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里的冷气令她直打哆嗦,而里头好几对朝她看来的眼神更是冷冽。
好吓人的阵仗!
丁未来数数眼前瞪着她的人头,少说也有七、八个,当中哭得梨花带泪的是何薇雅;气得直瞪眼的则是徐啸夜的养母;而她想找的重要人物则不见踪影。
「妳还敢来?妳把啸夜拐跑了还来做什么!」徐母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丁未来此时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让她骂个够。
「我……」谁被谁拐跑了?「我还想叫你们交出徐啸夜哩!」
「妳这个野丫头!啸夜到底是被妳用什么方法迷住了,竟然连徐家的财产也不要了,说什么他要找回自由,自由值多少钱?没有我们哪有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早知道他的劣根性这么重,当初在孤儿院就不该领养他了……」
徐母怒气难消,一口气也不歇的数落着徐啸夜的不是。
丁未来听明白了。
徐啸夜没有同意娶何薇雅,他连徐家的一切都放弃了。
最终他还是依着自己的意愿而走。
「我有话跟妳说。」
丁未来抬起头,她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对上了何薇雅满脸的泪痕,她赶紧抿紧唇,别人正伤心难过的时候,她这么开怀好像有点不道德。
「喔……」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何薇雅,但是她却挤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呆呆的看着何薇雅。
一个跑了新郎的新娘、一个来抢新郎的女子,她们两个人对峙的情形好像应该更火爆一点吧?
她们两个人之所以没有大打出手,可能是因为事件的男主角并不在现场的缘故吧。
丁未来被何薇雅带到婚纱店的休息室,婚纱店的工作人员送来两杯茶便识相的离去。
「我们不结婚了。」何薇雅的声音还有着哭音。「我等了这么久,他还是跟我说他不能跟我结婚。之前筹备的时间也不算短,为什么那时不说,要等到今天才说?来了婚纱店又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这算什么嘛!」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结婚,但却没有顾虑到他的想法,妳确定妳爱他吗?」
「我喜欢他,他是我目前最适合结婚的对象,我们的婚姻只会替彼此加分。」
「如果他永远不会爱妳呢?」
何薇雅瞪了她一眼。「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他以为他这样让我难堪,我就会忘记他或是恨他吗?他错了,我会等他。」
她一愣,何薇雅还没有死心吗?
「如果他不娶我的原因是因为妳,我会恨他。」
「不然呢?」
「他竟然说他是为了破晓!哈,这才好笑,人都死了还能影响他要娶谁。」
是这样吗?她脸一沉,突然害怕知道他不跟何薇雅结婚的原因了。
可是何薇雅不放过她,「如果他是因为破晓死前要他照顾妳,甚至娶妳的话,告诉妳,我不服气!」
「妳不服气,我又何尝会接受呢?」她才不要她的爱情是这么来的。
「很好,既然妳都这样说了,我告诉妳,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他没有跟妳在一起,我就有机会,我不信我会输给一个死去的人!」
说完,何薇雅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丁未来泄气的垮下肩,她没有想到徐啸夜拒绝跟何薇雅结婚的原因是这个。
如果破晓真的要他娶她呢?
嫁给他,然后从此他们之间就多了一个破晓形影不离的跟随?
丁未来离开婚纱店,只留下桌上的小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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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啸夜没有娶何薇雅,也没有来找她,他不见了!
