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樵忍着随时会溃堤的怒火在铁林的护送下来到孙氏企业大楼。持续的愤怒使得她无视气势磅礴的三十楼高,全以强化玻璃为外观的孙氏企业大楼,疾步走进大厅,她只想尽快见到可恶至极的孙柏亨。
他以为一件衣服就能收买她?早在第一次巧遇时她就表明清楚,她不是那种用钱就可以收买的女人,这件衣服已经侮辱到她的尊严。
一直跟在思樵身后的铁林,让思樵能够一路不受阻挡直闯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顶楼分成四个部分,除了总裁办公室外.另一间面积较小的是总经理姚震桓所使用的办公室,还有一间不常使用的会议室和贵宾室。
铁林领着思樵走出电梯,刚才在路上他已经拨了通电话给孙柏亨,所以他知道此时孙先生一定在等候解小姐的大驾光临。
“嗨,铁林!难得见你上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姚震桓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好迎上铁林和思樵。
“姚总,你好。”铁林还是一贯冷漠的口吻。
“你身后怎么跟个女人?”姚震桓的视线一发现思樵的存就立刻问道。不待铁林回答,疑问的眼神遂自动加上不屑,他跟上铁林和他并肩走着。“是孙先生的女人吗?”
讥讽的语气传进思樵的耳朵,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满腔的怒火,恶狠狠的瞪着前方背对着她的男人。
“姚总有事要找孙先生?”铁林对他的评断不予置评。
“是有些事找他商量。”姚震桓侧着头瞄了一眼身后的思樵,眼神是轻蔑的。“你是知道,孙先生在上班时间从不接见带着私事前来的任何人,就算是女人也一样没有特别待遇;你带这个女人来不怕犯了孙先生的大忌。”
“姚总……”铁林可以想见解小姐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他正想制止,姚震桓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
“铁林,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和孙先生讲些话,可不能让你和这个女人破坏他上班的心情,有些决策亟需他下决定。”姚震桓在办公室外停住,对铁林说话的同时还刻意的用恶意的眼神看了思樵一眼。
“姚总,孙先生要我亲自将解小姐送到他面前。”铁林有些为难。
“你会将人送到他面前;只是是在我之后。”姚震桓一向厌恶不择手段、死缠乱赖着孙柏亨的女人,尤其是那种怀着野心的女人,他相信这个上班族打扮的女人也是属于那一类。
“姚总,孙先生的脾气……”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的脾气,这个女人只会惹火他。”姚震桓不让铁林把话说完。“如果她真想安抚孙先生,就该安分的待在金屋等待他的到来,而不是到公司来撒野。”
抓着袋子的手已渐渐泛白,思樵的怒火已濒临崩溃,这个比孙柏亨还自大的男人,简直可恶到了极点,在他面前思樵成了透明人,可以无视她的存在而说出令人气愤的话。
思樵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而这一切全是该死的孙柏亨带来的,她一定会把这笔帐记在他头上。
“你们两个也别争来争去。”思樵的声音吸引两位互不相让的男人的注意力,她把袋子拿高指着铁林。“你,把东西拿进去给孙柏亨。”
“解小姐?”铁林没有伸出手。
思樵换了个方向。“既然你那么急着见到孙柏亨,那么就由你把东西带进去给那个自大、可恶的男人。顺便告诉他,我解思樵不会轻易出卖自己,他想找有价码的女人,尽管去找,请别来惹我……”
姚震桓错愕的瞪着思樵。
情绪沸腾到最高点的思樵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门正悄悄地被铁林推开,她慷慨激昂的言论一字不漏地被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孙柏亨接收。
“……他以为我会因他送这件衣服而感激得痛哭流涕?那他就大错特错,我不是那种女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孙柏亨,女人会不顾一切臣服在他的脚底下,但绝不包括我,我解思樵……”
柏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出现在门边,脸上不怒反笑的表情映入大斥他不是的喷火女郎的怒眸,思樵猛然住口。
她的假清高令姚震桓更加不屑。“铁林,这个女人在哪里找的,这么高傲的态度怎么会合孙先生的胃口呢?”
