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的水声不断的由浴室中传来。
为什么是先洗澡咧?一夜情的人不都该是开了房间後就由饭店的通廊一路热吻到房间,甚至门未打开就已经衣衫不整了,待门好不容易在喘息中打开,男方就会很猴急的把女方推到地毯去,然後○○又XX……
为什么她遇到的情况和书上、电影情节中的都不一样呢?
她喜欢的男人有洁癖!她只能这样想。乐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等一下真正上场的时候,她要如何做?是主动进攻,还是由男方主导?这方面的事她只能纸上谈兵,虽说A书、A片她看了不少,可实战经验值是零。
浴室的水声搔得人心痒难耐,她不禁在脑海里勾勒著韩映禧裸体的样子,那家伙一年四季都包著西装,实在不太好想像。
会是猛男型吗?脑中出现刘德华在「大只佬」中的猛男样,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还是无油白斩鸡型?眼儿一吊,她想到皮包排骨的滑稽身材。
抑或是肉鸡型,俗称「仿仔鸡」的那种……脸小小的,脖子以下却异常的肥肿
是这样……还是那样……抑或是……想了半天,她的「人脑」合成出太多滑稽、可怕、不正常的影像,叹了口气,还真是无法想像啊!
韩阎王的身材还好吧?会不会待会儿看到他光不溜丢的身材後,她十多年来的梦就突然醒了?
脑子乱烘烘之际,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乐祎忙躺回床上,摆出最妩媚、最撩人的姿势……手托著香腮,侧著身子,引人遐思的乳沟给他露到底,修长的腿还微曲著……
浴室的门打开了,韩映禧黑发微湿,身上一丝不挂,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
「咕噜」一声,她狠狠的咽下一口口水,她原本演出来的微微上吊迷蒙的眼忽然瞪得老大。
喔喔……老天,这男人……这男人的身材真不是盖的!他不是大只佬,也不是仿仔鸡,她方才真是自己吓自己。
宽厚结实的背、肩,窄削而下的腰部曲线,这男人不是肌肉男,没有偾起会抖动的六块肌,可却精瘦结实,该有的肌肉线条都在。
她凶狠的瞪住那条挡住风情的白色浴巾。
那条浴巾的存在很不受欢迎他不知道吗?
啊……著迷啊!心动呐……她专情了十多年的男人穿著衣服时高大轩昂,剥光後依旧有看头。
韩映禧拿著吹风机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打算先把头发吹乾。
乐祎接过吹风机。「我来。」喔,老天!这很有激情味的声音是她的吗?
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在充满暧昧气氛的房间响起,她透过衣橱前的落地镜看著镜中的绝色美景,韩映禧闭上眼睛让她吹头发,她偷偷的把视线往下调到他光裸的上半身……咕噜,又吞下了口口水。
风情万种的大野狼对上即使脸看起来很臭、但还是很可口的小红帽,她真必须说啊,她实在等不及的想吃掉他。
「你的手在摸哪里?」臭脸小红帽开口了,胸口来回遭袭,毛手毛脚的从这边摸来又从那边抹去,他又不是死人。
「呃……」对噢!吹风机对著他的头发猛吹,可她拨弄头发的手怎么摸到他身上来了?!「嗯……哈哈……我发现你有根头发……掉、掉了,帮你拍掉。」乘机又揩了他一把。
「你眼睛真利。」他冷哼了句。
「是啊、是啊!我眼力大概可媲美老鹰。」
「你该去从军的,国防部会很需要你这种人。」
呃……她方才在胡说些什么?嗤,气氛全没了,不怕!她还有一招。「你……很会拖延时间?」暧昧的话语,包准让男人欲火中烧。
韩映禧回过身子。「你喜欢速战速决?」
「不,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手圈上他的颈项,媚波频送……来吧!推倒我吧!推倒我吧……
一记热吻来得突然,唇舌交缠的感觉有点熟悉又怀念……他这样吻过她吗?只有在梦中吧?
