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不容易由一天的忙碌中抽身,没有意外的看到墙上的时钟已指向十一点的位置。
严流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起身将看完的文件全部归档。只要她一踏进医院,不到十二点是出不了医院大门的,渐渐的这成了习惯。她不是工作狂,然而她的工作量却比一个工作狂更甚。
很晚了,告别了白日的喧哗,医院各处也变得静悄悄,偶尔传来有人走动的脚步声那是值班的护士。
流莹没有多想,向来她就不是个容易伤感的女孩子,她的生命里有太多事要做,生活经常是没有什么空闲的,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这种情形哟逐渐加剧的趋势,虽然累,她却不以为苦。
每回韦昕和洁幽看到她这个样子,总笑称她是个快成仙的人了。
呵,成仙?也许。如果救人救足一万个可以得道的话,她会努力去救的。
走到地下停车场,将车开了出来,刷过路栅认证卡后,她顺利的将车子滑上回家的道路。
车子平顺的开着,不想回市区公寓又看到那种拥挤却疏离的景象,也好,反正还不太累,就绕个路回郊区的那个家好了。
主意一定,转个方向,路况通畅到底,平常需要两个小时才到的车程,很幸运的今天减少了二十分钟。将车停入前院的车库后,严流莹下车往门口走去,却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
缓慢的将钥匙插入门上的钥匙孔,背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严流莹倏地转身。
这动作让处在暗处的人一惊,他迅速执起右手的枪,奈何体力透支让他的动作慢了一步,严流莹已飞快的踢开他的枪,借由踢的动作一个转身,刀子已经架在来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严流莹快速的反应似乎让对方愣了一下,但她马上发现了异状。
他的左肩遭子弹穿透,身上的黑衣因染血而更显深沉,看样子便知道他拖着这伤跑了很久,她再抬头对上他的眼,心里冷不防一惊。
夜色昏暗,她不太看得清楚他的长相,却清清楚楚的望见一双满含沧桑却又燃着希望的眼眸,即使失了这么多的血,他却连一点痛苦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似是失了力气,身体靠着肩后的树往下掉,严流莹想也没想的扶住他,原本架着他颈子的刀不知何时已收了起来。
“你不能昏倒,看着我,你必须保持清醒!”她命令着,“你听好,我现在要扶你进屋帮你止血,可是我抬不动你,所以你必须保持清醒配合我,否则我没有办法救你。”
他勉强的将视线对上了她的,昏沉的意识里只看得见一双温柔且正直的眼睛,刹那间,那似乎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见他没有反应,严流莹有些急了。
“你听见我的话吗?”
他勉强点头,让严流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我带你进屋,先处理你的伤口。”严流莹小心的扶起他,先救人再说,其他的待会儿再来收拾。
* * *
(本报讯)前天凌晨时分,XX县长朱向朋一家三口在阳明山住处被枪杀,朱县长身中一枪毙命,无其他伤口,警方接获报案后立即赶往现场,可惜搜集不到任何有关的线索,目前为止不排除仇杀的可能……
高洁幽百般无聊的放下报纸,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怎么了?”方韦昕端来两杯咖啡,一杯交个洁幽,自己喝着另外一杯咖啡。
“前天凌晨发生的命案,警方到昨天早上接获报案后才知道,你说这警察的办事能力是不是太差了?”
韦昕只是淡淡一笑,“最近几年来犯罪年龄层逐渐降低,犯罪手法却不断翻新,而且手段一年比一年残酷,以警方有形、有限的能力想去追捕无形、无限的犯罪者,也难怪他们忙得人仰马翻,却一点绩效也没有,最后还被人民唾弃。”
“唉!真怀念以前的生活,大伙儿聚在一起工作,既热闹又快活。现在大家相聚的时间愈来愈少了,一对一对的奔往爱情的天地,只有我们还得留守在这里。”高洁幽向来不轻易感叹的。
“难得呦,你居然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韦昕像是见着什么世界奇观似的,坐在她身边啧啧称奇。“看来向大公子的教育挺成功的嘛,你愈来愈像一个‘女人’拉。”
“去你的!”洁幽不满的啐道,“讲这什么话,我本来就是女人啊!”