这天下班,丁未来刚步出公司门口,就看到倚在红色跑车旁的何薇雅。
她翻翻白眼,还是朝她走去。
「嗨!」
丁未来举起两只手,「我先招了,他没有跟我联络,跟前三个月一样,所以他不娶妳不是因为我。」
「那好,他也没有找过我。」何薇雅拨了拨头发。「所以我们是平手。」
「妳还要继续等他吗?万一他跑到国外去了、或是出家当和尚了呢?」
「我等。妳呢?」
「妳都等了,我当然也等。」
「好啊,那就看我们谁的耐力够。」
何薇雅上了跑车,往前开了一段又倒车回来。
「上车吧,我们去吃饭。」
丁未来睁大了眼睛。「妳有没有说错啊?妳要跟我吃饭,不怕我毒死妳?」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妳多讲一点有关徐啸夜的事给我听。这三个月来,我冷静的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了解他。」何薇雅也是现代女性,失去一个男人她虽会感到痛苦,不过等时间一久,她就会慢慢想通许多事了。
她歪着头考虑了一下,然后便坐上了何薇雅的跑车。
「妳知道我的初吻是被他夺走的吗?我还用过苹果核扔他的头;他生气起来很可怕,还用脚踢我的屁股;为了破晓,他不但打过我一巴掌,还差点想掐死我喔!更绝的是,他很会打架,打起架来连我都甘败下风,还吓得黑社会老大差点尿裤子……很多事可以讲,妳要先听哪一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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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啸夜藏在哪里?叫他出来!」
丁未来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掩着耳朵,拒绝再听徐啸夜的养母嚷的那些刻薄话。
徐啸夜离开前帮徐氏企业抢下一笔大生意,只要他们好好做,这笔生意带来的庞大利润,可以让徐家再撑个五年没问题,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但压迫人成习惯的徐家人并不就此满足,不过也该怪他们内部的人才有限,因为生意虽然是抢下来了,不过后继无力,不但接连搞出了不少纰漏,加上不少厂商要求一定要徐啸夜出面才肯签约,所以不到半年的时间,徐氏企业内部已经被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了。
徐啸夜感恩,可不代表每个人的心肠都跟他一样,事业不顺加上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徐家开始把矛头对准他,连连放消息攻击他。
平浩大哥要她在办公室待着别出去,因为怕她一出去会忍不住动手海扁那个只会大声嚷叫的凶妇。
「他就这样离开,把一堆烂摊子丢绘徐家,要我们帮他收拾,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他才离开不久就出现一堆问题,如果他在公司再待久一点,那公司岂不是要被他变卖光?不成,如果他再不出现,回去我就要登报跟他断绝一切关系,以后他在外头惹出什么问题都不关我们徐家的事了!」
是谁搞出来的烂摊子啊!
丁未来两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她实在是气不过了,起身直接冲到外头想要去跟那些人理论,等到她杀到外头时,只见徐啸夜的养母气急败坏的带着一票人离开了。
「就这么走啦?」
江平浩抹了抹额头的汗。「他们只是想找借口来闹一闹,这样的情形已经很多次了,别理他们就好了。而且现在这家公司是我在管,我也有股份,他们还不敢动到这里来。」
「他们的目标只是啸夜而已。到现在他们都还死不认错,明明就是自己没有能力才把公司搞成这个样子,还敢把错都推给啸夜,说什么因为他带塞、不祥!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那正好啊,这样他就自由了。」萧美华甩甩手臂,刚才那群人硬要冲进来,她阻挡得好辛苦。
江平浩要其他员工先回去工作。「如果他们真的跟啸夜断绝一切关系,那就太好了,以后徐家的兴衰都不关他的事了,只是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也没跟你们联络吗?」本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
江平浩摇摇头。「我们还以为他有跟妳联络呢!」
「没有,他的手机停用了,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给我。我有时在想,他会不会为了要放弃以前的生活,所以打算连我也一块忘记了。」丁未来的心有点酸,她是真的这样想过。
如果他都打算要忘记她了,那么她还要记得他吗?
他会不会已经在哪个角落落地生根了?他会不会在天涯的彼端遇见一个女子,然后就跟她结婚生子,以前的一切就变成过往云烟,消失无踪。
她并不想变成云烟啊!
因为云跟烟没有生命,不会思念,更不会因为想念到难过而流泪。
但她会。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忘记一个人的,除非不喜欢这个人……」江平浩说得太快,当他瞧见丁未来黯然的神情,才连忙改口,「我不是说他不喜欢妳……」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平浩头顶挨了太座一记,但他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未来,我相信他不会这样的。也许他还在调适心情,所以才没有跟妳联络,妳可以想想,除了电话还有没有其它方法可以联络到他的。」萧美华对她说道。
她想了想。「e-mail……」
也许他还会收信,她忽然开心起来,连忙冲进办公室。
「老公,我们要不要跟未来说e-mail我们早写过了,可是啸夜都没有回信。」
「难得看她这么高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跟她讲好了,免得扫了她的兴。」江平浩说完便跟着萧美华回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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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等你吗?你还要我等你等多久?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跟薇雅姐姐变朋友了,虽然还不到好朋友的地步,但至少一块吃饭不会大打出手。很好笑吧?本来我们为了你差点要互砍,没想到你离开之后,我们反而能够和平相处,该不该说你是个祸水呢?现在的你在哪里呢?
