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匀一大早见到霏儿时,吓了一大跳,看来霏儿一定彻夜未眠才会这副大熊猫眼、加上一脸的憔悴,及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霏儿,怎么了?我看你这阵子不是都满快乐的,而且听老太爷说你和费孜哲的感情也不错,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愁眉苦脸呢?”
“妈,我昨天一夜没睡,一直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孜哲我的真实身份,尤其他从前天就一直关在电脑室没出来,让我想告诉他实情,但是我知道他讨厌人家欺骗他,我……”霏儿沉静的解释。
“霏儿,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要一直关在电脑室,还让你因此想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呢?”马匀关怀地问道。
“因为他的电脑被人切入了,窃走了一大堆机密的文件资料,而且还被设定自动销毁系统,从前天到现在他们一群工程师依然找不出破解的方法。”霏儿语气让人感到非常的无奈。
“那你可以帮他们啊!依你这个电脑女神童的才能一定能帮他们……”
“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帮他们呢?他们根本不让我靠近电脑室一步,我……”霏儿非常的懊恼。
“那你就自己决定吧!不管你作什么决定,妈一定支持你。把早餐吃了,等会儿再去费家看一看吧。”在马匀支持的关怀下,霏儿满眶的泪珠滚了下来,马匀把她拥在怀中,她趴在马匀的胸前痛哭,她好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已经混乱得不知从何说起了。
“好!别哭,不管你决定怎样,妈一定支持你,我只要你能快快乐乐的就好了。”马匀右手一边轻拍着霏儿的背部,一边伸出左手轻抚着她那头柔细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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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草坪,霏儿在电脑室里看到费孜哲,他正与陈安琪讨论着,看他们心急如焚的模样,她更加过意不去了。
本已苍白着一张脸的霏儿,此时更加的沮丧,她踩着重重的脚步准备回到厨房去做完今天的工作。
一进入主厅,霏儿就看到程威翔忙碌地打电话,一直在张罗破解那个自动销毁程式的方法。看着他们每个人的憔悴、尽心及合作,霏儿终于熬不过良心的煎熬,她急忙地走到电脑室。
程威翔颤抖着声回答着费孜哲,“我刚才打了,但是一直联络不上齐于霏本人,她的秘书要我过十分钟再打。”
“该死!我自己去打给他们。”费孜哲激动地站了起来,伸手拿起话筒。
“什么!人在东部,可是你们联络不上她?”费孜哲口气激动得要她们尽快再联络一次。
“什么事?”霏儿问站在一旁的程威翔。
“我们已经把最后一线的希望放在纬翔,那个著名的电脑女神童——齐于霏的身上,本来还寄望她来帮我们破解,但是这会儿她去休大假,虽然已经知道人在东部,但是就是找不到她的人……”
“我来吧!”
霏儿一把坐在电脑前面,费孜哲一见到霏儿在电脑前面,他马上激动地拉起霏儿,“该死!霏儿现在关系着我费哲软件的存活时机,你别闹了好吗?”