“是。”韦昕没什么诚意的附和。
“只是想到现在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而且一个个都找到了生命里的伴,所以我才心生感叹的”
“我看你呀,真的是太闲了。虽然银色组的成员各在一方,但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并不会变,而且你若觉得自己可怜,那你有没有想到其实最寂寞的人也许是莹?我们两个没事至少还可以嗑牙斗嘴,但是莹每天都在医学研究和救人之间忙碌,她比你那个统管东亚十大企业之一的未婚老公还忙呢!”
“对喔!”洁幽这才想起来。
“而且大家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这不是很好吗?没事还可以相约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见面,练练拳脚反应也不错。”韦昕忽然笑了起来。
无论是关御风、欧阳毅、向炜,还是冷靖恺,个个都把自己的未婚妻捧得像宝一样,舍不得她们有任何的损伤。偏偏她们这几个女孩子平常生活过得够刺激也就算了,没事谈个恋爱还次次和黑道、谋杀什么的扯上关系,非得有人见血受伤不可,这算是物极必反的效应吗?
“对了,说到这个,我才想到很久没带下面那群人去出操了。”说到底,洁幽大姑娘是静不下来的。
旭日保全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只有洁幽小姐闲得发慌时,就是他们的苦难日,但是他们也没有选择的自由,谁教他们是领人家薪水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了身体健康着想,出去运动一下也不错拉。
“我走拉!”才说着,洁幽马上身体力行,快步冲下楼去了。
韦昕支着下颔想道,最近真的是太闲了,闲得洁幽又坐不住了。看来她得找些难度高一点的案子来做,免得洁幽老是喊无聊。
都怪向炜啦,没事把未婚妻寄放在这里那么久……
* * *
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是给自己惹麻烦呢?
不过不管是不是麻烦,人救都救了,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幸好这间别墅还有闲置的客房,不然她真的烦恼不知道该怎么把人给“架”上楼去呢!
昨晚替他处理好伤口、包扎上药之后,她便出去将外面的“痕迹”,“武器”清理完毕,再转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为了避免又有临时状况,流莹干脆就坐在沙发上休息,再醒来时,已是天亮了。
流莹一醒便走近床边,量了一下他的体温,以及检视他身上伤口的状况,确定都没有异样之后,她才离开了房间。
看样子今天是别想到医院上班了,家里有这么一个伤患在,无论如何她是放心不下的,先打电话到医院知会以下Miss陈吧。
电话一打通,流莹便直接拨院长室的分机号码。
“喂”
“把电话放下。”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威胁在身后响起,随即感觉到一个硬物抵在她的背上,该死,昨晚不应该把“赃物”留在房内的。
“喂……喂……”电话那头传来Miss陈的呼叫声。
不管三七二十一,流莹镇定自若的开口,“Miss陈,我临时有事,今天不到医院了,有急事的话再call我。”
“院长?喔好的。”
“拜。”她放下电话,徐徐地回身。“你不该下床的,这样对伤口的复原有害。”
同房一个晚上,两人终于正式打了照面。从昨晚替他处理伤口到现在,她对他的面容已不算陌生,然而真正看到他清醒的模样,便愈发感受到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那股沉寂与挣扎气息。
她……远比他记忆里要来得柔弱与单纯。昨晚那个拥有敏捷身手,能够在一招之内制服他的女子真是她吗?