薇雅姐姐本来跟我说她会等你的,而且她一定会比我有耐力,可是今天我们见面时,她说她放弃了,她不要再等你了。她说就算等到你回来,你也不见得会跟她在一起,那她再这样等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有好的男人出现时她就要忘了你,她要我也忘了你。啸夜,你要我忘了你吗?
有一件消息对你来说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你的养父母正式宣告跟你断绝一切关系了,所以你以后就自由了,不必再受他们的控制了。很想把这个消息跟你讲,可是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跟平浩大哥、美华姐都很担心你。
求你回个信好吗?就算你爱上别人了,至少也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都不回信给我,难道你真的定为了破晓才喜欢我的吗?如果定这样,我宁愿你不要喜欢我。
快一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出现在我面前?告诉你喔,如果你再不出现,小心我会爱上别人。别以为我不会喔,我真的会……是你不要我的,又不是我不要你的!
你这个大坏蛋、大魔鬼,当初我明明喜欢的是破晓,为什么会糊里糊涂的爱上你,你告诉我原因啊?我快要没耐心了,你再不回来,我就找别人爱去,你当真以为我没人要,只能等你啊!
我的心快死了……我还活着,可是我的心死了,被你捅死的……
我是丁未来,我要找徐啸夜,你不会连我的名字也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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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丁未来疯狂的传送e-mail给徐啸夜,她找的人却正在某家小吃店里当起跑堂。
「一号桌,一碗牛肉面、一碗大卤面。」
「四号桌,一笼汤包,一碗酸辣汤。」
「三号桌,一碗麻辣凉面、二十个水饺、一碗干面、三碗馄饨汤。」
十来坪大的小吃店坐满了客人,在外头等待的客人也排了一长串,掌柜的是一个头发染成淡金色的男子;而在各桌穿梭端面、上菜的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死阿宾,你怎么可以要大哥去端面!」
小吃店的老板被人捏起耳朵叫骂,比较熟稔的客人对于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家小吃店的老板跟老板娘都是一头淡金色的头发,眉目之间还保有些凶恶。就因如此,这家小吃店在刚开幕的时候,一些原本想上门的客人,在见到他们俩的模样时,莫不赶紧离开,深怕一吃个面就会卷进黑社会的砍杀纠纷里。
本来以为这家小吃店应该撑不过三个月的,没想到就在某一天,情况开始大逆转。
两个像混混般的老板跟老板娘一改满口砍砍杀杀的口头禅,脸上多了些亲切的笑容;店里也改成明亮温馨的装潢,不再像之前那样昏暗杂乱了,敢上门的客人当然也就变多了,再加上这间店面食的口味也确实不错,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这家小吃店还是存留下来了。
另外一个改变是小吃店在某天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的出现吸引了很多的粉领族、女学生、跟菜篮族的光顾,当大家听到老板、老板娘都尊称他为大哥时,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是他们的顶头大哥。
但是这个大哥的头衔可没有吓退那些女性亲卫队呢。
反正他长得一表人才、谈吐又不俗,就算他是黑社会大哥又怎么样?-样赏心悦目啊!
「臭女人,因为妳带爱爱去看医生,客人一下子突然变多了,大哥才会好心说他要帮忙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要大哥帮忙端盘子啊!他是大哥耶,比大姐头还有办法的大哥,你不要命啦!」被骂臭女人的正是小瑷,正在掌厨下面、煮水饺的正是她的老公阿宾,而她口中的大哥也就是徐啸夜。
「妳才不懂!这些女客人最喜欢大哥来端盘子了,有得吃又有得看,双重享受耶!」粗线条的阿宾一下把女客人的心思都点破了,害得一堆女客人赶紧低头猛吃,再也不敢偷瞄徐啸夜了。
这个笨老公,竟然把这些女生的心思都说出来了!小瑷揉揉额头,把爱爱先带到楼上休息,然后再回来跟徐啸夜换手。
「大哥,我来就好,你去休息吧。」
徐啸夜点点头,他把手上的托盘交给小瑷后,便转身上楼。
有没有听错啊?
小瑷转头看看店里的客人,怎么大哥一上楼就出现一堆叹息声啊!
