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驾车,沿着山坡路段寻找盈盈的身影。
他让盈盈带着途痛独自下山后,他没有立即采取什么行动,只是茫然地坐在车盖望向远远的天。
二十分钟后,他又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长日将尽,盈盈一个小女子步行下山,若发生什么意外,他难辞其咎。
于是,他疯狂地开着快车下山,终于让他找到了坐在路旁嚎啕大哭的盈盈。
他将车停在路旁,急忙赶至她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乖,别哭了,我在这里。”
“你走开。”她将蹲在她身旁拥着她的非凡推开。
他不死心地再拥着她。 “对不起,我错了,竟然想侵犯你的身体,让你臣服于我。”
“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时,得到她的身体也得不到她的心。”没有便车让她拾,一颗芳心又被他撕得支离破碎;现在又见他追来,她的眼泪立刻不争气地狂泄而出。
“所以我想得到你的心。”他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肯不肯把心交给我?”
“苹儿……”她忍不住说出这个名字,不知道苹儿脆弱的心灵一受到伤害时,会变成多么凄惨?他大喜过望,她不肯将真心交给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最大的因素竟在于苹儿!她太重义气,为了朋友,情人都可以摆一边。他紧紧拥着她道: “那不是问题。”
“我不想当第三者。”
“你根本就不是第三者,我和苹儿之间一直维持平淡如水的关系,我是看在我父母的情分,才约她出去的,我保证,我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他解释误会太现实,很讨厌。
“苹儿好像不这么想。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总会因为一丝丝的感动而心花怒放;若她因此而付出真表……她不得不担心。
“放心,一切有我来处理,我相信这不是阻隔你我之间最大的问题。”他擦掉她的泪水。
“不然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她玩着他的衣襟,上头还沾上她的眼泪。
“你跟我,如果我们两个都无心了,那才是最大的问题。”他拉着她一起站起来,走向车子。
“喂,你不是说哪个女人见到你的真面目,你就要娶她。那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的样子,你打算全部娶进门吗?”
他把她塞进车内,自己也坐进驾驶座。“荒谬,我哪有力气去应付那么多女人,吵死人了。”
她狠狠瞪他一眼。 “我也是女人,我也很吵罗!”
“全部就属你噪门最大了。”他笑着抵挡她挥过来的粉拳。 “好了,又输给你了,其实那天她们都以为看到的我是‘阿一’;真正看到‘卓非凡’脸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我又不是故意挥掉你的眼镜。”她皱皱鼻子,说得好像她倒追他似的。
“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又接住她的拳头,这次他不放手,将她的拳头握在手心。 “如是看到我的脸的是我不爱的女人,我也不会笨得断送掉我自己一生的幸福。”他一对2含情相思、情愫狂涌的黑眸子,直直勾住她的眼睛,让她两颊颊顿时涌上两片红晕。
“嗯!盈盈,我们以后一定要彼此坦诚,不能欺骗对方,好不好?”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俏生生的脸竟然又垮了下来,盈盈欲言又止地说: “其实我也要对你坦诚一件事。”
“呃,说啊!”
“其实我已经有个相交四年的未婚夫。”她缓缓开口。
他如同电击,灵魂出窍似的一脸木然。 “怎么可能,资料上没有说到这点“盈盈,这是不可能的。”
瞧她把他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忍不住爆笑出声。“哈,终于回骗了你一次。”终于报仇了。
“小骗子,你骗我。”他将她的手紧紧捏在手心。
“骗你一回而已,如果我真的有未婚夫,你怎么办?”她想知道她的角色如果换作是他,他会怎么做。
“我会把你抢回来,砸礼堂也要把你抢回来。”他严肃的口吻告诉她,他不是在说着玩的。
“真是暴力。”盈盈笑着,眼眶里却有泪水在打转。
“暴力就暴力,只要你是我的,手段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并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 “你永远都会是我的,知道吗?”
“你会不会永远也是我的?”