霏儿一把拨开他的手,再一次坐了下来,专注着荧幕上的连环套程式,然后头也不回地说:“我就是那个电脑女神童齐于霏。”
“什么?”费孜哲更激动拎起霏儿的领子,把她一把拉了起来,正对着她的眼神问道,“你再说一次。”
“我就是齐于霏。”霏儿正对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再说一遍。
“好,那你证明给我看。”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费孜哲的脑袋,霏儿是‘齐于霏”,那不就是齐居页的…… 霏儿闻言,把领子从他的手中拉回,并且拿起桌上的电脑拨了她办公室的专线,“李秘书,我是齐总经理,你告诉他们我是谁。”然后就把听筒丢给费孜哲,一头钻进那个有点棘手又不太棘手的自动销毁程式。
原来这个程式是利用中国九连环的原理所设计的,只要一个密码打错,不但要一切从头开始,而且也会跟着加快自动销毁的时间,本来是三天后才会自动销毁的程式,让他们一再的尝试错误之后,现在再过二十分钟,如果还没有解开这个程式,那么费哲软件的一切档案资料及文件都会销毁,也就是费哲软件的一切会毁之殆尽,所以整个费哲软件“金头脑”才会陷入恐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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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霏儿从电脑室走出来时,倚在门口的费孜哲,抬起头来注视着她,他一头凌乱的发丝,领子敞开着,身上丝衬衫皱了,而解开扣子的袖子已经卷到手肘上,他不再潇洒高傲,有的只是一脸的憔悴和不满。
唉!这个小女佣该退场了,她想。
“还好吗?”费孜哲看她一脸倦容,一副累惨的模样,只剩那倔强的下巴支持着她一脸的憔悴,“辛苦你了,霏儿。”
“我累了,只想回到芸园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不想知道是谁做的吗?”费孜哲尝试着打开话题。
“不想,因为我早就知道是谁了。”霏儿头也不回地回答,准备要走回芸园。
费孜哲一把拉住她,粗哑的开口,“我想你欠我们大家一个解释。”
“对不起欺骗了你们大家,其实我……当初是因为我被强迫休假三个月,我想回来东部看看我爸和我妈。”她继续说道:“当我从芭乐树上掉下来,你误以为我是来应征,而且又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是个休学的十八岁小女生,让我沉寂好久的幽默冒了出来,在觉得好玩的前提下,我就决定来玩这场游戏,不但可以打发时间,还可以稍微教训一下你这个只重外表的自大狂……对不起!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你为什么要如此欺骗我呢?我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费孜哲激动地握住霏儿的肩膀,并且沉痛地问她。
“孜哲,我只能说我很对不起。”霏儿沉静地把脖子上的凤形玉佩拿下来,塞在他手里,“我想这个东西该还你。”然后一把推开费孜哲跑了出去。
“霏儿,我……”
费孜哲回过身来,呆立的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逝在黑暗中,他才让眼眶中早已盈满的水珠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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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煎熬的日子在公司和家中往来,孤独和寂寞的啃啮让霏儿更形消瘦,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费孜哲从她的生活中给剔除掉,虽然知道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但是到底要多少的时间才够呢?
一波波的寂寞几乎吞吃了她的生命力和活力,但是身为一个主管人员,她没有资格感到沮丧颓废,她必须打起精神去面对每一天的挑战。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依然拿不出以前那种热爱工作的冲动,她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再加上她的胃口极差,整个人比被迫休假前更形惨白、瘦削、憔悴得令人不禁为她担忧。
“霏儿,你看起来又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了。”齐居页望着自己的孙女,那苍白、憔悴好像随时都会病倒的样子,不得不再一次的干涉她的生活,“难道你还没有从工作过度中得到教训吗?”
“爷爷!我没有工作过度,我只是……”霏儿激动地站起了身,准备抗议时忽然一阵昏眩袭来,让她猛然眼前一黑,身子也跟着滑了下去……
当霏儿幽幽转醒时,她看到一脸担忧的齐居页,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没有工作过度?”齐居页眯着眼睛看她,“那么是谈了个轰轰烈烈的恋爱了哦?”
