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一点四十分,汪玮馥就出现在亚桦金融大楼的管理处。
“伯伯,你好。”汪玮馥甜笑著与管理员打招呼。
“嗨,小姑娘,你来啦!"管理员起身与她打招呼。“等等要签约喔?"
“嗯!"汪玮馥倾身靠在柜台上,双手握住管理员的手,大力挥舞,“伯伯,谢谢你帮我的大忙,等我的店开幕之后,一定每天请你吃蛋糕、喝咖啡,绝对不要跟我客气喔!"
“钦钦!"管理员被她摇得发晕,“我没有帮你什么忙啦。”
“有啊,你帮我将租金砍到十万耶!这么大的忙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她感动得快流眼泪鼻涕了。
“我什么都没说啦!是老板自己作的决定。”
“老板?"汪玮馥停下快把管理员手臂摇下来的动作,“谁?"
“就是亚桦集团台湾地区的负责人啊!他自己说要十万块租给你的。”
“为什么?"汪玮馥纳闷。
她不记得她有认识到这名大人物啊,要不早就将他拱出来用了。
“不晓得。”管理员耸耸肩,“也许你等等可以去问跟你签约的秘书看看。”
“好!"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能以十万块租到这顶级地段店面,她都是赚到了!
管理员带她到一楼后方的会客室。里头空间不大,一张小型会议桌跟一组沙发,看得出来是给客人暂时等候的地方。
“你在这坐一下,等等秘书就会下来了。”
“好,谢谢。”
坐在会议桌后的办公椅上,看看表,尚有十五分钟,她索性拿出大包包里的素描本,专心的描绘她心目中的店面理想蓝图。
当构图完成,拿出有色铅笔准备为黑白图片上色时,后方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一定是秘书来了。她连忙将有色铅笔放回笔盒,带著灿烂微笑转过头去,却在看到对方的脸孔时,笑脸僵凝。
“汪玮馥小姐?"男子声音低低的,十分有磁性。
倏地回过神来的汪玮馥,舌头不自觉打著结,“呃……是……我是……”
原来他在亚桦集团里担当秘书一职——那个酷似易稔寰的男人。
汪玮馥想到她昨天跟温如司亲昵的模样竟被这个人所瞧见,顿觉不好意思起来。虽然当她发现他的视线时,他立即转头离开,她却仍莫名其妙的介意著。
“这是房租合约,请你先看一下。”男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递过—纸合约给她,
两人中间隔著木质会议桌,汪玮馥却觉得他似乎跟她是贴近的……
近?汪玮馥这才发觉她的膝盖似乎被什么顶著,低头往下一瞧,发现他的一双小腿正抵著她的膝盖。
“怎了?"男子问。
他没发现吗?还是脚长的人神经传导线也跟著比较长?
“没事。”汪玮馥往椅子内侧挪了下臀部,避开会让她精神紧张的碰触。
他跟“他”真的太像了,像到两个人独处在密闭的空间,都会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男子瞥了眼被栘到一旁的素描本,长指轻轻一勾,将素描本转了个方向。
“你的设计?"
“随便画画而已。”平常的落落大方这会全不知躲到哪去了,她讲话有些口齿不清,声音全锁在喉咙里。
她怎么也想不到,来跟她签约的秘书竟然会是他,她好想逃开喔!但前提是,得先将合约签完才行。
她迅速阅览著合约,但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在跟她作对,老是进不了脑子里,越急反而看得越慢。
“这桌椅放在这里,会阻碍动线。”男子突然将素描本放到合约上头去,指头指著最靠近大门的桌椅,“你还没测量过内部空间,里头塞不了这么多组桌椅的。”
“喔,好。”她像被老师指正的学生,乖乖的拿起橡皮擦,将多出来的桌椅擦掉。
“你租这店面要做什么?"男子以手支颐,纯聊天的语气。
“我想开咖啡屋。”
“以前在咖啡屋工作?”
“不,我是老师,体育老师。”
男子凝视著她健康的肤色,唇边勾起浅笑。
将橡皮擦的层屑拍掉,“请问为什么……”抬起头正好与他四目交接,她不觉倒抽口气,心脏又是一阵鼓噪。
男子扬起单边的眉询问。
“为什么愿意用十万块租我?"她强作镇定的问。
男子但笑不语。
是他也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原因?汪玮馥想起温如司的无聊臆测,心头有些发毛。
推开素描本,她命令自己专心的阅览合约内容。
对面的男子突然朝她伸过手来,指问碰触她的发梢,汪玮馥几乎是在他碰到她头发的一刹那,迅速往后仰去。
“什……什么事?"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恐惧显而易见。
“橡皮擦屑。”男子弹掉指间灰白物体。“你的反应好大!"
