”朝芸神情坚定,信誓旦旦地表示。
“那就好,我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位好兄弟。”
中神战玡面带着欣慰的微笑,缓步离开西门擢璇的豪宅。
朝芸仍止不住心中的惊骇,脚步踉跄地斜倚在墙边,口中兀自哺前念着:“我一定会留住擢璇,擢璇……”
那个她今生唯一的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