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另一边则放着一把他熟悉的武器,再听到虚掩的门外有人讲电话的声音,他立刻不顾身上的伤冲下床。如果她打算报警,必要时他只好敲昏她。谁知道她在面对生命的威胁时竟然一点也不在意,仍是顽固的将电话讲完,他这才明白,原来她是在打电话交代工作上的事。
见他仍挺直着身体,而肩上的伤口有渗出血丝来,流莹皱起了眉头。
“又流血了,先回去躺着,我帮你止血。”她伸出手扶住他,二话不说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你……不害怕?”他受的是枪伤,用的武器也是枪,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自找麻烦的救他,而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害怕什么?”流莹边替他重新上药,边笑着,“怕你身上的枪伤吗?你现在是病人,我随时都能打倒你,要怕什么?还是你指的是惹上莫须有的麻烦?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在现在考虑那么多。”
她熟练的上好药,迅速再包扎起来。
“伤口我已经帮你缝起来了,如果你希望快点痊愈,那么千万记得在我拆线以前不要乱动左半身,避免因为拉扯伤口又裂开,否则想复原就得多花一倍力气了。”
“你是医生?”以她的专业态度,他几乎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果不其然,她点点头。
“没错,我是个医生,所以请你这个病人稍微配合一点,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救了你是白救的。”流莹别有深意的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会选择不告而别。
他惊讶的看着她,揣测她话里的意思。
流莹没有多说话,只是交代道:“这里目前就我们两个住,你暂时待在这个房间,我就住你隔壁,有什么问题直接喊就可以了。记住,你现在是个病人,不要太逞强。”她好心的提醒。
看得出来,这男人铁定是孤傲有固执的,但是她既然已经救了他,断然不会只救一半,他如果想死,也得她医完这伤之后,才可以离开她的视线之外。
“你真的不怕惹麻烦?”有哪个女孩子会像她一样半夜捡个危险人物回家?他也许是受了伤,但不代表他就是安全的。
“通常我不会自找麻烦,都是麻烦自动找上我。”流莹笑笑,不在意地回道,“不过你放心,就算真的有麻烦,我也可以自己应付。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感激我救了你的话,那就请你千万爱惜自己,别让我忙了一整夜真成了白费喔。”她说完顺手将换下的药布整理一下,最后拿着枪把玩着。“这是你保护自己的东西,就由你自己将它收好。不过答应我,非到不得已,不要在这里使用它。”
她伸手将它交给他。他接过,面容依然没有暖意。
流莹在心里叹了口气,可以想见他的心防有多重,奇异的,她对他好奇了起来。
“你不问我的身份、来历吗?”他忽然开口,一双深幽的眼眸静静的啾着她,像是想瞧出她心底真正的反应。
流莹一笑,“我承认我的确很好奇,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毕竟我救的是现在受伤的你,而不是你的身分与来历。如果你想说,我会听。只请你在养伤的这段期间至少不必对我抱有任何敌意,如果我想伤害你,不会等到现在,其他的,就随你了。”她说完,随即起身往门口走去。“你再休息一下,有疑问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转开门把,她扬步离开,独留了一室的清静给他。
* * *
昨夜因为担心伤口发炎,以及他会因此而发烧,所以一整夜都没有离开他的身边半步,现在确定他已无大碍了,严流莹这才放下了一颗悬荡的心。
舒服的冲了个澡、梳洗完毕,流莹来到厨房,准备打理自己的早餐,她一边煮粥,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医院里尚待处理的事情,以及过几天要去义诊必须的药品,想着想着,思绪不禁又转到了正在房间内修养的那个人身上。
她只是救了他,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实在不该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的。但不知怎么的,她却一再忆起昨夜处见时那双沧桑又燃着希望的眼眸。
不想费心去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行事一向不冲动,不过现在却破了例,流莹对自己耸耸肩,反正她就是不能见死不救,她没有办法看着他受伤流血而不施以援手。
将煮好的粥放到餐盘上,平常没囤积什么粮食,只有简单的一样,希望她的客人不会嫌弃才好。
她小心的端着走向客房,轻声的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床上人正闭着眼休息着。她将餐盘放在一旁的桌上后,回头才发现刚才闭着的眼睛现在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回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你醒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她将温热的粥移向他。“家里没有多少粮食,只能先煮点粥暂时填肚子,待会儿我在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你就将就吃一点吧!”
他依然看着她,好半响才伸出手去接,才想拿起汤匙,不意却扯动了受伤的肩膀,痛得他皱了下眉头。
“呀,忘了你左手还不能够使用,我喂你吧!”流莹端回汤匙原本交给他的餐点,用汤匙舀起一口便往他嘴里送。
他立刻转过头,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自然的就对一个陌生人好?
