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路离市区约半个小时车程,在日向路中间地段的右侧有着两栋有如双胞胎似的公寓,称之为“日向新社区”,在那儿共有一百户人家,其中一户,也就是右侧大楼五楼B栋住了一位单身女郎,她的名字叫做席馥蕾。
席馥蕾,今年二十八岁,是个标准又认真的上班族,每天准时八点五十分到办公室,倒了一杯最爱的糙米茶给自己后,她会开始整理今天总经理所需要的所有资料,九点上班钟声一响后,精明干练、有效率的席秘书便开始了她忙碌的一天。
大学毕业至今,她在“语成”一待就是五年的时间,除了总经理之外就要算她最资深,所以她虽名为总经理秘书,事实上她几乎管遍公司大小事,公司同仁大多对她恭敬有佳,敬称她为“万能秘书”。
然而所谓“树大招风”,有人喜欢也就有人视她为眼中钉,并常在背后暗讽她为“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当然别人会这样叫她并非无道理,因为芳龄二十八的她一直乏人问津,不过这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丑,会让人早上见了晚上会做恶梦型的,她只是太过于精明干
练,太过于一板一眼和太过于一丝不苟,没有一点可爱女人的姿态,会让男人看了不自觉倒胃口而已。
一个女人走到她这种地步很可悲吗?
事实上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因为对于席馥蕾本身来说,面对这种事她根本是乐不可支地乐见其成,毕竟“万能秘书”在上班时间就是万能的,她又怎能让私事打扰到公事呢?所以没有人追求对她来说倒也省了不少事,更何况她又不是一个真正“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她只是觉得做个快乐的单身贵族比当个家庭主妇幸福多了,要不然像她这样一个交游广阔的女人,想娶她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哩!
其实不要光看她上班时的死样子,她这个人是很懂得享受生活的,尤其在下班后的她和上班的她根本判若两人,因为下班以后的席馥蕾总是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到PUB、Disco、舞厅去跳舞、喝酒、交朋友,而这种双重性格的生活她至少过了三年之久却始终没被人发现。
就让人继续误认下去吧!反正她又不会因此少一块肉,她是这样想的。
“席秘书,这份报告张主任说有错,可是……我怎么看这些数据都没错,我……你可不可以帮我?”突然张亚芳走了过来,吸着鼻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说。
“我看看。”席馥蕾毫不吝啬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报表,然后低头看了一会儿,“数据是没错,但叙述的部分文字打错了,你看这个应该是‘颜色’吧?你却把它打成了‘频色’,还有这个‘横滨’你却打成了‘棋滨’,我想张主任说的错误应该是指这些才是。”
“呀,我怎么一点也没注意到错字的问题。”张亚芳轻叫了一声,有点羞惭地红了脸,“谢谢你,席秘书。”
“快去修改重印吧!别让张主任久等了。”席馥蕾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对她说,然后再度埋首电脑中,双手劈哩啪啦地继续敲打键盘。
“席秘书简直就像女超人嘛!几乎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办公室的另一角坐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忍不住对旁边的同事说。
“对呀!我也这样觉得。”另一个附和地点着头,“不过像她这样太过卓越也不是好事。”
“为什么?”陈芸芸才刚到这个公司上班一个月而已。
“没有男人敢要呀!”林星美小声地对她说,“我跟你说哦,我在这里工作三年了,却从来不曾见过席秘书接过私人电话,更不曾听说她有男朋友、约会之类的事,当然更不用说什么追求啦!事实上我们都在猜,她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处女。”“你在开玩笑?”“我干么,无聊吗?”林星美大翻白眼,“事实上我偷偷告诉你,只要在这里待过半年的人都知道席秘书
除了有个‘万能秘书’的外号之外,还有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的称号。这是去年辞职的王庆和给她的封号,听说呀,他曾经追求过席秘书却被拒绝,所以一气之下就到处宣传席秘书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从此以后只要有人受了席秘书的气,就会在后面骂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她真的是吗?”陈芸芸满脸的疑问。
“我怎么知道?不过大家都觉得八九不离十就对了。”林星美耸耸肩。
突然邻桌的杨明玉探头过来问:“喂,小林,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跟我们去PUB玩?”
“当然要。”林星美阿莎力地点头,随即又问身旁的陈芸芸,“你要不要凑一脚?”
“好啊。”陈芸芸想了一下点头,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事的样子突然说,“要不要顺便问一下席秘书?”