“对……对不起,我吓了一跳。”她慌忙笑了笑,想化解尴尬气氛。
“没关系。”男子不在意的一笑。
他常露出和煦的笑容,与她印象中的易稔寰大大的不同,这表示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她用不著那么介意著他的存在。汪玮馥暗暗深呼吸了口气,镇定心神,继续翻阅好似永远看不完的合约书。
“昨天那个是你男朋友?"
合约总算翻阅到最后一页,男子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汪玮馥翻页的动作瞬止。
“交往多久了?"他好似问得不经意,眼眸却透著股认真。
这是私事,她没必要回答。“三个多月。”喔!她干嘛在他面前就像个乖学生一样,有问必答?
“刚开始而已。”他的语气带著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垂下眼眸,看著她将合约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她的眼在接触到合约书上的签约人姓名时,整个人呆掉。
他坐往前,小腿与她的膝盖相抵,手握住捏著纸页的纤手,“还记得我?"
苍白的小脸僵硬的拾起,“易稔……寰?"
听她喊出他的名字,紧抿的嘴角弯出亮丽的弧线,“是。”
怎么可能!她一个慌乱,摔跌下地,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消失了八年的他怎么会突然出现,突然来到她面前,突然的即将成为她的房东——难道他又要踏入她的生命,左右她的未来吗?
易稔寰绕过小型会议桌,绅士十足的朝她伸出手。
她只是瞪著他,没有将手交出去的意思。
“你一开始就认出是我?"她颤声问。
既然她人不想起来,易稔寰也陪著她蹲下身。
“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的变化其实不大,至少与他记忆中相仿——肌肤是健康的棕色;如宝石般亮丽璀璨的双眸炯炯有神;精巧的粉唇微微翘著,似在跟人撒娇一般;笑容甜美得如鲜嫩欲滴的水蜜桃,让人好想好想在她圆润的脸颊咬上一口。她总是活力十足,开朗飒爽如天上的太阳,只要有她在,就像沐浴在晴朗的天空之下,心情好舒畅。
“所以你才愿意以十万块的低价将店面租给我?"
他轻轻点头。
“为什么?"她好想尖叫,好想速速逃离此处,但胸口中盘据的想弄个清楚明白的意图,锁住了她的行动。
外头人来人往,还有慈眉善目的管理员伯伯,若他敢再对她图谋不轨,她只要大喊,就会有人进来帮她。这样一想,心头添了些勇气,呼吸也平稳了些。
而且,这八年来一直不解的疑问,她今天或许可以得到答案!
“给旧识优惠是应该的。”他笑容淡淡,昔日孤傲、愤世嫉俗的气质已不复见。
对他而言,她只是旧识吗?
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
她想知道八年前他强吻她时,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在隔天不留只字片语离去?而那句“不要忘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行为束缚了她八年之久,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脱困;而八年后的再次重逢,他看起来却好像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令人为之气结!
因为他的关系,她无法再接受其他男人,不管对谁都无法心动,不管与谁交往都平淡如开水,没有紧张、没有期待、没有兴奋,而始作俩者却是悠闲自在,情况好得不得了。
说不定他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而她却还一如他当年的叮嘱,无法将他忘记!
“遇到老同学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他轻松的一把将她拉起,安置于椅内。“看完了吗?没问题就签名。”拿下口袋中的钢笔,放到她手上。
这个约她不能签,签了势必又要与他纠缠下去。
“店里头的旧装潢跟桌椅,我明天会差人清走……”
“那些家具我要!"一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断舌头。
她好想好想租下那店面、好想好想买下那些家具、好想好想靠著自己的手,将它布置成心目中的理想模样……如果房东不是他的话,一切的一切将在她落款签名时,逐渐在她手中实现。
“那我就不动了。”
“那些家具……的顶让费用要多少?"为什么她的理智始终敌不过感情、敌不过心中的欲望?她好想用力的捶自己的头,看能不能清醒点!
“不用,就送给你吧!"
送她?好赞……不不不!汪玮馥,你清醒点,俗话说,没事献殷勤必不安好心眼,这个礼不能收。
“我不能平白接受。”她嘴上说得很豪迈,心却在滴血。
“你帮我省了一笔清运费。”
“那些都还可以卖给二手货商。”
他拉过另外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那倒不如送你来得实际些,也许可以让你多缴几个月租金过来。”
“你不要诅咒我的咖啡馆倒闭喔!"钢笔笔尖恶狠狠地指著他。
“快签名。”他握著她的手栘到签名处。
手一接触到他的体温,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了。
“你要放开,不然我怎么写?"