啊……她感动得快痛哭流涕了!原来这男人的吻是可以这么热情又挑人情欲的,还以为这块冰在这方面大概没什么情趣,也许上床这事对他而言就是连亲吻、爱抚都没有的「一杆到底」的无趣。想不到……想不到光是一个吻就教她欲罢不能的想更进一步。
随著他的巧手,火烫的欲望由所到之处蔓延开来,甜蜜中带著激情味道的骚动如同野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在这种照理来说应该会继续下去的热情中,韩映禧突然打住了,他撑著手臂俯视著她。
「你……」
「你的妆好浓。」
「呃?」仍沉浸在激情中的乐祎还一脸茫然。这男人有什么病?在这种要命时候说这种奇怪又杀风景的话。
「你的妆好浓,让我感觉像和戴著面具的女人做爱。」
去你的!都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咬了咬牙,她挤出笑容。「这样不是很好吗?听说有很多男人喜欢女伴戴上某女星的面具,这样才High得起来。」
「我没那种特殊癖好,不过……没有先揍女伴一顿我没有办法兴奋。」
咦?这话……好……好熟啊!猛然的吞口口水,方才给挑起的情欲退了一半。「你……」她往後挪动,坐了起来。
「假发掉了。」他好心的替她捡了起来,递还给她。
看著他递来的假发,她眼睛差些瞪凸了。「这……这……」总不能说不是她的吧?这里只有两个人,难不成是他的?
韩映禧盯著她直看,看到她心里直发毛。「你……你看什么?」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还是说好了,嗯……我记得方才在俱乐部时,你的痣是长在眼下,怎么现在它是长在人中了?」
她的玛丽莲梦露痣会长在人……人中?开什么玩笑!
顾不得衣衫不整,她快速的奔到镜子前,定眼一看——
喔喔(野兽受伤的惨叫声)……我的天!她那颗玛丽莲梦露痣什么时候滑到人中,还因为被压扁而扩大了面积,远看好像人中蓄了一撮胡子。她……她……她……希特勒啊!
玛丽莲梦露和希特勒原来只一痣之隔,性感的感觉因为一颗痣而荡然无存。
「丫头……」
「呃?」乐祎对著镜子哀悼自己已逝的性感之际,又听到了一句令她心脏不堪负荷的称谓。「丫头?」
不喜欢被叫丫头吗?也成。「乐祎。」
听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她陷入失智状态,几秒後她才尖叫,「啊……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是……」
「不管你是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喜欢女人穿结绳的贴身衣物,那是因为解开绳带的感觉就像拆礼物一样,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拆好的礼物。」说著没多看她一眼,他拿著自己的衣物到浴室换上。
他……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又他怎么知道她今天穿的是结绳的贴身衣物?莫非……
小腿好像卡了个东西,乐祎脖子僵硬的低下头去。
黑色的两头结绳性感内裤松了一边,很诡异的卡在左边的小腿肚上。
她顿时僵化成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由房内传出尖叫声……
今晚「Face off」的一夜情计画真是前所未有的滑稽,空前绝後的失败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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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婚纱会馆——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某立委嫁女儿,婚礼都由潘朵拉包办。都已经下午五点了,早上不到五点就上工的婚纱设计师、化妆师、会场布置兼气氛营造的创意总监还没一个人回来,只有施薇仙和香景幽看家。
对於婚礼来说,他们两人的工作性质都是属事前工作。没有人在结婚当天才要决定喜饼或是选择菜色的,也没人会是到结婚当天才看良辰吉时,甚至是排男女的八字合不合。
其实新人也通常会来函邀请,只是香景幽对喝喜酒没兴趣,而施薇仙也不太喜欢闹烘烘的结婚会场,即时是贪嘴,她也是会选场合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人老看家的原因了。
施薇仙闷了一下午,无聊到大眼此刻正盯著香景幽不知在看什么。
这人好像什么都古,连长相都很古典,他那双眼就是所谓的丹凤眼吧?好有型喔!
盯著他看了许久,老低著头看他的书的男人开口了,「你这样看著我没关系,可这样看著别的男人可能就会被误会了。」
哇!他头上长眼睛吗?知道她一直盯著他看欵!「误会?」
「是啊!别人可能会以为你对他有兴趣,那会是一种邀请的讯息。」
「那为什么你不会误会?」她露出单纯而娇憨的表情,在别人说来也许有些暧昧或探试,由她说出,就真的只是因为疑惑而问。
「因为我知道你没那个智商用眼神发出电波去邀请人。」他温吞吞的话语中带笑,很恶质的损人法。
「嗤!又欺负人!」略圆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你少看不起人,我啊,也许哪天为我动心的男人,会做出很疯狂的事哟!」
香景幽抬起头忍了忍,还是很不小心的泄出了嘴角的笑意。「你又不是霍馨。」
那个霍大胆要是有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也是在情理中没啥好讶异。「我的确不是她,可是我也可以很疯狂。」
「好吧!我等著瞧。」
他还是一脸不相信。「说到动心……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恋爱呀?」她看了他一眼,「老香,我什么时候红鸾星动?」
他压下眼睑。「我怎会知道。」
「喂,你是算命的呐,怎会不知道?」施薇仙大惊小怪。想了想,算了,其实她对爱情、婚姻也没什么憧憬,问这个不是很无聊。「好吧,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可问一下解释名词可以吧?」
他把书阖上。「你想问什么叫『野合姻缘』?」
对於他像拥有读心术般的能力,她早见惯不怪了。「是啊,我好奇死了,上一回我听Wind解释野合这两个字,真觉得太劲爆了!」一想到那解释,即使是神经再大条的人还是会觉得很奇怪。
「他说野合是指在野外交合是吧?」
她脸红了。「又……又不是野兽,这种方式的姻缘也太怪了吧?」有这种姻缘的人是不是要一直在野外嘿咻才能保有姻缘,一直到老?