“她不会有空的。”林星美想也不想地回答。
“可是……问一下好不好?”陈芸芸不想放弃,她想,自己来这儿一个月受到席秘书照顾满多的,刚刚听林星美说了一堆席秘书的事,似乎觉得席秘书之所以会不受男人的欢迎,大概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平凡乏善可陈的关系,如果有机会带席秘书到PUB之类的场所走走,说不定多少能有所改善。
“问一下好不好?”陈芸芸再次向林星美与杨明玉征问。
“好吧,你要问就去问好了,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会答应的。”杨明玉回答。
陈芸芸兴匆匆地往席馥蕾方向走去,只见没一会儿就皱着眉败兴而归。
“怎么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杨明玉有点落井下石地说。
“你们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陈芸芸不懂。
“因为我们以前也问过她了,而她每次都笑着摇头说:‘很抱歉,我晚上有事’,她刚刚是这么回答你吧?”
陈芸芸点头,然后又问:“她真的有事吗?”
“天知道。”林星美回答,“总之我们能干的席秘书从来都不参加下班后公司同仁的聚会,如果你想在晚上看到她,除非是她在加班,要不然就直闯她香闺,否则的话——难、难、难。”
“那你们会不会好奇她晚上都在做什么?”
“有什么好好奇的?”杨明玉奇怪地睨陈芸芸一眼,“她一定是准时回家,然后吃晚餐、读读书、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偶尔租支A片看一看以刺激失调的荷尔蒙,然后再准时洗澡、睡觉,第二天准时来上班喽!”她说得像背书一样流利。
“你怎么知道?”陈芸芸瞠目结舌地瞪着她。
“我猜的啦!你以为真的呀?”杨明玉翻了一个大白眼,“好了,别净谈些不关己之事,我们来讨论一下
晚上要到哪一间PUB吧。”
“我以为你已经有腹案了哩!”林星美瞪了她一眼。
“有是有呀!但至少还是要讨论一下吧,要不然到时候败兴而归的话,你们全部怪到我身上来,那我不是冤死了。”
林星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你这个女人就是永远不吃亏,是不是?”
“当然,我……”
“喂,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们三个聊够没?”杨明玉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乐不可支的气氛,是陈经理。
“对不起。”三人吓了一跳,马上异口同声地道歉,随即低头工作不再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了。
☆ ☆ ☆
“席秘书我先走了,星期一见。”
当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人向她道再见离去后,席馥蕾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扭扭僵硬的脖子松弛一天累积下来的疲惫。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钟,六点一刻,换个装、吃顿丰盛的晚餐,再去和朋友相约的地方,然后一起出发到“花花公主”仕女沙龙,算一下时间,她们应该正好可以赶上八点半的开场秀才对。
何谓“仕女沙龙”呢?其实它还有一个比较通俗的名称,就是牛郎俱乐部。
而所谓牛郎就是用炫目的外表和甜言蜜语来迷惑女性,让女人们心甘情愿掏出大把钞票,双手奉上。他们有如猎犬一样,当寻到目标后绝对是死咬不放。当然如果对方被捞光就另当别论了。
席馥蕾虽然爱玩,但她发誓从来不曾涉足那种非常“性”的声色场所,至于今天——是第一次,她发誓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不过,这么一说就更令人讶异了,她今天到底是为什么会要去“花花公主”仕女沙龙呢?
其实有两个原因,但说出来也不稀奇。原因一,因为她常听周遭朋友说“花花公主”里面的牛郎有多帅、多挺、多性格,让她听久了自然心动的想去一探究竟。至于原因二,这一点就比较有私人色彩性了,因为她想找个牛郎帮她除去那片处女膜。
她实在厌恶公司那群缺德鬼在背后叫她“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因为二十八岁的她虽不至于嫁不出去,但却真的是个处女。她讨厌被人说对的感觉,即使根本没人知道何谓事实,但她就是讨厌那种感觉,所以趁着今天,也就是她农历二十八岁的生日,她决定要除掉那个心里永远的疙瘩来为自己庆生。
至于她为什么要找牛郎呢?最主要原因是她怕痛,人人不都说女人的第一次会痛吗?她实在不想让自己难受,但又不能不除掉那层薄膜,所以她干脆找个技
术高超的男人来帮自己完成这件难事,而想来想去就牛郎是最有资格人选了,而且完事后银货两讫、一拍两散不也很方便得很吗?所以就今天了,她一定要摆脱“老处女”这个令人憎恶却又名副其实的称号。
换上独树一帜的席馥蕾穿着,紧身短洋装勾勒出她姣好的美丽身段,而短裙则将她完美的修长双腿展露无遗,戴上隐形眼镜,涂上淡淡的亚顿三十七号口红,再将编成麻花辫的长发解开,席馥蕾的变化可以用“惊人”两个字来形容。
她搭电梯直达停车场,开车离开公司后独享了一顿烛光晚餐,随后即按照计划和朋友在八点三十分准时进入久闻其名的“花花公主”仕女沙龙。
“花花公主”给人的感觉可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建筑、装潢、陈设都华丽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当然更不用说那些英姿勃勃、金玉其外满场走动的牛郎了。
席馥蕾随着两个女朋友一走进“花花公主”,随即看见两名金装玉裹、玉树临风的男子迎面而来,而且对待她身旁的朋友有如金兰之契,那种黏昵的感觉立即说明两人之间的交情匪浅。
“越云,这位是我的朋友,席馥蕾,她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没有要好的朋友,你可不可以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李欣薇对迎向她的男子说道。
“这简单,交给我来办吧!”化名越云的牛郎立即将笑脸转向席馥蕾,“席小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呢?”他礼貌地询问。
“当然是要最优秀的喽!”李欣薇替席馥蕾回答,“越云,你没注意到馥蕾有多优秀吗?重要的是她可不是那种虚有其表的人,她不仅有做人的外表,还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和美丽的心地,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当然要配上你们店里最优秀的人喽,你还问个什么劲呀!”