“震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解我了,连我的胃口如何都这么清楚?”柏亨揶揄的口气在姚震桓话落下后接着响起。
铁林和姚震桓同时回头。
“孙先生。”铁林知道这场面一定会发生。姚总的个性平常不是这么尖酸,除了面对孙先生的“情妇”,这是他私底下的戏称,只是他今天看走了眼,源源不断的嘲讽实在不是铁林所能阻止,若不是怕解小姐一怒之下离开,铁林也不会做出出卖他的事。
“铁林,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柏亭手一挥,铁林不敢再逗留。
“孙先生,我手上有几件公事急着得到指示。”姚震桓是冲着思樵才这么说的。
“先生,请等我一下。”思樵叫往往电梯方向移动的铁林,见他停下才又回过头看着同是一丘之貉的臭男人。“孙先生,这是退还你的东西。不管那天我所说的话你听懂了还是不懂,总之这份东西我是不会收的。还有,这位先生,我郑重说明,我不是孙柏亨的女人,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后的话是对姚震桓说的。
“铁林,你先下去。”柏亨对站在电梯前的铁林命令道。
铁林不敢多做停留,一个闪身便隐没在电梯门后。
思樵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袋子始终没离手过,她颓丧的放下手。
“震桓,有什么事待会再讨论。”柏亨往前两步,看着一心想离开的思樵。“解小姐,如果你想退还我送的东西,最好和我一起进办公室,没有一个好理由我是不会轻易收回送出的礼物。”
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傲慢的沙猪,会的,她会给他很好的理由,不只一个,一千个她都会给。思樵忿忿的和他一起走进办公室。
姚震桓瞪着合上的门.错愕的思绪还未恢复正常,对于那个女人刻意的侮辱,柏亨竟然没有该有的怒火,甚至还清松自在的笑纳,这实在太让他惊讶了!同时,他也担心这种现象对柏亨不知是好还是坏。
看来他得去找铁林问一问这个女人的来历。
一进办公室,柏亨走到象征权力财富的办公桌前倚靠着,思樵则选择离他最远的位置,和他对峙的站着。
柏亨慵懒地注视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女人,僵硬的身躯泄漏她的紧张,那一双熟悉的怒眸依然绽放出上千度高温的火焰,几天来影响他平静生活的女人,让他打破自成年后便信奉的信念,第一个主动追求的女人似乎有点怕他,更可恶的是,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接近。
思樵恨不得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高墙,以阻止他无礼的视线,她努力维持的冷漠几乎被他漫不经心的笑容所影响。
三分钟过去,没有人愿意在这场暗中较劲的沉默中先弃械投降。
时间继续往前迈进,思樵终于受不了他的无礼,失打破这一片处处隐藏激流的平静。
“你的时间也许很多,但是我还要上班,收回你的东西,让我离开。”
“给我一个理由。”柏亨直视她。
“我已经说过你别想收买我。”思樵咬着牙。
柏亨离开桌前。“你确定知道我送了什么东西吗?”
思樵瞪着他,眸中闪着几乎无法控制的怒火。“孙先生,我不会收下你送的任何东西。”
“你都是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男人吗?”柏亨揶揄道。他喜欢看见她的怒容。
“那要看是什么男人!”
看样子这位喷火女郎对他成见颇深,才会急着退还如烫手山芋般的礼物,和他画清界线,不过他会扭转她的看法。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男人?”柏亨问得毫不在乎,只有他心里清楚有多想听到她的答案。
思樵不想回答这道充满陷阱的问题。
“你的答案?”柏亨察觉她的退缩。
“我并不认识你。”恩樵回避他的眼神。
“你刚才对我的评论可不是这么简单,我相信那一番话是出自你内心,只不过我不承认我是个可恶自大的臭男人。”柏亨站在她面前,她的双颊因他的话而浮现两朵淡淡的羞红,让他心头一震,他会愈来愈熟悉这种感觉的。
“我想那正是女人对你趋之若骛的原因。”思樵记起那晚另一个崇拜他崇拜得几乎五体投地的女人,紧缠着他的样子现在想起都觉得恶心。
“我和女人的关系一向和谐。”除了何薇薇。柏亨在心里加了一句。
“和谐?你是不是忘记是谁在盛怒下砸了我一身,让我无辜的卷进一场是非,我绝不会称那样的关系为和谐。”
他取过她手上的袋子。“你确定不收下袋子内的礼物吗?”