“当然,那还用问吗?笨蛋。”他笑着将她拥人怀里。
是啊!她是个笨蛋,而他被笨蛋爱上了,他岂不是个超级大笨蛋?无所谓了,热恋中的情人,谁不是为爱所迷而显得脑筋迟钝了些呢!笨蛋就笨蛋吧。
悠扬轻柔的美妙音乐回绕在两人之间。
那是路易斯·马吉尔的心语——
“你不了解你给我怎么样的感受,我无法一刻没有你,没有你,我的心将为之空虚颓丧……”
是罗!路易斯唱出了非凡的心声;没有盈盈,卓非凡就只是卓非凡,就不是个沉浸在爱情海里的男人,那么他的日子将是多么了无生趣啊!
× × ×
又是个全身懒洋洋,对工作失去热情的星期一。
盈盈提不起力气设计客户要的花瓣马桶,她满脑子都是和非凡在“千重月”共度周末的快乐时光。
“好相抛开一切,离开这里远远的,好累罗……”开始有星期一症候群的盈盈,抬头望着天花板做无病呻吟。
一只男人的手罩在她的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累什么,图还设计好,不准喊累。”王立威拿出老板严压她。
“喊喊而已嘛!”她嘟起嘴,拔开他的手。
“喊也不行,你才多大年纪就在咕累,哪像我三十五岁——”
“半条活龙嘛!老词啦!换个新词吧!小舅。”她替他先说了他说过八百次的老词。
被外甥女一番抢白,王立威颜面无光,只得从别的地言做反击。 “总之我是老板,你就得听我的话,乖乖画图,不准喊累。”
“小舅,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舅妈。”她不满地娇嗔。
“说到你舅妈,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谈到疯掉了,你好久没去找她聊天,她很不高兴喔!”又板起面孔,可惜吓不到她。
“小舅,我又不是只忙着谈恋爱,我也很努力工作,这样说我不公平。”
他叹了一口气。 “你台中的爸妈把你交给我照顾,结果我为了要与卓家攀上交情,派你去“千重月”,怎知你竟然跟卓非凡谈起恋爱,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
“我很好,非凡也很好,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吊儿郎当的纫褥子弟,他也很知上进,很努力在做事的。”她极力替非凡辨护。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姓卓,还是卓政豪的儿子。”
“那又怎样,你不是想告诉我,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吧?爱情是不有道理的。年龄不是距离、身高不是问题、体重不是压力,你没听过吗?”她很不以为然地说。
“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些问题的确是问题。”王立威正经地告知盈盈他虚长她十二岁的经验谈。
“舅,你太迂腐了,我跟非凡不会这样的。”虽然这些问题她也会考虑过,不过这些都已被他化解了。
“说我迂腐也好,我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谈恋爱得不顾一切,到最后却两改俱伤的例子,他看太多了,他不希望盈盈变成其中一个。
“舅,我不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我现在和非凡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也很幸福。”此刻的盈盈正显露出一种幸福女人特有的光芒,耀眼而夺目。
“盈盈,你爱非凡,也要好好爱自己啊!”在爱男人的同时,也要留点时间爱自己,这是他老婆常说给他听的。
盈盈和他来个大拥抱,王立威也伸手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然而大事不妙,非凡带着满怀期待,选在今天和她共进午餐;当他倚在“安舒”门口,亲眼目睹到这个画面时,他的笑容立即冻结在脸上。
他心如刀割,带着痛,忿忿不平地离开。
“盈盈,刚才卓大少怎么怒容满面地下楼,一点都没有你形容的潇洒。”阿佳拿着卷宗走过来
“非凡他来了。”她跳了起来。
“你不知道吗””
“盈盈,我看那小子的眼力实在有点问题。”他不打声招呼就离开,显然是“误会”了某件事,王立威很敏锐地缓缓道来。
经他提醒,盈盈这才恍然大悟。“就算他眼力差.也要相信我眼力一定不差。”在离开之前,盈盈还不忘拐着弯称赞自己一句。
王立威在她的背后咬牙切齿地说: “鬼丫头,真枉费刚才开导你那么久,真是不划算。”然而,他的嘴巴在说完话后,马上就挂起微笑。
× × ×
盈盈在楼下一家画廓前,拦住俊脸冒烟的非凡。
“你下来做什么?”该死的盈盈,她怎么可以在和另一名男子词情后,回头对他仍然是一派的无邪。
“我不是来找我吃饭的。”她偏不先说出实情,看他还能逞强多久。
“本来是。”
“现在呢?”