“别气嘛欣薇,我这就去找店里最优秀的来,但是你可要等我哦!”越云有些撒娇地对李欣薇说。
“快去啦!我会等你的。”李欣薇没他法的白了他一眼,随即拍他一记屁股笑道。
席馥蕾非常努力地压抑着狂笑,老天爷!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男人呀,竟然可以为了赚钱而任由女人将其自尊踩在脚底下,拍屁股调戏……我的老天爷!亏李欣薇做得出来这种事。
“馥蕾,花钱的是大‘姊’,等一会儿要是越云介绍的人你不满意的话,你可以直说,可不要委屈自己哦!”李欣薇明目张胆地对她说,一点也不忌讳在一旁与许湘婷打得火热的牛郎。
席馥蕾淡淡一笑点头,随即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着,“如果我另外看到满意的男人,可以主动找上他吗?”
“照理说应该可以,但是对方如果在忙的话,你不能打扰人家,然后下次来时你可以先用预约的方式点他。”
“也就是说现在不能将脑筋动到那些正在接客的男人身上就对了。”席馥蕾将目光移离那一桌桌相谈甚欢的男女身上,开始注意周遭落单的人影。
“也不是这样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上哪一个男人的话,我可以请越云帮帮忙,他在这里待了满久一段时间,说不定他有办法帮你将那个男人调过来也说不一定。”李欣薇告诉她,“怎么样,你是不是对哪个男人对上眼了?”
席馥蕾摇摇头将目光拉回,她还是先看看那个越云带来的人选再说吧!
“馥蕾,老实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跟我们来这儿的,以前每次问你,你都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这回怎么突然想开了呀?”
“好奇呀,好奇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男人,让我们李大小姐不惜连棺材本都翻出来用呀!”席馥蕾冷嘲热讽地说。她们这群朋友最大的优点就是互揭疮疤,绝不说假话。
“看了以后觉得怎么样呀?值得吧!”李欣薇一点也不在意,反而露出一脸不可一世的得意貌,为了越云她甚至可以下海去捞。
“欣薇,说实在的,我并不赞成你这种行为。”席馥蕾淡淡地说,她不是那种交浅言深的人,但该说的话她也不会吝惜。
“我知道、我知道。”李欣薇挥挥手不在意地说,随即像看到什么宝物似的眼睛一亮,“越云,你若再晚一秒回来的话,你就可以见到我身旁坐别的帅哥了,你怎么去那么久嘛!”她一把将未站定脚跟的越云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口中忍不住抱怨着。
“欣薇,我可是尽心尽力去完成你的交代耶,你怎么可以怪我来得晚呢?”越云有些委屈的看着李欣薇,“何况,你看,我真的把我们店里最优秀、最红的幻麟带过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呀?”他倾在她耳边呼气道。“你好,我叫幻麟。”
看着眼前号称最优秀、最红的男人,席馥蕾不得多看了两眼,老天爷!就算她知道牛郎靠的全是那副骗死女人不偿命的美丽外表来赚钱,但真的看到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时,那种感觉可不是用说就说得出来的。
她相信眼前这个叫做幻麟的牛郎之所以会成为红牌,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别说他那白皙、英俊的脸庞和那双深邃会勾人的双眼,就拿他那比例完美的身材和那口性感的声音,他绝对有迷死全天下女人的条件,而这也难怪他会来当牛郎了,赚钱不必费吹灰之力嘛!“你好,我是席馥蕾。”“我可以叫你馥蕾吗?”见她点头,幻麟立即热情的坐在她身旁与她攀谈了起来。
席馥蕾明显的感觉幻麟拼命想让她快乐,拼命想
找话题跟她聊,但她却始终感到意兴阑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幻麟根本就不是她心目中所要找的牛郎,因为他太帅、太受欢迎了。这样说起来会不会很奇怪呢?哪有人来找牛郎会嫌对方太帅的,可是呢,她席馥蕾就是特别——怪!