“我不会放开了。”
她心一凛,惊愕抬头。他那双带笑的眼眸突然变得深幽不见底,直勾勾的端凝著她。
在他眸中倒映的她变得好小好小,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吸入……她记得这种感觉,令她下意识想逃。
“不要忘了我。”他勾起她轻颤的下巴。“我们的约定。”话落,唇印了上去。
没料到易稔寰竟又故计重施的汪玮馥,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后,才想到要抗拒。在他的舌钻进唇缝之际,汪玮馥不假思索的张唇欲咬下,易稔寰却突然离开了她,害她一个收势不及,咬到了自己的舌。
“请进。”是门上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恭谨的说:“总裁,两点半的会议即将开始。”
“我待会就到。”易稔寰以眼神示意,中年男子立刻退下。
汪玮馥双掌捣著唇,疼得眼眶泛泪。
好痛!好痛!口里蔓延著甜咸味,她猜测她的舌一定被她咬破了。
易稔寰见到她痛苦的异样,捧起皱成一团的小脸蛋,“你怎么了?"
她痛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咬到舌头了?"八年前,她也来过这招。
汪玮馥愤恨的瞪他一眼。
“很痛?"他的眼底有笑意,看上去毫无怜悯之心。
“呜呜……”汪玮馥的“废话”两字,听起来反像在呜咽。
“好可怜。”他摸摸她涨红的脸颊,“需不需要安慰?"
“呜呜……”不用!
“给我看看。”他毫不费力的就拉开她的手,“流血了。”他低头舔掉唇办上的血迹。
汪玮馥胸口一震,想避开他亲昵的接触,易稔寰却不由她,扣住她的后脑勺,限制住她的行动。
“璋馥。”低沉的嗓音唤著她的名。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喊她的名字,胸口没来由的心悸。
“你是我的,懂吗?"
她怎么会懂?这男人莫名其妙的离开,莫名其妙的又出现在她眼前,霸道强硬的吻了她,现在竟又同样强势的宣示他的所有权。
有没有搞错啊?这男人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我有男朋友了。”舌头的痛楚减轻了些,她终于可以说出语意清楚的一句话来。
“就算结婚了也一样。”他笑,充满自信的。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她生气的嚷著,“你只不过是我的老同学。”
“我不只是你的老同学。”他拉了拉她脑后的马尾,“你还是一样喜欢绑马尾。”
“要你管……”她匆地一愣。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绑马尾?
“我待会有会要开,没空陪你了。”他松开手上的禁锢,将合约轻轻一推,把笔塞进她手中,“快签名。”
她愣愣的签下姓名资料,并盖了章。
收起合约,将店面的钥匙交给她,“祝你事业顺利。”他轻吻她的脸颊,“亲爱的房客。”
他走了,可汪玮馥还是傻的。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从见著他开始,她的脑袋瓜就无法运作了。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想起,她还没把租金与押金共四十万元的款项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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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著管理员的指示,她搭电梯上了十一楼,告诉笑容和蔼可亲的柜台小姐她的身分与来意。
“缴租金?"柜台小姐望著她手上拿著的合约,笑道:“合约上头应该有注明汇款帐户。如果您没有押票的话,只要在每个月初一,将租金汇到指定户头就可以了。”
汪玮馥翻开合约,上头果然有载明这一条。
她刚刚真的有将合约内容看进去吗?连她自己都怀疑。
“我知道了,谢谢。”
瞥了一旁装潢时尚的办公室一眼,她莫名的胸口有些失落。
还以为可以再看到他呢!当脑中响起这句话时,她吓了一跳。
看到他做什么?那家伙除了会玩弄人,书她不知所措以外,一点好处也没有!
电梯门在她眼前开启,步入电梯之后,三面镜子同时映照出她高挑纤瘦的身影,长度及腰的马尾在脑后默然垂立,她不由自主的凝视著,想起他说的话。
从小到大,她一直留著长发,国中因为加入田径队的关系,她总是绑著马尾。
他不过与她当了三个月的同学,为什么他会注意到她的马尾?