看着他不自然的举动,流莹心思转了一下,拉高床边的矮柜,接着便把粥摆了上去,然后有出去,不一会儿有端着自己的粥进来。
“我想这样的高度你应该可以自己吃了。不介意一起用吧?”她坐近了些,同样将自己的粥放了上去,面对着他。
他看着她一连串自然而满怀关怀的动作,脸上的温度终于回升了些。
“谢谢。”他低语道,接着便吃起粥来。
她的温暖与关怀是那么自然的散发出来,这种感觉……像是他渴求已久却不能拥有的幸福……
* * *
自从拿到医师执照之后,严流莹已经独居了好多年,任何事她都习惯自己来,而一会儿到山区出诊,一会儿处理医院里庞大的院务,一会儿致力于自身对医学的研究,这种生活虽不算真的很忙碌,但确是她简单生活里的全部。
她一向不是个热中人际关系的人,最要好的朋友仍是银色组织里那几个伙伴,再有的,便只是一些医院的同事。
她很亲切、随和,待人有种浑然天成的温柔,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感受得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暖意。但是和她相处久了的人只要曾经认真回想,便会发觉到其实他们并不了解她,并不是她善于隐藏,只是他们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和她这个人更加熟悉。
流莹从来不刻意去结交任何朋友,她只是静静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不过当然还是有例外的时候,身为知名医院的接班人,又在医学界负有盛名,这样的人就算再无心交际,也难免会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流莹如同往常一般的坐在办公室内,她应该不浪费光阴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批阅完文件,然后再听取各科主任的建议与研讨心得的,然而此刻她手里拿着笔,文件摊在桌上,一颗心却想着那个她意外救起,来历不明又冷漠的病人。
昨天下午,她补齐了足够两人吃上三、四天的食物分量。每次她出现时,他总会紧绷神经、提高警觉,直到确定是她之后,才让自己放松些许。
一般人其实不会注意到这么多的,但谁叫她是个学医的人,对人体的变化本来就比较敏感,再加上她自身对周遭的敏锐度,叫她想不察觉都难。后来,她刻意在屋内走动或者不掩上他的房门,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熟悉自己的存在,让他不必时时刻刻提神注意,担心她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
两三天下来,总算稍有成果,而他伤势复原的情况也算不错。幸好她家里有一套足以应付重伤开刀所需的物品及药物,否则她就得带他到医院来进行医疗了不过她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同意上医院的。
“我姓严,流水的流,晶莹剔透的莹,严流莹。我的朋友都直接叫我莹,我的病人叫我‘严医师’,至于你想怎么称呼我,随你自己的意思。你呢?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你?或者你想我怎么称呼你?我总不能就叫你‘喂’吧,那好象对你不太礼貌。”第三度共餐,她问得无害且带点恳求。
“多认识我一分,只会为你多带来一分危险。”他的回答依然淡漠,只是已不象初时般,带着提防与微微的敌意,他不相信她看不出来他并非善类。
“但是我已经认识你了不是吗?”她的语气与表情不变如初,半开玩笑的加了一句。“如果会惹上什么麻烦,那也是应该的,我救了你不是吗?所以你这个麻烦是我自己找来的,而不是你带来的。”
“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冒着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值得吗?”他嘲弄的反问。
“我没想过这么多。”流莹老实的回答,果然换来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敲动了他木然的反应。“做任何事之前你都会先把一切考虑周全,确定只会对自己好时才会去做吗?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不管你会不会对我不利,我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你活得好好的,我只想救你。”
“你……”他怔了好半晌,几乎再也维持不住一向冷然的表情。为……为什么?她是太无知,或者太自信了?“你不怕我反而伤了你吗?”他勉强反问。
流莹却笑了,“如果你觉得伤了我才能保护你自己的话,我等你出手。”
几乎是在她话落的同时,他便已持枪指向她的心口。她静静的任他指着,身体未动分毫,神色依旧婉约。
“你不害怕、不担心吗?”