中午的用餐人潮在一点之后逐渐减少,直到两点客人完全离去后,徐啸夜才又下楼来帮忙收拾碗盘。
当初会来到这里也是阴错阳差,离开徐家之后,他背起简单的行囊,先后前往希腊、义大利、西班牙旅行,这些国家都是他一直很想去的国家。以前为了破晓,就算他要出国也得选择地点,当然地点也由不得他挑选;现在他自由了,第一件事就是到他向往的国度,享受自由的旅行。
回到台湾后,他到一个个乡镇去旅行,结果在台中巧遇了小瑷跟阿宾,那时他们正想重新开始新生活,顶了一个小吃店,却因为不善经营差点倒闭。他心念一动,帮他们规划了一套新的经营方针,从内到外都做了一番改变,再配合一套行销手法,他们的小吃店就这样在他手上被救了起来。
比起以往经手的千万生意,他觉得能让「瑷宾」小吃店从亏转盈,才是他最大的成就。
「大哥,你跟大姐头吵架也吵太久了吧!」小瑷抱着爱爱走过来。
「没有。」桌子擦了一半,徐啸夜抬起头来。「怎么会这么问,我跟妳大姐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连朋友都不是吗?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动不动就说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至少你们认识啊,怎么会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小瑷,妳跟阿宾是不是觉得我待在这里太久了?」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吗?
小瑷连忙说:「大哥,你别误会,你帮我们把店做起来,现在还能赚钱,我跟阿宾都非常感谢你。所以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就算你要我们去砍人,我们也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我不会要你们去砍人,你们让我住下来我就很感激了。」
「唉!你感激我们,我们谢谢你,可是你却让大姐头难过。」小瑷顿了顿,「前几天我接到大姐头的电话,我记得你说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在这里的事,所以我也没有跟大姐头说,可是我还是不小心提到了你,结果大姐头就好久都不讲话,我喂了好久,她才终于又说话。」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恨你。」小瑷偷偷看着他。
她恨他啊!
这虽然不是他要的结果,但也行了。
就让她去过自己的人生吧;至于他的人生呢,他也要开始规划了才行。
他要为自己而活的人生。
三天后,徐啸夜留了纸条,带着随身行李,悄悄的离开了「瑷宾」小吃店,结果让接到小瑷通风报信赶来的丁未来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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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是许多人期待一家团圆的日子,可是对丁未来来说,却是一个很闷的日子。她的老爸、老妈都不回台湾,弟弟、妹妹也各有自己的活动,一个本该是全家团圆的日子,竟然落得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她不想一个人窝在房间里被寂寞吞噬,于是她在除夕这天搭上了南下的火车。
外婆会很欢迎她的到来的。
前几天她已经打电话告诉外婆了,说她今年要回屏东跟她一起过年,外婆还说要煮她最爱吃的菜,但是她只要求有火锅就行了。
冷冷的天气,热腾腾的火锅,光想她就觉得肚子饿。
接近外婆家的时候,丁未来的感觉忽然复杂了起来,十七岁的她,就是在这里跟徐啸夜、徐破晓比邻而居了近一年,只是如今景色依旧,却人事已非。
她在徐家门口伫立,那棵老榕树的枝叶还是往徐家方向生长,不过徐家大门深锁,只剩无人居住的荒凉。
移到外婆家门前,抬手按下门铃,屋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放下行李,双手展开,准备给外婆一个热情的拥抱。
门拉开--
「我好想妳喔……」她伸手往前一抱,搂到一个结实的身躯,跟外婆软软的身体触感完全不一样。
没有料到外婆家里还有外人在,丁未来连忙放开手。
「我想妳想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又有点陌生,丁未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人的真面目,他便转身逃进屋里去了。
那个身影……
「徐啸夜!」
她找了他一年多,他竟然躲在她外婆家!
明明一通电话就可以让她知道他的下落,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他让她难过了这么久,今天既然被她逮到了,她当然不能放过他。
丁未来抓起行李跟了进去,她在客厅堵到了想逃的徐啸夜,她把行李用力一扔,精准的打到了徐啸夜的小腿,趁他重心不稳之际,她冲了上去,把他压倒在地上,两腿一跨,坐上他的腰间。
「你还跑?你还敢跑!所有人都在为你担心,你竟然在这里!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你的消息?」丁未来愈说愈火,拼命用拳头搥打他。
「我得想想我的未来该怎么做。」
我的未来?听起来好暧昧喔!