“你有别的男人陪你吃饭,何必要我作陪。”想起他原先还兴致勃勃的,现在他的兴致全消了,反而一肚子气。 “看来以后我要多查勤才行。”
听见他的讽刺,她瞪了眼睛。“查勤?你现在偶尔还‘奉命’和苹儿约会,我查过你的勤了吗?”
“都跟你说了,我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把事情说明白,你干么又提起来。”他瞪着眼前的小个子。
“你陪苹儿吃饭就行,我陪我舅舅吃饭就不行,你才不讲理。”她手插腰,回瞪他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舅舅……那个男人是你舅舅?真想不到,想不到。”他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是摸着头直傻笑。
“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舅舅,我没告诉过你吗?”她好气又好笑,这家伙什么都不弄清楚,就可以头也不回的走人,不训训他怎行。
“你是说过,可是我没想到你舅舅这么年轻又这么英俊,所以……也不能怪我。”他尴尬地站在街头向她解释。
“没关系,我舅舅也对你有所误解,他认为你肯定是一个执夸子弟。”她不是真的想吓他,只是说实话,谁知他竟然马上就变了个恐怖的绿脸孔。
“他真这么说?”他沉着声问。
“好了啦!不逗你了,我也跟舅舅保证你肯定不是这种人,也跟他表明了,如果你是那种人,我早就甩了你。”晶亮且盈盈秋水的黑瞳,泄漏了她真正的情意。
她直爽中带点俏皮的个笥,可真是把他给迷住了。虽然有些时候也会被她气得半死,但谁叫他爱她,这是“牡丹花下死,气死也甘愿”。他大手一伸,将她拥在怀中。 “曲盈盈,你这辈子休想甩掉了我。”
“你做什么啦!这里是大马路,放开啦。”她脸红气躁的,这里是大街也,走来走去的人那么多,被看得羞死了。
“他们没看过恋爱中的傻子,就让他们看吧。”他不在乎他恨不得有更多人看到,他要让大家知道,他们两个是天生绝配。
“傻子。”她感受到他疯狂而炽烈的心,逐渐软化在他怀里。
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经过他们身边,都忍不住投以羡慕、惊讶、不可思义的目光。
一辆豪华轿车呼啸而过。看到他们,车内的可文也惊讶,但随之而来的震怒更充盈了她的心。
× × ×
一家幽静的咖啡屋内。
“这里,盈盈。”笑容可掬的苹儿向她挥挥手。
“这么好,约我出来喝下午茶。”难得一个星期天,非凡有要事不能陪她,她正觉得无聊,幸好许久没有碰面的苹儿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嘛!”苹儿明显地消瘦了些,她本来一直期待她和非凡会有更深的进展,然而非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平淡且保持距离,最近她更是甚少有机会见到他。
“咦,还有别人啊!”盈盈看见桌上还有另一套茶组。
“是卓伯母,卓非凡的妈妈,你也认识的。”
她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要在这里见到他的妈妈,以前他只是卓非凡的妈,现在却是她男的妈也!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怪恐慌的。
“伯母去洗手间了,”苹儿往她身后看。 “伯母,你回来了,盈盈来了。”
“伯母。”盈盈客气地朝何文点头打招呼。
“曲小姐,坐,”何文冷淡地打声招呼。“我问苹儿想邀哪一位朋友出来,陪我这个才能太婆喝下午茶,结果她就把你找出来了,要喝什么?”