“爷爷,我……”霏儿望着他关怀的眼神犹豫了,如果告诉了他,那自己一定会泪洒当场,但是不说,依爷爷的个性他一定会逼问,那结果还不是一样,不如就说了吧……
于是霏儿就话说从头,从应征广告的误会说起,一直到费哲软件破解自动销毁程式后的离别,霏儿在一向疼爱她的齐居页怀中把这些日子来的苦闷都吐了出来,而齐居页也适时提供他的怀抱给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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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霏儿舍弃了停车场的车,沿着街道缓缓的走回她自己租赁的小公寓。
霏儿不自觉地把手放在松垮的浅绿色套装上,轻轻地抚着稍微突出的腹部,她决定要留下这个新生命,不管在经济上或是心理上,她都有这个能力来照顾这个小宝宝,而且最可贵的是这是她和费孜哲的结晶,无论如何她都舍不下这个小生命。
在深夜十二点多的街道已经少有人迹了,霏儿却依然优闲地踩着轻快脚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尤其是这几年常常都工作到深夜一、两点才结束,而每回当她回到公寓住处时,管理员也都会习惯性地朝她点点头,只是她觉得今晚的管理员笑得灿烂了些;霏儿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在听到宝宝的消息后,让她心情变好了,所以才会觉得每个人都跟着自己快乐起来了。
当她把钥匙插进门锁正准备打开门时,她发觉门并没有上锁,在战战兢兢打开门后,她愣住了。
费孜哲熟睡在长沙发上!
该是管理员打开门让他进来等的,但他又是如何诱使那刚正不阿的管理员开门让他进来的呢?看来他大概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霏儿走近长沙发,望着费孜哲熟睡的脸庞,额前那绺乌黑如子夜的发丝垂落在眉眼,为他增添了不可抗拒的诱惑,而一向紧抿的薄唇此时在嘴角漾着浅浅笑意,原来睡着后的他少了一份成熟的坚毅,长而翘的睫毛下遮掩了他那双精练的眼眸;霏儿不自觉地俯得更低的细看着他睡容……当她正想伸手去轻抚他的眉眼间微皱的眉头时,费孜哲碰巧张开眼睛。
“对不起,我等得睡着了。”惊坐而起的费孜哲,讶异的看着出现在眼前这张放大的脸部特写,发觉竟是日思夜想的霏儿时,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我从八点多就在这儿等你,没想到你每天都工作这么晚?”
“也不尽然啦!只是碰巧这几天有个比较棘手的Case,才拖到这么晚。”霏儿也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尤其在他的目的未明前,更是持着保留的态度。
“霏儿,看起来我们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你过得不错。”费孜哲看着霏儿那副平淡的表情,他有一些迟疑,虽在来T市找她的路上,已经下定决心要带回她,但一见到她一副无所谓的平淡表情时,费孜哲有了犹豫的念头。
“不错呀!那你呢?你应该更不错,尤其又有陈安琪那位得意兼美丽的助手,什么时候要请我吃喜酒啊!”霏儿看着对面思切的人,潇洒帅劲依旧,而自己倍尝的相思苦并未出现在他脸上,看来该是他喜事近了吧!
“我不觉得,我……我不能吃、不能睡,更别提工作,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我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道这些日子来你都不曾想过我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正饱受相思之苦吗?”费孜哲又懊恼又激动地抓爬着他那头柔细整齐的发丝,神情痛苦的诉说他的心境。
霏儿闻言,抬起头望进他深情真挚的眼眸,好想就这样投进他的怀中,把满腔的深情回报给他,但是她理智的想到陈安琪,他并没有提到陈安琪。
“那陈安琪呢?她不是和你感情深厚,她不是常以费宅的女主人自居吗?”
“不,我从来就不曾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关系,那只是她自己主观的认为,而且我一直都是那么的爱你,霏儿,难道你都没有感受到吗?”费孜哲激动辩解着,“何况在陈安琪这样的伤害费哲软件之后,我更不可能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了。她一直无法接受我不爱她的事实,她一直以为我是爱她的,本来未遇到你之前,我觉得就是娶她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但是我爱上了你,我不要没有你的未来。”
“我……”霏儿不晓得该如何去反应,尤其她真的不敢肯定他的爱。
“霏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不能听听你的心,不然你看看我的眼,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费孜哲望着霏儿那紧蹙的眉头,他深情的低叫霏儿,想借着他的深情告白来唤回霏儿。
一阵沉寂笼罩在他们之前,他们两人的眼光胶着在一起,但是谁也没有动;霏儿等着费孜哲进一步的叙述,而心正翻腾着到底要不要信任他;费孜哲则沉静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我知道你一直把它当作一个玩笑,但是……”费孜哲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霏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突然激动地拉住霏儿的手,一个使力把她拉近,“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再认真不过的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在书房中我才惊觉到我自己的感情,我……”他紧张地抓了一下他那头已经有些凌乱的发丝。
“我一直告诫自己别扼杀了你的青春,和自己的感情作战,因为我一直相信你只有十八岁,但是我做不到,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让我无法克制,而你……”他停了下来,激动的情绪让他需要一个缓和的时间,他也等着霏儿说说话,但是她依然没有开口,“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我的告白、我的深情你都没有感受到吗?”