思樵瞪着他,没有回应他的废话。
“你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我送了什么东西?”柏亨从袋子内拿出两个大小不一、包装精美的盒子。“可别后悔!”
他把大盒子放在桌上,只拆开小盒子。
思樵看着他手中深蓝色绒布珠宝盒,嫌恶的皱起秀眉。原来他自动把她的价码提高了,以为珠宝首饰就可以收买她!
“简单大方的钻石项链,很适合你。”柏亨打开盒盖,脸上尽是促狭的笑容,然后他把珠宝盒呈现在她面前。“你说是不是?”
思樵不喜欢他脸上的表情,东西还给他了,她应该离去,不必再忍受他傲慢的态度。
一股魔力促使她注意他手上的盒子。
“是我的钻石项链。”思樵本能的伸手欲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手将碰触到项链时他却收起盒子。“后悔没收下礼物了?”他慵懒地一笑
思樵眼睁睁看着他把珠宝盒收进西装内侧口袋,不相信他竟然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
“你是故意的!”思樵怒道。
“故意?”他摇摇头。“我好心送还项链,你不收,却反过来说我是故意的!”他一副无辜状。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收你的礼物……”思樵真想扯下他的假面具,他的甜言蜜语骗得了别人,就是骗不了她。
柏亨耸耸肩,表情还是不变。
“你太可恶了,用卑鄙的手段逼我来此,现在又强扣留我的项链,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思樵努力控制情绪,这个可恶的男人不值得她像个疯婆子失去理性,她必须冷静。
“这条项链是男朋友送的?”他有意折磨她的耐性。
“不关你的事。”思樵在心里从一默数到十,声音因过度的压抑而沙哑。
“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分手了吗?”柏亨非常在意这件事,在接下来一连串的追求行动中,他不希望那个男人再出现在她面前,他要她完全属于他一人的。
“孙先生,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她在脑中转着该用什么方法拿回项链。
以后他还会管得更多。柏亨在心里告诉自己,在男女关系中他虽不是保守分子,但是他绝对无法容忍他的女人周旋在他和另一个男人之间,在这层关系中他是绝对的自私。
“孙先生,请你把顶链还给我。”纵使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值得她以礼相对,为了拿回项链,思樵还是忍着怒火礼貌的要求道。
“我会将项链还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直觉告诉思樵这是一个陷阱。“什么要求?”
“陪我吃一次晚餐。”柏亨有自信她一定会答应。
“如果我不答应呢?”明亮的黑眸闪着阴郁地望着他,眼神冰冷而不信任。
“你怕我吗?”他如高塔般矗立在她眼前。
“我才不怕你。”思樵违背良心的说道。只是太直接也太冲动的否认让柏亨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
“既然不怕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吃饭?”他微笑,笑容直捣思樵的心窝。
“上次只是巧遇,你的女人便赏我一盘沙拉,如果再和你一起吃饭,天晓得又会有什么遭遇落在我身上!”她的借口差劲得不能再差劲。
“我保证你会很安全。”
和他在一起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其他女人,而是他本身。所以他的保证对思樵一点也没有作用。
“我相信保持距离会更安全。”
“总归一句话,你怕我。”他又靠近一步,想用事实证明他的分析没错。
思樵仰着头看他,一再命令双脚不准移动,扑鼻而来是他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不是浓郁的古龙水,淡薄、清新的气息直扰乱她的理智,公然挑战她的自制力。
“拒绝和你一道吃饭并不表示我就是怕你。”她的声音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柏亨看出她的意志薄弱。“证明给我看。和我吃个饭,证明你不怕我。”
思樵犹豫不定,看来为了拿回那条有纪念价值的钻石项链,只有答应恶魔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
一抹掩不住的得意飞上柏亨的眉梢,第一步已顺利地跨出去,接下来的步骤就容易多了。
“现在差不多到晚餐时间,我们走吧!早早开始,早早结束。”最好在楼下餐厅随便吃吃就好。思樵忿忿地想道。
柏亨见她一脸的不情愿,差点哈哈大笑。“不,不是今天,日期由我订。”
思樵皱起双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星期六晚上七点半,我会准时出现在你的住处。”他准备给她一次难忘的晚餐约会。
“如果星期六我已经有的会了呢?”