“奶茶,热奶茶。”她低声向服务员说。
“苹儿真的是一个好女孩,乖巧、懂事、教养好、标准的大家闺秀,我一真劝非凡要珍惜这样的女孩。”何文拍拍苹儿的手,眼睛瞄向坐立难安的盈盈。
“伯母,你太夸我了。”苹儿在旁听得双颊飞上红霞。
盈盈听得心一寸寸地沉下去。
“我一直告诉非凡,娶妻要娶德,要娶出得厅堂,进行厨房的女孩子。再说,我们非凡是独子,将来他的妻子就是卓家的少奶奶,本身的气质、谈吐、学识、涵养,甚至长相身材,都要是上上之选才行,否则日后怎么见得了场面?苹儿呢,就很适合我们家的儿媳妇,就是不知道非凡有没有这个福气。”何文直接点出她有多中意苹儿,她叫她“苹儿”,却冷淡客气地称也为“曲小姐”,亲疏程度可见一般。
“伯母,我跟非凡哥还没到那种程度呢。”苹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耐心等待,非凡那孩子常常会被新鲜事所迷惑,新鲜感一过,他的理智就会回来了。”何文这次说得更狠。“咦,苹儿,你的口红掉了,这样子不好看,去补补口红。”这是暗示也是指示,何文的眼球子一溜,苹儿便带着歉意对盈盈笑一笑,离开了座位,去了洗手间。
“伯母,你说的新鲜事是指我吗?”盈盈一双漆黑的瞳眸直视着何文雍容华贵的面孔,既然何文都说得这么明白,她也不需要再装作听不懂。
“你很聪明,可惜我就是没办法喜欢你。”何文的眼神锐利且无情。
“只要非凡喜欢我就行了。”她也不畏惧地迎向何文的目光,她不怀疑何文早知道她和非凡相恋一事。
“他还年轻,心情还不定,他不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最好的,如果我不拉他一把,他将来会后悔的。”何文的视线扫过盈盈年轻的脸庞;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话说重些就能让她死了继续纠缠非凡的心。
“非凡却不是这么说的,他也说了他是爱我的。”
“你不会这么傻吧!男人说出来的话能当真吗?这三个字有法律效用吗?每个人都可以说的。”何文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紫罗兰花茶。
“不,我相信非凡对我是真心的。”盈盈的情绪已濒临崩溃边缘。
“男人的真心若真那么轻易付出,就不叫男人了。”何文觉得盈盈不像她刚开始以为的那么好唬。
“我不这么认为,我和非凡在一起,我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爱我。”盈盈很努力地让何文认同她。
“当然啦!太鱼大肉吃腻了,总要来点清粥小菜。”何文对于盈盈的执着珍气愤,于是她也犯了。“你想藉着非凡飞上枝头做凤凰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允许欠这各平凡女孩踏进我们卓家的大门。”
何文的话,深刺痛了盈盈的心。她从来都不认为奶脆弱,此时她却被何文打击得快昏死过去。盈盈强忍倒在桌子痛哭一场的冲动,镇定自如地对何文说:“卓伯母的话,我会记住的,麻烦请你转告苹儿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说动,盈盈强作镇静地走出门口。
“简单扩贮。”何文得意地笑了笑。
补好口红的苹儿回来了,她指指刚送上桌,热气直冒奶菜,东张西望。“盈盈呢?怎么不见了。”
“她忘了还有事要办,先离开了。”何文优雅万分地端起白色瓷自言自语地说着:“本来嘛!这种下午茶根本就不适合她喝。”
何文的心底不断散发出胜利的喜悦,她在心头想着——
灰姑娘永远都不可能配上王子的,那只是个童话。
× × ×
今年秋天凉得迟,过了十月中旬,才开始觉得天气已转凉。秋风扫过林木枝梢,落叶枯黄片片,飘堕一地的落叶;人们一踩过去,沙沙作响的全是秋的声音。
萧瑟寒绝的秋之气息,感染了芸芸众生,让人不自觉地跟着萧瑟了起来。
盈盈发现最近自己变得好爱叹气,长长吁吁的叹息声常自她嘴里飘散在空气中;属于她的秋,似乎变得更加忧郁。
这几天刻意和非凡疏远了些,想知道她的世界没有他,是否会停止转动?事实证明,没有他的日子是不会让世界停止载动,只是啊!她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外加一声一声的长叹、短叹、长短叹而已。
爱情真的没有距离吗?