丁未来摸了摸微热的脸颊。「那也用不着想那么久吧?」
「有些事想清楚点比较好,不过妳大概不能体会,妳的脑容量那么小……」
「住口!」又是一拳落在他胸口。「你总该跟我们联络一下吧!就算你不想跟我讲话,总可以跟平浩哥或美华姐讲吧,打一通电话又不会死!」
「我知道我的养父母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如果他们知道我跟你们还有联络,一定会天天去吵你们的。所以我想等时间一久,他们放弃我了,我得到真正的自由之后,再跟你们联络。」
「他们早就对外声明跟你断绝一切关系了。」
「我知道。」报纸登得那么大,想不看到也很难。
到目前为止他说的都有理,但是他让她陷入一种混沌不明的感情中后就落跑,这又怎么说呢?
拼命落下的拳头暂歇,她又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我去小瑷那边找你的时候你要溜走?是因为你不想见到我吗?」
「记得吗?是妳跟我说我们从此以后不要再见面的。」
她好像有说过,可是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他干嘛一直记着!
「你很烦耶,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的又记那么清楚!好,就算是这样,那我寄那么多e-mail给你,你总该回我一封吧?我写了这么多,你却一点回应也没有,当我是傻瓜啊!」
「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妳的e-mail,」他顿了顿,然后两眼瞪着她,「妳不会又寄到破晓的信箱去了吧?」
「啊!」经他一提,她才想起自己干的好事。「我以为你会收破晓的e-mail……」
「好,这个先不提,那妳的e-mail里都说了些什么?」
「既然你没看到,那就当作我没写过好了。」她怎么说得出口嘛!网路的好处就是这样,对着萤幕一点压力也没有,但一旦对着真人就……
瞧她一脸尴尬的模样,他大概猜得到她写了什么。
「妳是不是写了妳爱我?」冷不防脸上又挨了一记。
「才没有呢!」她脸上的温度好像更高了。
「想我?」
「乱讲……」继续打。
「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这个猪头!」
「不就是妳,丁未来小姐。」他轻轻的往她鼻子上一点。「早知道妳那么想要我回来,我就不必在外头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咦?他、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管你要去哪里流浪,又不关我的事!」
他轻笑。「哦,是吗?等我去收破晓的e-mail就知道了,到时候妳想赖也赖不掉。」
「你敢,不准你收e-mail!」
「电脑是我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不准!不准……」又是一阵乱拳落在他身上。
「我的天啊,未来,妳怎么打啸夜呢!」杨奶奶这几年耳朵不灵光,所以刚才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只是刚好准备好了年夜菜要叫徐啸夜一道吃,没想到却瞧见了外孙女把人家压在地上当沙包打。「我知道妳小时候跟啸夜不合,所以就没跟妳提啸夜前阵子回到屏东来的事,因为隔壁不能住了,我一个人又寂寞,所以就要啸夜在这里住下来了。我本来想说你们都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吵架,怎么知道长大了后还是一样呢!」
丁未来看到外婆出现,连忙站起来想装乖巧。「婆,妳误会了,我没有欺负他。徐啸夜,你快跟婆婆说啦!」
确定丁未来心里真的有他的存在,此时心情大好的徐啸夜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对啦,杨奶奶,她没有欺负我。」
丁未来笑着跟外婆说:「婆婆,妳听到了喔!」
「是喔。」杨奶奶搂住好久没有见面的外孙女。
丁未来扶着杨奶奶往饭厅走去。「婆婆,可以吃年夜饭了吗?我好饿!」
「可以了,我们一起来吃饭吧。」
徐啸夜跟在她们后面,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杨奶奶,我跟妳保证,丁未来不会欺负我的,因为她爱我。」
杨奶奶因为重听,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了什么,不过丁未来的耳朵可利了,她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脸还是红通通的,不知到底是生气还是羞赧?
「啸夜有说什么吗?」
「没事没事,他说他饿呆了,待会要吃五碗饭。」最好撑死他!
徐啸夜慢慢走到饭厅,扑鼻而来的饭菜香让他既感激又感动,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等晚上再来收破晓的e-mail,瞧瞧她到底写了些什么给他。至于他呢,这次也会回复,嗯,就回她三个字好了。
不知道她看到「我爱妳」三个字时,是会暴跳如雷,还是喜极而泣?
真是让人期待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