“那你只好取消。”他不准任何人、任何事阻碍他的约会。
愤怒令思樵眯起双眼。“看样子刚才对你个人的个性评价,我似乎还少说了一项,除了自大、可恶、傲慢之外,必须再加上一项——专制。”
柏亨这次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谢谢你的恭维,我承认有的时候我是专制了一点,不过我还有一顶鲜为人知的温柔特质,我相信和我相处久了之后,你就会慢慢感受到了。”
终于任由情感奔腾的释放,他伸手撩起她耳旁一络发丝,塞在耳后。
这样轻巧的动作令思樵瑟缩的后退一步。“留给别的女人慢慢发掘吧!”
只要敌人入侵领域,刺猬会马上竖起全身的芒刺进入作战状态。此刻的解思樵正如一只对抗敌人的刺猬,如果他敢轻举妄动,一定换来攻击。
“你一向都这么难以亲近,还是唯独拒我于千里之外?”柏亨并不一定要得到答案,他提出这个问题无非是要她对他的追求做好心理准备,他不可能再当她的普通朋友。
他的问题逼得思樵无法再用怒火当保护色。
“孙先生,占用你太多时间,方才那位先生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先告辞。”思樵不愿做个落荒而逃的胆小者,但是对于他一再逼她面对心里排斥的问题,她只有选择逃开。
逃得了今天,逃不了一辈子,柏亨相信总有一天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不禁开始期待星期六的约会。
***
思樵失神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厚厚的云层迟迟落不下雨来,潮湿的空气为十月的气候增添几许的寒意。
昨晚一夜辗转无眠在她的脸上留下两个大大的黑眼袋,以及此刻的精神不济。
昨天下午和孙柏亨见过面之后,混乱的情绪更加理不清,她再也无法把他当成是陌生人,命运之神用一条无形的线系住两人,除非有一人剪断这条线抗拒命运的安排才能让一切恢复正常。而她知道,她抗拒不了命运,一如抗拒不了孙柏亨的吸引力。
“铃——铃——”桌上内线电话响起,将思樵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按住闪闪发亮的按键。“我是思樵,有什么事?”
“思樵,又是无聊男子的电话。”总机小姐阿美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恩樵蹙紧眉心,这个无聊男子果真如思樵帮他取的外号,不但天天准时来电话,而且在电话中尽是说一些无聊的话。
“思樵,要接吗?”得不到思樵的回应,阿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接过来吧,”思樵不是没试过拒接电话,结果却是无聊男子不死心的每隔半个钟头打来一次,到了第七通时思樵不得不接电话,以阻止他的继续骚扰。
“喂,解小姐?”无聊男子的声音异于往常,透着一丝紧张,紧张中又带点兴奋的快感。
“我是。”思樵以公事化的口吻回答。
“今天的天气阴阴的。”
“喔。”思樵没有认真听他说些什么。
“没有太阳很适合出游。”
“你可以带女朋友到郊外走走。”思樵随口说说。
“我没有女朋友。”他颇愤怒的回答。”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我只爱你一个人。”
“先生,我并不认识你,请你别再说那样的话。”通常被男人爱慕对女孩子而言是件喜悦的事,但是对思樵来说却是件令她害怕的事。因为电话中的男人给她的感觉一直不好,仿佛他正时时刻刻的偷窥着她。
“解小姐,你今天心情不好喔!”他的声音伴随着掩不往的笑声。
“先生……”刺耳的笑声让思樵的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惧意,在她切断电话之前,他黏稠不清的声音又传到思樵的耳朵里。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是天气的关系吗?我看见你仰望着天空,一张亮丽的小脸似乎受乌云的笼罩,黯淡不少。”他怜惜的说着。
“你说什么?”思樵不相信耳朵听到的,惊呼一声。
“今天早上你没有开车上班,你从公车下来时……”
“你跟踪我?!”思樵打断他的话,整个人激动得从椅子跳起来。
“你有烦恼吗?为了什么不开心?”他换成关怀的口吻。
陷入惊愕中的思樵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我警告你,不准跟踪我,也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否则我会报警处理。”她惊慌地大声吼道,恐惧遍布全身。
“你喜欢玫瑰花吗?白玫瑰高贵,红玫瑰……”他似乎没听进思樵的话,仍自顾自地说着。
“不要再打电话来。”思樵将听筒重重放回原位,恐惧的情绪完全流露出来,她被一个陌生男子跟踪!她该怎么办?