“罪儿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你至少有些反应,就是有些许的惊讶也好,还是你真的能无动于衷?”
霏儿心疼他声音中所传达出来的痛苦,她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我当然爱你,我在遇到你时,就爱上了你。”
“哦!霏儿,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从现在我一定会好好的疼惜你!”费孜哲激动地拉近她一把拥她入怀,强烈而激动印上她的双唇,双臂把怀中的人儿收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确定再一次的拥有霏儿。
“别哭,霏儿。”他深情地环抱着她,低沉深厚给人安全感的嗓音柔柔的安慰她“我的宝贝”。他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虽然一开始,我真的无法谅解你的欺瞒,但是比起我失去你的痛,那就不算什么了,而且我在经过没有你的日子的煎熬之后,我觉得我再去计较你的欺(这里一定也缺一行句子)
瞒的危机。说来好笑,我还一直口口声声要帮你,想不到,到头来被帮的人是我呢!”
他笑笑的把怀中的她抱得更紧,“我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傻瓜,但是我已经改变,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会接受的。”
“哦!孜哲……”霏儿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表示。
费孜哲伸出右手食指轻点住她的双唇,“什么都别说,你只要点头答应嫁给我就好。”
霏儿羞涩的红着双颊点了点头,费孜哲兴奋地在她红嫩的双唇印下他深长而坚定的一吻。
“那你是不是可以再把这个凤形王佩收回去了?”费孜哲从口袋中拿出凤形玉佩,轻柔地为她戴上,并且给她深情的一吻,在两人都迫切需要氧气时,他才抬起头起,“霏儿,我的深情只为你而放,希望我们以后的五十年能够相知相爱相惜,希望你以后别再调皮的隐瞒重大的事。”
“那卜卜怎么办呢?你对卜卜会过敏,但是我又舍不下卜卜……””霏儿话还没有说完,卜卜早已经咬住费孜哲的裤脚,而他那强忍受它的表情,实在有些令人爆笑。
费孜哲一脸难色地望着卜卜,再望着霏儿,来回看了看,他以着坚决无比的语气回答霏儿,“这点痛苦跟得不到你的痛苦比起来,不算什么,只要它睡觉的时候,别窝在我身上就好了,我怕我会是第一个被松鼠谋杀的人,还是因为对松鼠过敏打喷嚏而身亡的。”费孜哲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好笑的笑了起来。
霏而迟疑的望着费孜哲一脸爱意的笑容,她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小孩算不算件重大的事?她并不是故意要怀这个孩子,自己该怎么办呢?
费孜哲见她迟疑着的为难表情.他紧张地逼问她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重大的事忘了告诉我?”
“我……我……”霏儿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说才不会惹恼他。
“我什么?你到底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说就是了嘛!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你不会生气,我才要说。”
“哦!好吧!我绝对不生气。”费孜哲懊恼地看着她紧咬着嘴唇的模样,只好先答应她绝不生气。
“我怀孕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霏儿低着头,她怕一看到费孜哲的表情就没有勇气说。
“什么?”费孜哲错愕的再问一次。
霏儿一听他的口气.忽然气得抬起头来怒瞪着他,“我说我怀孕了.如果你不要——”
费孜哲忽然一把抱起她.并且高举着她转了三圈,高呼着,“哇呜!我要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