汪玮馥纳闷的将马尾拉至胸前。
还是,他其实也在注意著她?她失笑摇头,将马尾甩到肩后。
她一直注意著他,如果他也同样对她有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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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桌椅、柜台全部推到了中央,在地板上铺满了报纸,汪玮馥卷起袖子,将脸盆里的油漆搅厂搅,在墙上画下历史性的第一刷。
看著雪白墙壁上的一抹浅黄,汪玮馥开心的咧了嘴。
这是她咖啡屋成立的第一步呢!这么值得纪念的一刻,怎么可以不保存下来呢!
放下了手上的刷子,她拿起中间桌子上摆著的数位相机,对著墙壁拍了张照片。接著她又转身,对著杂乱的桌椅也拍了张相片。
以后这些照片就是述说著咖啡屋成立的历史,她要让它成为屋内装潢的一部分,而身为主人的她,当然也该陈列其中罗!
将LCD视窗轻轻翻转过来,手臂拉到不能再长,灯光一闪,又是一张。
拍了屋内,也该拍拍屋外。于是她走到外头,朝大楼拍了张照片,又对著店面拍了张照片,视窗翻转,闪光灯一闪动时,她感觉到肩膀的碰触。
“在做什么?"易稔寰拿下她手上的Canon数位相机。视窗上滞留在刚拍下的景象,灿烂的笑颜旁,是一张好奇的脸。
“拍照。”她拿回她的相机,切掉电源。
“记录咖啡屋的成立过程?"
“对啊!"她不自在的问:“有什么事吗?"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过来看看你的准备工作。”他推开玻璃门而入,“墙壁要涂成黄色的?"他转头,发现她人仍在门外。“不进来?"
她不想进去。跟他同处密闭空间,会让她神经紧张。
“怎么?"他倚门端视著她,察觉她脸部线条紧绷,“你怕我?"
“没有。”她别过脸。
“没有就进来。”
汪玮馥咬了咬牙,举步踏入。
易稔寰闲步定到中央堆聚的桌椅旁,拿起汪玮馥细心描绘并著了颜色的布置图。
“黄色的墙壁、蓝色的桌椅、粉红色的桌巾?"他笑,“颜色真缤纷。”
“我喜欢亮丽的配色。”
“我知道。”
又是那种了然的微笑,好像他很懂她似的。薄薄的怒意在胸口成形。
“你有空在这里鬼混吗?"她口气不佳的说:“大公司的总裁应该没那个空管房客的闲事吧?"
“我有一批才德兼备的优良部属。”现在已经不是那种亲力亲为,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能拚斗事业的旧时代了。懂得知人善任与放权,才是将公司版图越形扩张的不二法门。
况且,他也没那个本钱将自己累得像条狗。
“是喔!"企业经营她不懂,她只想把她的小咖啡馆经营得有声有色;“我要忙了。”她将滑落的袖子再次卷起。
“需要帮忙吗?"
“我男朋友等等会来帮我。”
他这才想起她还有个交往才三个多月的男朋友。
“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跟你无关!"她恼怒的拿起脸盆跟刷子。
“上床了吗?"他漫不经心的往外一瞧,瞧见温如司正将摩托车停稳在店门口。
“要你管!"她颤声低吼。
“我当然要管。”他欺近她,“我叫你不要忘了我。”他拾起她的下巴,“你做到了。你的心里一直有我。”
“我才没将你记住!我巴不得早早将你忘记,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她的愤怒被锁在他的喉咙里。
手抱著安全帽定人店里的温如司,一开门,就瞧见易稔寰低头亲吻汪玮馥。他愣了会,随即街上前去推开两人。
“你们在做什么?"他愤怒的吼。
“如司?"汪玮馥脸色刷白。
“你给我戴绿帽?"温如司气得扬起手。
易稔寰一把扣住他欲甩巴掌的手,另一手将浑身僵硬的汪玮馥拥入怀里,
“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
他的女人!?温如司气得嘴角抽搐。
“原来你脚踏两条船!难怪……难怪你从不肯跟我有进一步的关系!你……你欺人太甚!你……你水性杨花!"温如司气得想找各种难听的字眼骂汪玮馥,可很少开口骂人的他,临时却想不出半个。
“我没有!"汪玮馥用力推开易稔寰,“这一切都是误会,我跟他……”
“我都亲眼看到了,什么叫误会?"温如司甩开汪玮馥拉著他的手,“我们完了!"
“如司!"汪玮馥追著他到他的摩托车旁,可是温如司怎么也无法将她的解释听进耳里,用力一加油门,绝尘而去。
店内,易稔寰一派悠闲的倚立桌旁,微笑看著踩著怒气冲冲脚步回来的汪玮馥。
“你到底想做什么?"汪玮馥气恼的大吼,“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
“因为我要你。”他笑,淡如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