她本来很斩钉截铁地肯定爱情是不会有距离的,但上次被何文一点,她才真的觉悟,她和非凡的世界并不相同。她骑摩托车,他开宾士;她吃路边摊,他上俱东部;他结交的各界名流数不尽,她认识的老板级人物也只有王立威。”
他曾说过他不在乎这种事;但很可能,他说不在乎,只是因为她太在乎。
爱情真的没有距离吗?
她实在不能确定,难解。
失神中,仿佛听见有人在按门铃,她懒懒的,一脸没神走去开门。
“盈盈,别关门。”非凡用脚挡住门,自己顺势进到她租赁的小套房。
盈盈脸上没有欣喜也没有不悦,她木然着一张脸。 “这么好,来找我,你不用陪那些大小姐聊天喝咖啡吗?”
“陪她们是应酬,是为了哄我父母开心,你知道他们年纪大了……”
“所以你就要当个孝顺儿子。”盈盈坐回懒骨头。
“我们那么多天没有见面,一见面你就满嘴酸溜溜的话,这不像你。”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溜出来和盈盈见面,原本一腔热情在她冷言相激下全化为一盆冷水。
“我讲话酸溜溜,是因为我不能像你一样在外头风流快活。”她恼怒地反驳,他妈要他参加各样宴会以增加人脉,而了身旁也不乏女伴,这当然又是他母亲精心的安排罗!夜夜狂欢,流连美人阵中,哪还有时间想到她,所以她气起来,干脆不理他,结果呢?看他意气风发,受苦的还是自己。
“男人嘛!交际应酬在所难免,你何必太在意。”
“如果我不在,你就完了。”她幽幽地开口。
“你可不可以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跟我发脾气。”她蛮不讲理,他也开始火了。
“小事?这叫小事?等你娶了别人了,我再来发脾气?”她反问。
“我好不容易偷溜出来找你,你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不要无理取闹,让我烦上加烦。”他火大地挥挥手,她就是有本事把他逼得跳脚。
他忘了男人认为的小事,极有可能是女人认为极严重的大事,盈盈站上懒骨头和他继续理论。 “我无理取闹,我让你烦上加烦?”
“你现在的样子本来就像个不可理喻、没有一点妇性温柔的女人。”他被气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本来就不温柔、又粗鲁又野蛮。你要找温柔婉约又能出得了场面的女人,应该找苹儿、蒋安利或者是其他千金小姐,而不是我这种普通女孩。”她一急一气,那天何文跟她说的话,在这时全部一字一字的涌进她脑海,让她情绪失控地对他大吼大叫。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爱你,我不爱她们,要怎么比,你别气死我了。”他快受不了了。
“她们比我适合你,王子应该配白雪公主,不能配灰姑娘遥,我们的距离太远了,远得让我摸不着你的心。”她叹息着。
“曲盈盈,你疯了,尽说一些怪异的话。”他摇着头。
“我说的是真话,只是你听不进去。”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酸楚,同时也让她心痛。
“如果我不是卓非凡,就配得上?”他直直地盯住她。
柔软唇动了动,又合了合,她才说: “应该说我们就是适合的一对。”
“真想把你掐死,免得让你活_在这世上,当我克星克死我。”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真的就眼睛一闭,仰起脸,把雪白小脖子送上他面前。
他沉思地看她双眼紧闭,一副任他宰割的样子。有一刹那的时间,他真想把她杀了算了,免得她一再扰乱刺激他,害他失了行事准则,转眼间就变成毛躁小子,她哟,真是祸害。
他伸手摸着她细微的颈脖,手指慢慢爬上她的脖子,轻轻搔动她的肌肤,倏地,两双大手紧紧掐她的颈子,稍微加重力,怕她立刻就要香消玉殒、窒息而亡了。
紧迫的压力让她痛苦万分,喘不过气,然后她觉得他遥唇在她脸颊摩擦,温温热热地让她一阵哆嗦打个不停;接下来他的唇移到她的耳里,慢慢地用唇厮磨她的耳垂。
“是想宰了你,可是你死了,痛苦的是我,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他重重地咬住她的耳垂,力量大得让他的齿痕留在她的耳垂。
她痛得想喊出声,却又咕不出来。
“我爱你,记住了。”他松开她的脖子,带着阴郁,走出门口。
听见门大力地关上,她捂着险些被抑断的脖子,连连咳出声,整个人虚弱地瘫在懒骨头里。