“思樵,怎么了?”一进办公室,夏莹见到慌乱不安的思樵便急着问。
“夏莹……”正愁不知如何是好的思樵,一见到夏莹就准备和她商量,但是在见到夏莹身后陌生的来者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没什么。夏莹,这位是?”
“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林华娟,昨天下午我向你提起过,在杂志社上班的一个老朋友。”夏莹替两位介绍。
“林小姐你好,请坐。”思樵起身倒了杯茶放在林华娟面前,然后在单人椅坐下。
性子急躁的夏莹一直等两人坐定后才开口。
“阿林带来一些照片,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所以就急着带她过来找你。”有兴趣的人是夏莹,她只是想亲眼目睹思樵看了照片之后的反应。“阿林,把照片拿出来给思樵看。”她可真不浪费时间。
“解小姐,我必须先声明,我是在无意中拍下这些照片的,因为绯闻的主角是商界的使者,我的职业本能不容许我错过这条大新闻,所以镜头很自然的捕捉到你的倩影……”拿出照片之前,林华娟不忘先表明立场。
“阿林,你够了没?我们知道你已经够委屈了,好不容易得到一条大新闻,却硬是受制于庞大的势力而丧失成功的机会,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想看照片了,可以拿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了吗?”夏莹打断好友的解释。
“其中有几张拍得并不理想。”林华娟有些抱歉的说。
“拜托你别再罗唆了可以吗?这些照片不是要拿去选美,留着自己欣赏,管他理不理想。”夏莹了解林华娟的个性,她对自我的要求一向很高,这次若不是自己千求万拜托的。她才不会让这批照片流露在外。
林华娟这才从背包拿出一叠照片,心急的夏莹一把抢过去,完全忘了照片中的主角——思樵的存在。
看照片看得忘我的夏莹,表情丰富,每张照片仔仔细细观赏过才轮到思樵。
“天啊!这种惨状换做是我,一定当场给这个现行犯难看。”夏莹看着照片中的思樵,冷静的模样着实令她佩服。
“你知道这个现行犯是谁吗?”说起这点,林华娟就要大叹时不我予,绯闻中的主角都大有来头,偏偏稿子就是发不出去。“她是台北市最大的广告公司总经理。”
思樵才不管她是谁。看着照片,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还能感受那一盘沙拉飞到身上时的震惊和错愕。
“我找到证据了。”夏莹扬扬手中的照片,得意的看着思樵。“思樵,你说你不认识孙柏亭,那请问这张照片中他的深情款款你如何解释?这张照片就足以证明阿林没有夸大其词。”
夏莹把照片摊在思樵面前,让她看清楚。
“我还有现场目击证人,所以你别想再用一句‘不认识他’来搪塞我。”夏莹就是不放过她。
照片中思樵背对着孙柏亭,脸上隐约还可见他的话带给她的恼怒,时间是那晚两人相处的最后几分钟的情景,她并不知立于身后的他会有何表情,她只清楚记得和他的谈话不甚愉快,最后结束得有点狼狈。
“我只是无辜的倒楣者,我和孙柏亨根本是不相千的两个人,他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见到他的女朋友……”
“也可能是因为你!”夏莹爱幻想的个性这么告诉她。
“不……不可能。”思樵拒绝让夏莹影响她,只是心里的确定来不及说出的,昨天下午和他的一席话所引起的混乱情绪,又因这张照片让她更加慌乱不安,她害怕夏莹的预言成真,孙柏亭已认定她是他的最新对象。
“解小姐,不管可不可能,我得提醒你一件事,绯闻的另一个主角冷艳萍是不会轻易放弃孙柏亨的。”林华娟以她在杂志社多年,认识冷艳萍的程度对思樵提出警告。
“我和孙柏亨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思樵有点恼怒,为什么没有人听进她的话?