其实她会嫌对方太过帅、太受欢迎也不无道理,因为她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选一名技巧高超的牛郎帮她破处女膜的,只要是牛郎的话,她相信对方技术一定都颇为高竿,但说真的,如果她找一个太过帅、太受欢迎的牛郎来做这件事的话,那么另一个隐忧就出现了,那就是性病的问题。
受欢迎的牛郎想必性交的对象一定比较多,那么相对得性病的机率也高,她才没有那种破釜沉舟,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伟大情操哩,所以她当然得做多方面的考虑喽!
也因此当她来此之前,在她心里就已经有了腹案,她要找一个不起眼,看起来不受欢迎的牛郎来完成她这件壮举,这样一来自己不仅可以达到目的,还可以不必担心什么性病之类的问题,更不必怕如果那个牛郎来对她纠缠不清时该如何应付,如果是不起眼的牛郎的话,她只要简单一句“你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呀!”就能将他赶走,这样一举数得多好!
可惜席馥蕾偷窥了四周半晌,就是找不到她认为不起眼的男人,害得自己那种朝朝暮暮期待的欢欣都不见了,唉!难道天下的丑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李欣薇转过头看她,“怎么了?你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咦?什么,没有啦!”席馥蕾言不由衷的说,事实上她真的很无聊。
“对不起,让你觉得无聊。”幻麟忙不迭的道歉。
“你在说什么呀,幻麟,你怎么可能让女人觉得无聊呢!”许湘婷娇笑了一声,脸上是一副喜新厌旧的标准表情。
“馥蕾,如果你有中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李欣薇不想让幻麟觉得丢脸,遂在她耳边轻诉着。
“嗯。”席馥蕾点头,但问题是她就是找不到中意的嘛!真是头痛!
“对不起,我想上一下洗手间。”她突然说,也许见不得人的牛郎都躲在后头,她可以乘机逛一下,说不定……“那我带你去。”幻麟说。“呃……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往哪个方向去就行了。”席馥蕾镇定的说,心里却暗叫,那怎么可以,如果让你带我去那我找人计划不是全完了吗?“那……你往这边直走过去,然后右转就能看到了。”幻麟也不执着,事实上他早就想离她远一点了,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被冷落的客人,真是大大
打击到他所向无敌的优越感了。
“谢谢。”
离开座位,席馥蕾慢慢的晃到厕所,当然所到之处一对对的男女皆没逃过她的利眼,可惜的是真的没有她中意的,老天爷!难道她今天真的会入宝山却空手回吗?
带着拧紧的双眉,她低着头离开洗手间,心中的郁卒无人知,今天是她二十八岁生日耶!竟然连小小的一个愿望都无法达成,老天爷对她也未免太薄了吧,唉!
“啊!”哀叹声变惊叫声,席馥蕾一点也没注意到前方有来人,竞一头撞进对方怀里,而那个胸膛却又硬得跟铁块一样,害得她不得不哀叫出声。“好痛。”她揉着额头喃喃自语的念着。
“你没事吧?”
头上传来冷漠淡然的声音让她抬头,却在惊见对方的样子时让她瞠目结舌的忘了闭上嘴巴,老天爷!这个男人也是“花花公主”里的牛郎吗?好……好吓人!
见到眼前的女人一脸被吓呆的表情,赵孟泽差点没诅咒出声,他知道自己的长相有点吓人,但也不至于让人吓到说不出话来的程度吧?天杀的!要不是自己急着要“撇尿”的话,他应该直上顶楼自己的专用室去才对,也不用一进店里就吓到客人,真是……他妈的!他不等对方有所回答,直接闪过她进入男厕。
瞪着消失在厕所的背影,席馥蕾好半晌才回过神。
老天爷!就是那个男的,她要找的牛郎就是他!没有出色的外表,有点吓人,又有很好的体格,不像外头那些小白脸全身软趴趴,摸起来很恶心的样子,她心目中要找的牛郎就是他了!