一直到老都要在野外、在花园、在山区、在沙滩上、在公路旁……
喔哇,我的妈呀!好……好狂野喔!
「这样的解释方式是比较劲爆,没想到Wind除了化妆技巧一流,想像力也不差,他适合去帮片商想剧名。」他想起前些日子流行的笑话。
一群好色的男人去看电影,看到片名为「一个女人与七个男人的故事」,大夥兴致勃勃的买票入座,没想到播出的片子是白雪公主与七矮人的故事。
上当後的某日他们再去寻找刺激电影,又看到一部名为一个女人与七个男人的故事的电影,且片名後标明——绝非白雪公主。
这群好色的男人又兴匆匆的进电影院,结果那天播出……八仙过海。
有些事哪能这么望文生义啊?不过这么解释还真是比较多人感兴趣,前几天连潘朵拉中最不八卦的美女老板都神秘兮兮的跑来问他,野合真的是指在野外那个吗?
真是哭笑不得!算了,原谅这些天才,因为这些人有好几个是在外国受教育的,只是施薇仙,她不是国内某名校的学生吗?想不到程度这么差。
「恐怕要辜负你们大夥儿的想像力了,野合姻缘是指男女两人在年纪差异有些大的情况下,仍成就姻缘的意思。」这典故出自孔子的父母,现在泛指男女年纪差距较大的姻缘,可一般人都想歪了。
「啊?只是这样啊?」
「你好像很失望。」摇了摇头,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啊?有……有吗?」不擅说谎的人脸红了,施薇仙心虚的乾笑。「呃,哈哈……那个……乐祎的对象是个老头子吗?」
「也许吧。」
「又也许!」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让人「疼袂落心」,明明知道的事就爱打太极。
「待会儿她出现的话,你可以自己问她。」
她?「谁啊?」话才说完,室内响起悦耳好听的花铃声,有人推门而入,「欢迎光临!咦?乐祎!」
乐祎给了她一个笑,然後臭著一张脸的走向香景幽,她双手撑著古董桌俯视著他。
被仇视的人完全不受影响,仍然神态自若。「你是来告诉我,Wind的『勾魂妆』失利的事吗?」
呼吸窒了窒,她更生气的瞪著他。「我是来告诉你,你算得根本不准!那颗顽石……那颗顽石我连要把他勾引上床都会失败,更何况是在野外……那个!」她脸红得无法把话说完整。事实上她今天是找滕栉来看礼服的。可一看到这靠一张嘴唬人的算命仔,她就是忍不住的想发火。
「你误会了,其实你们不用在野外那个也能白头偕老的。」施薇仙插话。「孔子的爸妈也没这样牺牲过啊!」
香景幽差些没翻白眼。这个丫头讲话永远掌握不到重点。「乐小姐,我想你对我的话有误解,去找个中文程度好一点的人为你解释野合的意思吧!」同样的话他没兴趣一再的解释。「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喂!你……」
他走到门口正好和泊好车,推门而入的滕栉打了照面,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回头对乐祎说:「有些事得先弄清楚再下决定,要不,有时会累及无辜。」他说到累及无辜时,看了滕栉一眼。「还有,你满十八岁的那一天,一切将如你所愿。」
目送他离开,乐祎很疑惑。「神秘兮兮的,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施薇仙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野合是孔老夫子爹娘的故事。」她起身去找乐祎的礼服。
「呃?」乐祎瞪大眼。孔老夫子爹娘的故事?难道至圣先师是他爹娘郊游一时兴起的产物吗?
古人的尺度有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