× × ×
夜幕低垂。
白昼之时的天空,宛如柔软轻滑的蓝缎丝绸,清纯飘逸,夜晚时分的天空,则宛如漆凝厚实的黑绒缦帛,华丽夺目。
夜的天空因有点点珍球般的夜星而显得亮丽缤纷,此时的盈盈孤单、又没地方去,只好留在公司加班,显得落实又落魄。
七点了,没心情欣赏美妙夜景的盈盈,仍俯首埋头苦干在设计图上。
她的孤单来自几天没有非凡的消息。有他陪伴的日子实在有趣多了,快乐、悲伤一起来。她不能不承认,她很想念他,却碍于该死的面子问题,她难过到死也绝不去找他。
将全副精神放在设计图上,她打算设计出一个保证完美、举世无双、万人皆爱的超级好用耐看的马桶给那个怪胎客户。
至少在这几小时内,她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想了——
一道人影挡在她上方,无声无息地凝视着她。
发现有外人侵扰,她握着铅笔,身子一提,戳向一人。
铅笔凌空停在半空,被一只手掌握住。“盈盈,是我。”这个落寞的人影原来是非凡。
“你跑来做什么,道歉?”她的声音里混合着惊喜及喜悦,她差点戳死他,谁叫他神出鬼同,害刀以为他是办公室之狼。
“道歉?”他缓缓摇头。 “不,我不认为我该道什么歉。”
好失望见他这么说,她不平地说: “你不道歉,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我好久没见到你,很想你。”
“可是你还是不想道歉。”
他抢过她手中的笔,拿在手上把玩着。 “事情是你先挑起的,记得吗?”
“可是你掐我掐得好痛,你该道歉。”她忿忿不平。
“你的话也刺得我的心好痛,难道你就不该道歉?”灼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我说的那些话真的让你很难受?”
“盈盈。”他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将事情整个摊开说个明白。“你说的那些王董事长的女儿,李总经理的千金什么的,我确实是认识,但是‘千重月’要发展,就要仰赖这些政商名流的大力鼎助;而卓家将势力从海外移回台湾,不是扩展人脉也是不行的,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你懂吗?”
“晕些我都明白。”她好遗憾,他并不真正明白她难过的是什么。
“你懂就好,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对她们都只是社交性质的应酬,在我心里的人是你。除了你,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了。有些时候,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就是这么无聊的。”他静静地说下去。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流全僵住了,静止不动的气流,闷得非凡心头发慌,他不知道自己说错r什么,他着急的看着盈盈的脸由红润转为灰白。
“盈盈……”
“谁说爱情是没有距离的?你看你属于上流社会的一份子,整日锦衣玉食,坐拥金山银山、开跑车穿花服,这种奢侈的生活方式不是我这种平凡的市小民可以想像的。”她眼眶噙着泪水,一句一句地指控着。
“你嫁给我,谁敢说你不是少奶奶?”糟了,他快把她弄哭了,他急着哄她,话却说得十足不得体,更是伤了她的心。
“不、不,就算我可以嫁给你,我们的距离还是很遥远。”她摇着头,摇得头发飞散,泪球飞堕。
一滴泪水堕落在他手痛,他飞头猛然一揪。 “那些所谓的距离根本就不是距离,除非你不再爱我了。”
“我怎么会不爱你,爱你让我很快乐,爱你也让我很不快乐。”眼泪夺眶而出,她咧咽着说。
“我明白你快乐的原因,但是我明白你不快的理由。”寸寸柔肠、盈盈粉泪,她哭得让他都快胃痉挛了。
“你还不懂吗?你高高在上,像天上的星星,而我却平凡得像地上的石头,这就是我们俩人之间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注选择一个跟你同属于天的女人,有能力帮助你的事业的千金小姐。”行行泪水错综复杂地交错在她的脸庞。
“你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她的下巴。“是我父母?还是母亲找过你?”