“我说过,我要你活得好好外只想救你。”她语带深意。
尚来不及分辨安全与不安全时,他已经成了她关心的人了。
他再度愕然,眼神闪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收起枪。
“你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这么信任吗?”他的口气像是极不甘愿的。
流莹第一次在他回应的语调里找到一点属于“人”的温暖。
“那可不一定!”她为了这个发现而开心不已。“算了,先吃吧,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她招呼他动筷子。
“莹,原人浩。”
他突来的低语让她一怔,这回换他笑了,也许笑容不若平常人一般的自然与单纯,但自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硬气质的确柔和了。
异样的气氛蓦地侵入,流莹猛然字沉思中惊醒,迅疾的反射动作堪堪闪过来者的攻击。
“彤!”
全世界会用这种方式和她打招呼的只有一个人,在躲开的同时,她立刻就辨出了来人的身分,而对方果然不负所望的传来一阵轻笑。
“莹,你不专心哦,竟然在上班时发呆。”影彤非常不客气的轻巧一跃,坐进了流莹因闪躲而离开的座位。
流莹回头看了看门,咦,没有人呀!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靖放你一个人单独行动?”看着眼前益发娇俏的美丽小女人,不能怪她会这么问,谁教她们这几对一个个像是离不开对方似的,在经历过差点生离死别的场面之后,顿时像得了道似的将“当下即行”的真谛实践个彻底,再不浪费一点能和彼此相守的时光。
唯一例外的大概就属洁幽和向炜了,也难怪向大公子常常要哀怨的感叹了,谁叫他的未婚妻对他的“苦难”从来没有任何同情呢!
“靖有公事先到台北分公司处理,我就过来找你拉!”她笑得甜甜的。
“恩”流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难得你还记得我耶,我应该先感动得‘痛哭流涕’一番,以示欢迎。”
“感动可以,痛哭流涕倒是可以免了。”影彤也摆出一副正经面孔回答。
“算了,我认输。”论起整人与作戏的本领,她自认不是影彤的对手。
“好。”果然影彤一脸得意。
流莹无奈的摇头,心情却因为好友的来访而变得轻松。
“你这么一趟跑来,不是只要我感动而已吧?”
“当然不是。”她严肃的回答,“还要请问一下严大医师有没有空和可怜、被抛弃的我一起吃顿可口的晚餐?”
可怜?!被抛弃?!流莹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当场吐了出来,这话要是被冷靖恺听到,他不抗议个半死才怪。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一阵熟悉的声音介入,影彤差点跌下椅子。
呵,她还没开始反驳呢,果然就有人先声讨了。流莹好笑的看着影彤瞬息万变的反应,哇,一气呵成!
“靖!”不由分说,她奔入了来人的怀抱。
他先是万分柔情的搂了一下怀中的人儿,接着不容她“混”过去的与她正眼相对。
“刚才的话,你是不是该重复一下呢?”
“呃……没有啦,没有什么,莹,我没说什么喔!”她赶紧回头寻求帮手,拼命打暗号。
“当然没有什么。”流莹从善如流的道,但是脸上那抹笑却充分表达了,“我说谎”。
她赶紧带开话题。“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我要是不来,不就有人要说她可怜、又被抛弃了吗?”他凝视着怀中的佳人,一脸了然地问。
“我……我……好嘛,人家说错话了……”影彤低头招认。
全天下能让影彤这么乖的认错坦白的,除了冷靖恺,不作第二人想。
“你呀……”对这个他爱逾生命的小女人,他终究只能无奈地搂搂她,习惯她小小的任性与恶作剧。
瞧他们两个,像是这里没有别人似的上演“恩爱”,真当她不存在呀?
“呃,两位,虽然我不想杀风景,不过你们是不是也稍微克制一下?我听说某人好象是来找我吃饭的耶!”
啊,差点忘了。影彤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冷靖恺看着她从来没变的小习惯,纵容的笑笑,抬头对流莹道。“一起去吃个饭吧?”
“两位大驾光临,我怎么敢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呢?只是我会不会在餐桌上变成你们的烛光呀?”现在就这么当她不存在似的,难暴待会儿她不会变成点缀的壁花。
“莹!”影彤跳起来,流莹早有准备的率先夺门而出,影彤立刻追了出去。敢取笑她,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