“冷艳萍?阿林,你说的是两、三年前以拍三级片起家,直到年前才从良的艳星冷艳萍?”夏莹问。
“正是。”林华娟点头。“另外,还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冷艳萍的经纪人是演艺圈有名的噬血者,事发当晚他透过杂志社总编来我这儿取走一份照片。”
“他拿这些照片有什么用?”夏莹感到疑惑。
“谁晓得,也许是要保护冷艳萍吧!而且不只是他,孙柏亭也派人来拿走底片。”全是一些仗着权势的人,轻而易举的从她这个小记者的手中拿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林华娟忿忿地想道。
“是孙柏亨把这则新闻压下来的,对不对?”夏莹非但没有同情好友的遭遇,反而将整件事看做是白马王子为避免不爱曝光的公主上报后遭到坏心巫婆报复,所做的英勇行为。孙柏亨完全是为了思樵才这么做的。
“就我侧面打听到的消息,孙柏亨给老总两条路走,一条是自毁消息,一条是他买下杂志社后再毁掉消息。老总还有妻小要照顾,只有接受第一条路,牺牲我这个为杂志社做牛做马的小记者。”林华娟不平的说着。
“有没有这则消息,你每个月的薪水还不是照领。”夏莹扯好友的后腿。“天啊!孙柏亨愿意为思樵买下杂志社,这简直太罗曼蒂克了!”
“夏莹,孙柏亨会这么做绝对是为了他自己。你想想看,有哪个大人物喜欢私生活上报的,何况这又不是件多么光明磊落的事。”思樵绝对不能和夏莹持相同看法。
“当然是为了他自己,他得保护你嘛!”夏莹的想法谁也动摇不了。“阿林,这些照片你要带回去吗?”
“不了,这些照片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就留给解小姐吧!”林华娟也不想留着照片触景伤情。
“你们两个帮帮忙好不好?别再小姐来、小姐去的,听了多瞥扭,叫名字不是亲切多了?”夏莹撇撇嘴。“中午别走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楼下西餐厅推出一种新口味牛排,走走走,先祭五脏庙要紧,一边吃阿林再多告诉思樵一些孙柏亨的八卦,还有还有……”
喋喋不休的夏莹被林华娟挽着手臂走出办公室,始终保持淡淡笑容的思樵跟在后头,关上办公室门之际,茶几上那一叠照片又幽幽飘入眼中,被夏莹称为证据的照片深印思樵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孙柏亨对她到底有何目的?
一个隐身在大厅角落的男子,烦躁不安的频频探出黑色油亮的头颅,闪着极度忧郁的眼神,遥望着大厅另一头的电梯,因过度紧张而颤抖的手不是他的意志能控制得了,他已渐渐习惯抖动不停的手,因为他知道再过一会儿,见到她之后,这种似毒瘾发作的症状就能得到舒解,她就是他的解药。
突然,男子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
是她,她出现了。
今天她穿了一套藕色套装,亮丽的小脸拢上一抹淡谈的愁绪,身边的人可能说了一个笑话,因为她笑开嘴,半掩小嘴的模样是他最喜欢见到的,他伸出手遥对着她,停止颤抖的手又因想接近她而轻颤起来。
思樵,我的思樵。
快了,我一定会尽快来到你身边,享受你处女的甜美。