暗淡的目光刹那间亮了起来,席馥蕾回复往常在晚间的充沛精神,摩拳擦掌的准备将那名牛郎占为己有,管他今晚是否有要坐台,是否有人钦点、预约,自己是非将他抢到手不可。
靠在走道的墙壁上,她守株待兔的等着那名牛郎从男生厕所出来,然后一分钟之后,她再度看到他,这回她真的是仔仔细细将那名牛郎从头看到脚了。
这回看他,他没有先前那般吓人了。高高的,约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壮壮的,但一点也不肥,而自己刚刚撞到的应该就是他身上的肌肉吧!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直挺有味道的鼻子,然后就是藏在大胡子下看不见的嘴巴。
席馥蕾想,自己刚刚之所以会被他吓到,就是因为那片黑压压的大胡子吧!
他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走起路来给人家威风凛凛的感觉,事实上他却什么也没做,和一般人一样一步一脚印,但就是很奇怪……反正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了,有点特别又说不出来哪里特别。
“等一下。”在他视而不见的走过自己眼前时,席馥蕾一个箭步拦住了他。
赵孟泽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着挡在他眼前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点你坐台,或者今天晚上包你出场吗?”她直截了当的对他说。这就是她“万能秘书”席馥蕾的做事原则,一旦目标锁定,绝对勇往直前,绝不拖泥带水。
赵孟泽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这女人竞将他当成店里的牛郎,什么坐台、包出场的,她是乱视还是脑筋有问题?外头一堆令人垂涎的正牌牛郎不找,竞找到他这个鬼见了都愁的“黑街教父”赵孟泽身上来,她八成有问题!他蹙着眉头瞪着她看。
“我知道这样子请求对你有点为难,但是你可不可以干脆请假一晚陪我,至于你所有的损失我加倍给你,可以吗?”见他不讲话,席馥蕾拿出看家本领——利诱。
“你想要什么?”瞪了她半晌,赵孟泽终于说话了。
“带你出场还会要什么,当然是要你陪我睡觉喽!”席馥蕾一点也不避讳的直说,“至于价钱的问题,全由你来开价。”牛郎们要的不就是钱吗?利用这一点她绝对不吃亏。
赵孟泽蹙起的眉头现在可以用纠结来说了,他实在想不透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有病还是怎么的,把他当店里的牛郎已经够夸张了,竟还要自己陪她睡觉?!这真是太好笑了,没想到他赵孟泽竞也有轮到受女人倾慕自动献身的一天,那花心浪子楚国豪一定会笑死的!
“怎么样,可以吗?如果是价钱的话,你要三倍也没关系。”
“为什么?”赵孟泽问出心底最直接的问题。
眼前这个女人长得不能说倾城倾国,但独树一帜的引人气质却令人不容忽视,他相信想跳上她的床的男人其数目一定不在话下,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牛郎?而且还看上他?这实在令人费解。
“你们做这种工作常会问客人为什么吗?”席馥蕾皱起了眉头,这个牛郎真难缠,她明明都已经将价钱抬高了三倍,他竟还啰哩巴唆的问个没完,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心目中惟一合格的牛郎的话,她早就不理他了。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外头的男人每一个都比我好看吧?”赵孟泽老实说。
“每个人的欣赏眼光不同,我就喜欢你这种型的。”她耸耸肩答道,“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要求?就这一晚而已。”她保证。
看着她,赵盂泽多年来不曾有的好奇心终于被挑起,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而自己既没有齐的冷静头脑,又没有魏的聪明才智,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答应她,跟她出场,看她究竟想卖什么药了。
“怎么样?”席馥蕾再问一次。
“好,我答应你。”他点头。
“那你先去报告一声吧!”
“不用了,我们直接走。”赵孟泽耸肩说,这间店是他的,他想带着一个女人走需要向谁说吗?
“可是我要到前面去拿一下东西。”
“那我在前门等你。”他可不想到前面去吓人。
“好。”席馥蕾完全没异议的点头,事实上她也不想让李欣薇和许湘婷看到自己带出场的人是他,因为她们一定会费尽心机劝她三思而后行,毕竟目光所及之处,随便一个牛郎也可以将他比下去,她何必委屈自己选他呢?所以,还是不要让她们看见才是上上之策呀!
回到座位,席馥蕾三两声交代自己有事得先走后,她出了前门随即坐进赵孟泽等待的车子里,扬长而去。
当然她始终没想过,哪有一个牛郎会主动而霸气的控制一切,甚至没问她是否有开车来,是否要坐她的车,或者她想到哪里的问题,而只是载了她就直杀到他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