她撇头不愿意正面跟他答覆,然而他早已了然于胸。
“我想八成是我母亲,这种事通常是由她出面。太过分了,她怎能如此做。盈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对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很痛心。
“我怎么说,她是你母亲。我可不愿被人指责我挑拔你们母子的感情。”她抽抽噎噎地说。 “其实她顾虑得也没错。”
“走。”他强拉她起来。
“去那里?”她按住他的手。
“去找我父母,把事情说清楚,叫他们不要干涉我们的事。二十世纪末了,为人父母的不宁替儿子决定感情归属,太荒谬了。”他断然地决定。
“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他们始终都是你的父母,你没有权利指责他们对你的爱。”她红着眼睛说。“再说,你跟他们提过我们正在交往的事吗?”
“没有。”他老实回答。
“为什么?”
“我认为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什么事都跟他们报备吧!我都三十岁了。”这次面对的难题是父母太滥用他们对他的关爱,真叫他困扰。
“那苹儿呢,你是不是也没和她说清楚?”到现在,她还偶尔会接到苹儿打来诉苦的电话;很显然的,她已经身陷其中。每回盈盈想说出实情却又不能说出口,这种内外煎熬的折磨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恶魔苹儿会恨死我的。”
“要说恶魔也应该是我,我认为我和苹儿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所以也不需要和她解释什么,没想到她会把事情想成这样。”这是他的错,他忽略了女人天生比男人心思细腻,也更为敏感,他真是太失策了。“我会找时间和她谈清楚的。”
“你要说得婉转一些,她很容易受伤的。”盈盈忧心忡忡的。
看见盈盈忧心的模样,非凡忍不住佩服起她的善良。她自己不也被伤得哭得淅哩哗啦,还有空管别人?曲盈盈不愧是曲盈盈,他无奈地摊开双手。“好了,问题解决啦!”
“不,没有解决,你妈还是不喜欢我,费多大的劲也没用,她是不会喜欢我的。”她长吁一口。
“我喜欢你就够啦!现在告诉我,我抑伤你美丽的小脖子了吗?”他伸出一只手指头,挑逗一般地刷过她的颈子。
该死的男人,竟用这种有点色又不会太下流的调情方式挑逗她;更该死的自己,竟也被他带着魔力的手指挑逗得心慌意乱。
她仰起头,一双星眸深深地凝睇着他,指着脖子。“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痛。”
她急急躁躁的,一副她还在气头上的样字,他扬扬嘴角。 “你真的很有本事激怒我。”接着他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办公室。
“唉……我的设计图……”她呼叫,无奈剩下的话被他的吻吞没了。
他的唇移到她的颈子,吸吮着她的香味,吻着柔嫩幼滑的肌肤,她的甜美一次一次地迷乱他的心绪。她总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破坏掉他的自制,他的喜怒哀乐全在她的掌握之中,想想就可怕,但是……认了、认了,一物总被一物克。
“设……设计……图。”她困难地开口说道,他的唇在她颈间激移,他的舌在她颈间舔吮,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家办法开口说话,算很厉害了。
“别管设计图啦!”他的手指悄悄解开了她衬衫的钮扣,滑进衬衫下摩挲她的肌肤。
一阵蚀魂的快感窜上她心间,她呻吟出声。 “你要保证你会爱我一辈子。”
“若不爱你,恐怕会被你弄得粉身碎骨。”
“就算粉身碎骨,到时我也陪你一块去……”她玉手用力推开他。 “不要,不要,现在,不要在这里。”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高炽的欲火源源不绝。他可以强行要了她的,但……盈盈不愿意,他不想逼她。
思及此,他转身背对着她,试着着安抚体内那股四处乱窜的火;过了许久,他才转过来,替她扣上衬衫钮扣。 “我不会强迫你的,强迫你我也不会快光。”
“你很难受,是吗?”她咬着唇问他,虽然他是满脸的挫败,但是她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两眼一翻,受尽挫折的叹气。 “你很呆也,问男人这种问题。不过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把你的身体和你的心一起交给我,我有的是时间。”
感激他对女人心理的了解,感激他的体贴。盈盈眨着晶亮如漆的黑眸,笑容中有感叹、有安慰,也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